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百目法
昏黃的燭火，在悄然無息中變得虛弱。
秋昀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眼中再次露出了驚愕。
三十七號醫館是他的地盤，那俘虜關在鐵籠子裏麵，冷眼豎目，表情凶惡，竟能在禁法壓製下，讓桌上的燭火悄然變暗。
這能力頗不簡單，難道與他的眼珠子有關？
若是打開鐵籠，會不會有危險？
取出紙筆，秋昀開始記錄。
觀察對象：大離王朝士兵
特征一：頭有八目，眼神能讓燭火變弱
特征二：胸有八目，能力待研究
特征三：背生雙翼，肉翼型，翼上有目
秋昀繞著鐵籠子轉動，一邊觀察，一邊記錄，越看越驚……
籠子裏的大離士兵麵露凶相，掙紮嘶吼。
他的雙手被鐵鏈捆綁，鎖死在鐵籠中間的一根鐵柱上。
雙腳被鐵鏈禁錮，屈膝跪在籠子裏，活動空間很小。
這讓大離士兵很難掙紮，但也有礙秋昀的觀察。
加之衣物遮擋，有些部位秋昀看不到具體情況。
轉了三圈，秋昀將看到的特征先記錄下來。
人臉、多目、背生肉翼，表情凶惡……
“叫什麽名字？”
秋昀嚐試與之交流，那俘虜卻凶相畢露，朝著秋昀怒吼。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回**在醫館中，隔音符阻斷了聲音的外流。
秋昀用手術鉗子夾住俘虜的舌頭，五指逐漸收緊，猩紅的舌頭頓時鮮血直冒，痛得他慘叫流淚，凶相頓時收斂了很多。
鬆開鉗子，秋昀拿起柳葉刀，眼神平淡的看著俘虜：“下一次，我就割掉你的舌頭。”
俘虜眼中露出了痛苦與忌憚之色，惡狠狠的瞪著秋昀。
“名字……”
“劉大虎。”
“哪裏人氏？”
“大離王朝西北郡，陽河人，二十九……”
秋昀逐一記錄。
“在大離軍中的身份。”
“左前鋒突擊隊副隊長。”
“實力境界？”
“正法築基，異法寄靈。”
秋昀瞳孔收縮，這大離士兵竟是雙法同修之人？
“說說大離王朝的正法境界劃分。”
這是秋昀從未接觸過的領域，眼下這麽好的機會，他當然要仔細詢問。
劉大虎眼神不善，舌頭受傷讓他吐字都不清晰。
“蘊靈、築基、結丹乃正法前三大境界，每一個層次都有很大差距……”
“後麵還有哪些境界？”
“不知。”
秋昀挑眉，換了個話題：“說說異法境界的劃分。”
“異體、異化、寄靈、定淵，後麵不知。”
劉大虎很幹脆，秋昀倒也沒有質疑這些話的真偽。
“簡單講述一下異法四大境界的特征……”
“異力入體，通脈開穴，於人體某一部位形成異力運轉線路，就算跨入異力煉體境界，簡稱異體境……”
“待體內異力運行線路達到一定數量，異力增強，戰力增加，多線路成網，肢體器官便會出現妖化，或是魔化征兆，可發揮某些妖物、魔怪的能力，這便進入了‘異化’境界……”
“寄靈是在異化的基礎上，以自身為土壤，承繼外力異端之偉力，以燃燒氣血，消耗異力來發揮恐怖威力……”
“定淵指的是鎖定或是錨定異力根源，以自身為接引，溝通或是開啟異秘原力池，從而獲得超乎想象的實力。”
秋昀仔細聆聽，異法四境界，前兩個比較好理解。
比如王一凡，他就屬於‘異體’入門境界。
陳百陌略強一些，右臂猿化，已經邁入‘異化’境界的大門。
“你身上的這些眼睛，就是異法‘寄靈’境界的特征？”
劉大虎不語，這是他的秘密。
但隨著秋昀右臂抬起，柳葉刀貼在他頭頂……
“那是大離王朝的異法禁術——百目法，取人眼四十九對，種於冥妖‘盲蛇’體內，滿百日摘取，接入人體，可獲得多種視覺異力……”
秋昀嘖嘖稱奇，大離王朝的異法禁術，怎麽感覺與大齊皇朝的異端接續法是反著來的？
難道這是兩種不同的異法接入途徑？
殊途同歸，方法有異。
基礎信息的詢問到此為止，秋昀找了塊布將鐵籠子罩住，他可不想睡覺時發生什麽幺蛾子。
一夜無事，籠子裏的劉大虎倒也安靜。
早飯後，秋昀返回醫館時，竟給俘虜也帶了食物。
因為手腳被鎖住，所以吃東西隻能由秋昀喂。
劉大虎很配合，秋昀倒是有些詫異。
“怎麽說你也是突擊隊副隊長，沒點自己的骨氣？”
“易地而處，你被關在這籠子裏，掙紮有什麽意義？反正最後都是死，還不如死的好過一些。”
秋昀無法分辨這話的真偽，但他的‘風之物語’能夠感覺到劉大虎在說這番話時，心跳平穩。
喂了十個饅頭後，秋昀起身整理屋子。
白天的救治任務還得繼續，研究俘虜那得抽空進行。
劉大虎蹲在籠子裏，陣陣倦意讓他猛然驚醒：“你在饅頭裏放了藥！”
秋昀回頭笑了笑：“放鬆，隻是讓你睡一會。”
劉大虎豈會相信，瘋狂的掙紮咆哮，但一刻鍾不到，人就慢慢陷入了昏迷。
秋昀上前，右手中指落在劉大虎額頭上，指端驚人的觸感讓他洞悉了這位大離士兵體內五髒六腑的跳動規律，以及大量詭異秘力，相互交織回旋的動靜。
確認劉大虎已昏迷，秋昀從身上掏出一把鑰匙，小心謹慎的打開了鐵籠子。
不久後，劉大虎被搬上桌子，呈‘大’字形擺放，手腳依舊被大齊軍的秘製鎖鏈捆死。
秋昀右手持刀，薄如蟬翼的刀刃貼著劉大虎的肌膚，除掉了他全身衣物。
如此，秋昀終於見到了他的真麵目。
全身各處都長滿了眼睛，頭部、胸部、四肢、背部、肉翼、腋下、腹部、屁股，看得秋昀很不適應。
手心、手背、肩膀、大腿，就連腳底都有眼睛。
但秋昀仔細數過之後發現，劉大虎渾身上下的眼睛加起來不到一百隻。
“奇怪，還差一些，難道長在他體內？”
這是目前能夠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釋，是否正確有待考證。
接下來，秋昀仔細檢查劉大虎的身體，通過觀察、觸摸、聆聽等途徑，詳細記錄了他的生命特征。
取出師姐留下的醫典，準備好各種刀具，秋昀打算進一步解析劉大虎的身體構造。
斷肢接續秋昀幹了不少，細致入微的全麵解剖，這還是第一次。
風險很大，但秋昀能保證不讓劉大虎死掉。
對於俘虜來說，這已經很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