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一旁的潘二師兄和魏萍也加入了“聲討大軍”,不斷的敲邊鼓,外加捧哏,鄭噴子越噴越來氣,最後差點把剛寫好的起訴狀給撕了。
如果不是牛主任從外麵回來,估計鄭噴子能噴到下午下班。
今天的工作不多,王川想著晚上演出的事,休息時琢磨著晚上唱什麽歌曲。他的吉他沒有帶來,之前跟酒吧提過先借用之前試唱時使用過的那把吉他,紅姐同意了。
從律所出發到後海酒吧街,開車大約半個小時,如果不堵車。但如果乘坐地鐵,那就要將近一小時二三十分鍾了。
王川盤算好時間後,下班後在路邊買了一個煎餅,直奔地鐵站。一路急奔,到達“往日如煙”酒吧時,差三十分鍾八點。
雖然還不到營業時間,但是酒吧裏已經開始陸陸續續上人了,來“往日如煙”的顧客大多是些走文化範的中青年人。下班沒事,三五好友來酒吧喝喝酒,聊聊天,排解下工作的壓力。
“諸位,今天為大家獻唱的歌手是一位新人,請大家多多支持,有請王川!”紅姐介紹完後,將話筒遞給了已經坐在前麵木凳上手拿吉他的王川。
“夜風凜凜獨回望舊事前塵,是以往的我充滿怒憤……”
當《沉默是金》的前奏響起之時,坐在酒吧中飲酒聊天的人並沒有什麽感覺,但當前奏過後,王川開口演唱之時,很多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看向了他。
那酷似張國榮的容貌,加上憂鬱的眼神,標準的粵語發音,充滿磁性的嗓音,讓很多顧客不由自主的停止了交談,跟著輕聲哼唱起來。
王川的粵語水平有限,僅限於唱歌使用,是當年他跟著磁帶學了大半年才學會的。
一曲過後,不知是誰帶頭鼓起了掌,隨後在座的眾人毫不吝嗇的獻出了自己的掌聲和讚揚之聲。
王川一笑,起身向台下眾人鞠躬。他知道這活可以幹,衣食父母們認可了!
台下一旁獨自喝著雞尾酒的紅姐,向王川舉杯以示祝賀。
急急趕來,一進門正好聽王川唱完最後一句的大胖,也露出了欣慰的笑臉。伸手摸了一把頭上的汗,向王川招招手,他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今天是好哥們第一天登台,他怎麽也得來捧捧場。
王川走下台,接過紅姐遞來的礦泉水,真誠道:“謝謝,謝紅姐給我機會。”
接下來,王川又接著演唱了薑育恒的《再回首》等九首老歌,酒吧內大多數人沉浸在回憶中,一邊品著杯中酒低聲聊天,一邊傾聽著王川的吟唱,享受著這一刻美妙的時光。
酒吧打烊之時,紅姐請大家吃夜宵,王川和大胖也在被請之列,一頓飯吃下來眾人之間已經由新朋友變成了勾肩搭背的老哥們。
回到家已經淩晨三點多了。王川顧不得洗漱倒頭便睡,其實他也沒有晚上刷牙洗臉的習慣,最多了泡泡腳。
當次日清晨,床頭手機的鬧鈴響過兩遍後,王川猛地睜開眼,一把抓過手機。
“臥槽!臥……槽!”諾基亞3210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個八和兩個零,王川眼睛瞪的溜圓:“壞了!壞了!……要遲到了!”
他一把拽過床旁邊行李箱上的廉價西褲和襯衫毛衣,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顧不得刷牙,用涼水摸了一把臉,抓起棉服和公文包就往外跑。
帝都八點多的地鐵正是最擁擠的時候,九點上班的王川拚命的往地鐵十號線裏跑,但怎耐前麵人太多了。
焦急的排隊等了兩趟地鐵後,第三趟地鐵一開門,裏麵的人剛出來兩三個,見有空隙可鑽,外麵排隊等候的人一窩蜂似得衝了進去。
“嗨!慢點!慢點!我要下車……,讓我下去……”一位三十多歲,身材健壯的漢子,一手提著公文包,一手提著朔料袋(裏麵是小籠包和永和豆漿),拚命的向車下擠。
當聽到“嘟”“嘟”“嘟”的地鐵關門提示音響起,壯漢使出了吃奶的勁,麵目猙獰的拚了命的向外推湧過來的人群,在地鐵關門的那一霎那,他終於衝了下來。
在壯漢身後有一位身材瘦弱的男子,他本來想跟在壯漢身後,搭順風車下來,但是誰知道人潮洶湧,他剛衝下車沒幾步,又被人群擁回到了車裏。
眼睜睜的看著車門關閉,而自己被堵在了車門內,瘦弱男子的眼中充滿了不甘,急的額頭上的汗水直流,流進了他的眼中,他的眼睛緊眨了幾下。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遠隔千山萬水,而是……眼睜睜的看著站台就是下不去地鐵!
拚命擠下車的壯漢也沒好到哪去,手中的永和豆漿紙杯已經被擠癟了,小籠包也已經麵皮與肉餡分離,爛在了一起。
“還好,我提前有準備。要不早餐都沒得吃!”壯漢捂著胸口自我安慰道。隨即他從公文包中掏出了一盒餅幹,但在掏出餅幹的那一霎那,他愣住了!
準確的說,他手中的餅幹已經不能被稱之為餅幹了,擁擠的人群已經將它加工成了餅幹碎渣。
“還我餅幹!……”壯漢看著手中的碎渣欲哭無淚。
王川被擁擠著裝入了如沙丁魚罐頭一般的地鐵,經過幾個人潮洶湧的大站,地鐵上的人明顯少了些。他的左腳終於找了個空,落了下來。
一隻腳踩地?金雞獨立?對!你理解的沒錯,就是一隻腳支撐著他過了好幾站!而且雙手都不用扶,身體不會倒!
不是他不想扶,真是沒有地方扶!在這個你哈口氣全車廂人都知道你早餐吃的是什麽的車廂裏,不分男女,根本就沒有可扶的地方,就那麽人挨人的戳著。僅有的幾次急刹車,他的身體也隻不過隨著一排排的沙丁魚有節奏的晃動了一下。
雖然現在是三月下旬,剛剛停暖氣不久,但這兩天倒春寒來襲,天氣格外的冷。當王川下了地鐵,走出地鐵站時,他忽然感覺渾身涼颼颼的,原來剛才在地鐵上一頓猛擠,他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當王川走進律所時,已經快十點了。
“王川,你來下!”剛探頭探腦的走進律所大門,王川便被牛功名同誌抓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