第28章 道法
“還有嗎?我再給十息的時間。”
沈建冰短短的一句話,直接給他們施加了巨大的壓力。
十息一過,結果如白葉預料一般,十五個小家族無一離開,全部選擇立道誓。
“諸位果然沒讓我失望,那我沈家也不會讓諸位失望,不必擔憂,之前怎樣,今後還是怎樣,沒必要因為道誓的事而愁眉苦臉。”
沈建冰起身,拍一拍家主袍子,雙手合掌,鼓動幾下,環視周圍的家主,語氣跟之前一般客氣。
“那麽請諸位立道誓,不過立道誓的對象不是我,而是這位白葉白道友。”
眾人聽到沈建冰這句話後,目光全部投到白葉的身上,隻見他像個沒事人一樣,看都不看他們兩眼。
“沈家主,不是我不信你,但是這是一個外人吧。”
一位老家主鼓起勇氣,說出大家的內心的疑問。
“他是我沈建冰最親近的人,沒有之一。”
“這...”
家主們你看我我看他,臉上都寫滿了擔憂。
“嗯?可有意見?”
沈建冰身上的殺機露出,直接逼迫他們立道誓。他怕再這樣下去,等這些人離開,他又要吃白葉的苦頭了。
“不敢。”
此事他們是沒有想到的,但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再糾纏下去,怕是會出事。
大家紛紛與白葉建立道誓,誓死服從白葉,不得有一絲欺騙,違者身死族滅。
“好了,辛苦大家了,還望大家記得發的道誓。”
沈建冰暗中呼出一口氣,加快的心跳也終於恢複平穩,此時的他,已經感覺到身心俱疲了。
“可以回去了。”
一直沉默的白葉忽然開口,十四名家主聽到後陸續離開,隻有岑亦柳留著原地,不曾離開。
“怎麽,岑姑娘還有事情嗎?”
沈建冰見她未走,眼神一直盯著白葉不離,趕緊來到她身邊,生怕她衝撞了白葉。
“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
岑亦柳單膝跪地,低頭,雙手在頭前抱拳。
這幅場景把沈建冰嚇了個跳,他再怎麽樣也沒想到,白葉居然認識岑亦柳。
“碰巧罷了。”
白葉救岑亦柳命的確隻是碰巧,剛好白葉路過他們遇險的地方,而攻擊她們的凶獸又是他所找的對象。
“大人救了我們幾人,便是救了我們岑家,岑家願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她不敢直視白葉,一直低著頭。
剛入門的時候,她曾看了白葉一眼,感覺像是被無盡的黑洞吞噬一樣,連忙挪開目光,不敢再看他。
“多拉一點人進沈家就好了。”白葉歎了一口氣,“退下吧。”
他看到這名女子,便會想起曾經的那段歲月。之前也曾想過把她殺了,不過白呈的話他一直記著,夜墟樓雖然掌控殺戮,但切忌亂殺。
沈建冰反應機敏,察覺到了白大人的情緒有所變化,趕緊帶著岑亦柳離開房間,給他一個人的空間。
“岑姑娘,你先回去吧,記得白大人的話。”
他親自送岑亦柳到沈家家府前麵,跟她告別。
雖然岑家隻是他麾下的一個小家族,但是岑亦柳與白葉是相識,自然是認真對待為好。
“樓主,沈家那邊今天小家族前來上交供奉了。”
狂風呼嘯,吹得蘇尚的黑袍颯颯作響,吳遲在他後邊,強忍著這血風對他的衝擊。
“有什麽異常之處嗎?”
蘇尚盯著這山穀的裂縫,裏麵吹出的風使他臉色陶醉。
“這個倒沒有,除了有岑家的那個年輕女家主慢一點出來之外,並無異常。”
“在哪裏議事知道嗎?”
