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孩子有良心
梅誌超歎了口氣：“因為馬上要高考，老子本來不想跟你們一樣，誰知道你們還沒完沒了。從今天開始，老子必須以牙還牙，以後不管你們再欺負任何同學和其他學生，老子見一次揍一次，聽見沒有？”
“聽……見了。”
“給老子大點聲！”
“聽見了！”
梅誌超一腳踩在瘦子的肩膀上說道：“你再要是敢欺負老子的弟弟，老子讓你瞬間變成胖子，明白嗎？”
“明白！”
梅誌超又把腳踩在瘌痢頭的肩膀上：“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以後你要是再敢多看薛欣怡一眼，老子把你的眼珠挖出來喂狗，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梅誌超轉而對他們所有人說：“最後奉勸你們一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現在國家的形勢持續向好，別說自己沒讀到書，也別說找不著正式工作，隻要你們改掉好吃懶做的壞習慣，就總有機會光宗耀祖。”
“如果你們還執迷不悟，天天無所事事，到處惹是生非，三年後，恐怕你們這些人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說完，梅誌超轉身揚長而去。
瘌痢頭他們這才艱難地從地上站起身來。
“瘌痢頭，”瘦子說道：“這小子今天是怎麽回事，一下子變得這麽厲害？就算是拜了什麽武林宗師為師，也不至於學的這麽快呀？”
瘌痢頭胸口還疼痛不已，根本沒有氣力說話。
他注視著梅誌超的背影，心想：何止是一下子武功高得驚人，他說話的口氣也不對呀！這哪裏還是過去那個梅誌超，簡直跟我爸教訓我的口氣一樣！
至於梅誌超說的三年後，他們再這樣絕沒有什麽好下場，都以為是詛咒，卻不知道到時候全國範圍內的嚴打就要開始。
另一個混混問了一句：“咱們就這麽白挨打了嗎？”
“怎麽可能？”瘦子狠狠地說道：“瘌痢頭的表哥軍哥可不是吃素的，他在社會上很有名氣，連我家周圍的插隊青年都知道他！”
他所說的軍哥就是孫亞軍。
如果說剛剛瘌痢頭被打得最重，那麽瘦子無疑是被羞辱得最慘的一個，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瘌痢頭當然不會就此罷休。
在他看來，失去追求薛欣怡的機會並不可惜，畢竟薛家人不一定看得上他，重要的是決不能在這幫兄弟麵前跌了麵子。
不然，將來還怎麽在社會上混？
不過他也沒說什麽，因為身上的傷痛，讓他開口講話都很困難。
他讓瘦子扶著自己回家，先找到表哥孫亞軍再說。
其他人都沒再說什麽。
之前提著飯盒錄音機的那貨，更是偃旗息鼓，耷拉著腦袋，剛剛囂張得意之態，早已看不到一點影子。
他們心裏考慮的更多的是梅誌超剛剛說過的話，身邊的這群狐朋狗友，關鍵的時候真的靠得住嗎？
梅誌超離開小巷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碼頭上，看看母親上班的情況。
梅母上班的碼頭就在長江邊上，從岸上到躉船，有個四十多度的斜坡，是用水泥澆築而成的。
客輪或者貨輪停泊在碼頭後，從船上卸載的貨物，由家屬隊的女工們裝上板車。
板車上有個鐵掛鉤。
水泥斜坡道邊上有個鋼繩傳送機，拉板車的人，隻要把鐵掛鉤掛在鋼繩上，隨著鋼繩向上運動，拉板車的人隻要抓住板車左右的兩根長手柄，就能被拉到岸上來，然後拖進倉庫。
裝卸貨和拉板車的都是家屬隊的女工，裝卸和拉車的工作每天互換。
看到母親拉著板車上來，梅誌超的心難免傷感。
在穿越之前的年代裏，像梅母這樣的中年婦女，已經不可能再從事這種繁重的體力勞動了。
而唯一能讓與梅母年齡相同的女人消耗熱量的活動，恐怕就是廣場舞了。
遺憾的是，像梅母的這個年齡，就算能夠活到那一天，都已經是差不多九十或者一百多歲了，她們哪裏還有機會享受那種愜意的生活？
想到這裏，梅誌超的鼻子禁不住直泛酸。
他突然衝過去，從母親手裏接過板車的把手說道：“媽，讓我來！”
梅母一怔：“孩子，你今天怎麽這麽早翻學了？”
“這兩天期中考試！”
梅母沒再說什麽。
她自己兒子的成績不行，估計也是考不好的，所以懶得去問，避免傷害兒子的自尊。
“不用，”梅母說道：“考完了就回家休息，我下班後就回去燒飯……”
“不，讓我來吧，你休息一會！”
說完，梅誌超從母親手裏接過板車，直接拉進倉庫。
看到這種情況，其他的同事們立馬羨慕起梅母來。
“你真有福氣，看看你兒子，還知道來頂一下呢！”
“就是，你兒子真的很有良心，將來肯定會有出息的。”
家屬隊的婦女家裏，誰家沒有三、四個孩子？他們有的在讀書，有的在上班，更多的都是在家的待業青年。
他們寧可在家裏呆著，或者在社會上瞎混，都不會想到跑到碼頭上，來頂替一下自己的母親。
年輕人拉板車，會讓他們感到難為情，沒人能夠拉得下這個麵子。
梅誌超雖然是第一次來幫忙，也已經讓梅母的同事們羨慕不已，乃至於回家之後，她們能把這件事情在兒女們麵前嘮叨個一年半載。
梅誌超拉著板車進倉庫，卸完貨之後拉著板車出來，梅母走過去要接手，梅誌超執意不許，非要讓她休息。
同事們也都勸她，既然孩子這麽有心，就讓她好好享受一下。
梅誌超畢竟沒幹過這種活，梅母怕累到或者扭傷到了孩子。
同事們看出她的擔心。
“放心吧，你就好好休息一下，不是還有我們嗎？”
“就是，實在不行，等會兒我換他，讓他裝卸貨物搭把手就可以。”
“難得難得，你呀，要麽坐在邊上休息，要麽趕緊回家做飯吧，就讓孩子盡盡孝心。”
梅母含淚地笑了笑，心想：他爸爸要是在世，我們母子三人也就不會過得這麽辛苦。
梅誌超第二趟從碼頭拉著板車，正準備通過碼頭口到對麵倉庫的馬路時，薛欣怡剛好放學回來。
看到這個情景時，薛欣怡先是一怔，突然跑過去，一聲不吭地在背後幫著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