“樓主,這個屬下倒是不知。”
吳遲的人隻守在沈家附近,還未把魔掌伸進府內。
“你倒是也謹慎。”
蘇尚頷首說道,並沒有責怪他,相反,此事更說明了吳遲做事考慮周全。夢家說不定留著什麽手段在沈家,就等著他們上鉤。
“你繼續盯著,有什麽事就跟我說。”
蘇尚向來謹慎,小心駛得萬年船,亡月樓在這三年不倒,便和他的極度謹慎有很大關係。
沈建冰送完岑亦柳之後,白葉用道氣傳音說道。
“我要閉關一個月,你幫我看住此地,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是的,白大人。”
他哈哈大笑,感覺現在看誰都順眼。
這一個月對他來說可是大好日子,不用再麵對白葉那冷冰冰的麵孔,不用再忍受那種一驚一乍的煎熬。
白葉不止通知了沈建冰此事,自己也在房間裏麵布置了一些陣法,早年在夜墟樓,跟隨一位陣法大師學過不少,此時剛好用上。
“開。”
他打開了自己的內在世界,化成神識小人進入。剛到此地,一陣刺骨的寒意傳出,就算是白葉也止不住地打了個冷顫。
在這暗無天日的世界裏麵,一片蕭索枯敗的景象,剛剛的寒意並非是正常的寒冷,而是空氣裏死氣過於濃鬱,導致陰寒的產生。
白葉來到了一棵隻剩枝幹的大樹下,樹體傳到掌心的感覺也是冰涼。他盤坐在此地,在前方黑紅色的道氣凝聚,形成了一本書籍。
“夜墟樓的齊天境功法。”
夜墟樓的功法都是刻在每個人的識海裏麵,此時這本書,便是白葉識海裏功法的凝形。他快速翻到記載齊天境的那一頁,仔細地修行起來。
“藏身匿行,腳步無蹤。”
他把道氣全部凝聚在雙腳,向前移動變幻,熟悉的影步悄然加身,身影就像漂浮的鬼魅,捉摸不定。
“暗潮如水,無一不我。”
白葉的身邊蔓延出一片黑暗,與虛空融為一體,把整棵大樹全部籠罩。在這個領域裏,他便如魚得水,四處有形,有瞬息千裏的感覺。
“內象鎮魂,掌控生死。”
他到了這一步停了下來,此地正是他的內在世界,無法對這招進行試煉。
這些隻是夜墟樓齊天境的基本修煉,往後還有齊天境專屬的術法,還有原本因為修為限製不可修行的秘法。
半個月間,白葉一直身在自己的內在世界裏麵修煉夜墟樓的功法。從身體外麵上看並沒有任何區別,但仔細觀察便可以感覺得到,他體內正孕育著一股可怕的力量,一旦他識海小人重新附體,實力更加深不可測。
“沈建冰,我需要你去辦一件事。”
再過三天後,白葉識海歸位,實力大漲一節,步入了齊天境初期的大成階段。他通過與沈建冰的那絲聯係,吩咐他做事。
“白大人,什麽事情?”
沈建冰嚇了一跳,右手拿著的毛筆差點掉了下去,一早上的家族文報險些白寫。
“給你十天時間,查清楚在這周邊監視的亡月樓的人的實力。”
白葉這項任務可謂極難,要在亡月樓的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暗中摸清此事,這算是和亡月樓的力量碰撞了。
“白大人,這事,我不敢保證能完成。”
沈建冰內心也沒底,沈家裏麵的人,修為最高也就一個齊天境巔峰。而吳遲所帶領的三堂,實力高強者數不勝數。
“沈家的生死就在你手上了,自己看著辦吧。”
白葉聲音極為冷淡無情,不在乎沈家全府的死活。
沈家主聽完之後陷入沉默,停止了手上的事情,雙手撐著額頭,左右都是猛虎,屬實讓他頭疼。
私府裏麵,白葉吩咐完了之後,睜開的雙眸又合上,再次陷入沉寂。
“修羅六臂,天地可摧。”
“滴血不死,萬劫不滅。”
“浴血搏殺,煉獄無我。”
他集中全身力量,來到了自己的腦海,刺激之前的記憶,這三句話憑空出現。
肉身是在死亡沙漠時重新凝聚的,比之前要強上不少。根據腦海裏麵出現的道法,白葉控製著身體裏麵的血液,使它們加快流動。
“這到底是什麽道法?”
他自身也不知這是何等道法,竟然能凝練殺氣和死氣為身,而且修煉時感覺極為霸道,整個六元大陸並沒有聽說過這種道法。
全身毛孔張開,身體從空氣中瘋狂地汲取精華,體內的血液流得更快,有更多的新鮮血液形成,舊的壞血被體內所產生的的衝擊逼出體外。
“哼。”
白葉發出一聲冷哼,暗紅色的壞血四處飛濺,就連身體外麵的表皮也開始裂開。
經受了沈家的那一頓折磨之後,即使玉寒她們用聖元丹和仙啟液給他恢複肉身,但糟粕成分仍殘留在體內。
裂開的表皮從身上滑落,毛孔中溢出的壞血也逐步到了極點,此時的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血人。
一切完畢之後,白葉來到了沈建冰私府上的沐浴之處,脫下自己的黑色長衣,洗清外麵殘留的血跡。
皮膚更加剔透,血液更加活力生機,氣息也變得更加平穩有力。
他花了整整七天的時間,肉身再一次進行突破,與道修修為平齊,也步入了破空境初期的大成階段。
到了此時,他身上的傷才算徹底痊愈,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玉寒?夢家?”
他整個人沐浴在秋木桶裏麵,頭朝天,思維放空,呢喃幾句。
針對玉寒的事情,不可輕舉妄動,需要謹慎,更需要時間,這一子要落,需要白葉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