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實點
一樁事了,劉一鳴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張雅這件事讓他多少有些後怕,看來回去之後,還是要好好布置一下鬼驛的拘魂大陣才行。
強度最起碼也要能夠達到鎮壓厲鬼的級別,否則一言不合就跑幾個,自己特麽要欠下多少的因果。
萬幸這次張雅出逃沒有傷了人命,自己隻是小小的泄漏了一點天機,天道懲罰想來不會太過嚴重。
劉一鳴估計就是損失一些鬼力罷了,還是能夠承擔的。
如今抓住了張雅,到了晚上自己就能接收陰司地府發放的豐厚獎勵了,這點損失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不知道自己第四條黑龍,什麽時候能夠凝練出來,很是期待呀。
嘶,一想到黑龍,劉一鳴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剛才釋放黑龍的時候,為了在張雅麵前塑造高大而又光輝的形象,一直強忍著。
此時事了,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劇痛感便再次襲來。
看著被黑龍利齒撕扯得鮮血淋漓的手指,劉一鳴頓時咧開嘴,痛得全身都在顫抖,十指連心可真不是開玩笑的。
馬德,欠下的因果到了最後,果真是不好還啊!
要不是為了吸收張雅身上的戾氣,劉一鳴又何必非要自殘一波放出黑龍?
每次釋放黑龍,手指都會被它們撕扯得血肉模糊,即使塗抹了劉家祖傳的秘藥,也需要好幾天的時間才能恢複。
真是造孽啊!
劉一鳴暗罵了一聲,默默從口袋中掏出繃帶和秘藥,熟練地上藥止血包紮,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生澀。
說起來,劉一鳴別看年紀不大,身軀也很單薄,但是他有自己的堅韌和果決。
鬼驛一脈專修鬼道,凝聚出來的是蟄伏於地獄深處的黑冥鬼龍。
左臂黑龍主攻,生性凶猛,每次攻擊需要以血飼之。
修道之人,指尖血靈氣最盛,可以將黑龍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正因此,鬼驛一脈每次釋放左臂的黑龍,手指都要承受錐心刺骨的撕裂之痛。
千百年來,鬼驛一脈斬妖除魔,左手會頻繁地被黑龍弄傷。因此,鬼驛一脈平時都會戴上厚實的黑色手套來保護受傷的手指。
這個規矩被一代一代家主傳承下來,成為了鬼驛一脈的標誌。
鮮血漸漸止住,繃帶每纏繞一圈,都仿佛千萬根針在肉中攪動。
劉一鳴沒有吭聲,這樣的傷勢他早已習以為常,即使再大的痛楚,咬咬牙也就挺過去了,相信用不了幾天手指應該就會痊愈。
包紮完畢,重新戴上黑色手套。劉一鳴長出了一口氣,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覺間被汗水浸透。
劉一鳴有些虛弱地站起身,看著還在微微顫抖的左手,心中唏噓不已。
黑龍對身體的負擔還是太重了,不光是左手短時間內不能活動,就連體內的鬼力也被徹底抽空。
看來,自己的實力還是無法同時駕馭三條黑龍,以後如非必要,最好還是不要同時招出三條黑龍才好。
劉一鳴清理了一下周圍的血跡,畢竟剛才的戰鬥左手流了不少血。
劉一鳴作為修道之士,他可是知道鮮血之中蘊藏了大量的秘密,如果這些鮮血被同道中人得到,輕則推算出命理,重則被施以邪術傷及性命。
爺爺就曾經鄭重警告過劉一鳴,戰鬥過後,血液一定要徹底銷毀。他怕劉一鳴不信,還訴說了一段血淋淋的往事。
曾經劉家就有一個分支,鮮血被仇家得到,仇家獻祭了自己的生命,不計代價地施加了命魂咒。
這個失誤直接導致劉家整個支脈的直係血親,全部失去了生育能力,無論用什麽方法都無法解除,最後徹底消失了。
教訓就在眼前,劉一鳴可不敢有半點疏忽。
他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用了十多分鍾,才將血跡清理幹淨,至於剛才張雅弄出來的血那都是幻覺,自然不需要清理。
劉一鳴四下看了看,見沒什麽遺漏,正準備從窗戶原路爬出去,就聽見窗外警笛長鳴。
愣了片刻劉一鳴便想明白了,肯定是剛才張雅鬼哭神嚎鬧得動靜太大,驚動了什麽人報了警。
臥槽,自己該不會被當成入室盜竊的小偷了吧?
劉一鳴暗叫倒黴,手忙腳亂地從窗戶跳下去,正準備來個先跑為敬,就被兩個警察抓了個正著。
哢嚓!哢嚓!兩聲脆響,劉一鳴的手腕上便多了一副亮閃閃的手銬。
劉一鳴大叫:“警察叔叔,冤枉啊!我是好人!”
清脆悅耳的聲音自耳邊響起:“老實點,別動!”
說著,狠狠一拳砸在劉一鳴的後腦勺,打得劉一鳴眼冒金星,差點兒沒暈過去。
臥槽,下手這麽狠,除了老家夥,我爹媽都沒打過我。
劉一鳴雙眼滿是怒火,扭頭看去,頓時憤怒的小火苗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呆滯。
他看到了什麽?
這兩座恐怖的山脈,為何會綿延數萬裏?
頂天立地!
旁邊站著的警察小李和劉一鳴對視了一眼,似乎都發現了對方在偷窺山脈。
兩人的眼神瞬間充滿了強烈的敵意,完成了無聲的交流。懂的都懂!
你小子老實點,別看了,你特麽是嫌疑犯我跟你講。
你不是也在看嗎?警察能看,老百姓就不能看?
我這是怕你跑了,臥槽,你怎麽還在看?等下要是被她發現了,咱們兩個就死定了。
放屁,我這是高原反應,缺氧了,眼睛挪不開。話說你的臉怎麽白了?
我恐高,你小子再看小心我削你。
……
兩人暗自啐了一口對方不要臉,不約而同收回了目光。
女警官,年紀不大,看樣子可能也就二十一二歲。
身材高挑,麵容秀美,一身警服更將女孩的秀美轉變成了勃發的英氣。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確實有點重。
第一眼的印象極好,實在是太吸引人了,反正是個男人他都忍不住,再加上身穿警服,這。
劉一鳴咽了下口水,悄悄審視她的麵相,雖然不敢深看,但也看出一些東西。
她的命理中,竟然隱隱透著一條黑線,這是鬼驛一脈特有的羈絆。
劉一鳴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她久久無語。
這還是劉一鳴第一次從異性的命理中,看到如此明顯的征兆。
劉一鳴想不通,自己明明早已斬斷了因果線,為何還會出現在這女人的命理中?
望向女警官的眼神不由變得有些異樣,劉一鳴隻覺心中莫名一陣悸動,那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仿佛遇到了久別重逢的那個人。
女警官看著劉一鳴'色眯眯'的眼神,皮笑肉不笑道:“好人?我們抓到的賊都說自己是好人。你給我老實點,有什麽話到所裏去說吧。小李,搜搜這小子。”
搜身?
劉一鳴回過了神,臉色不由一變。
他的左褲袋內有乾坤,可不是一般的口袋,那可是他爺爺從地府帶來的鬼口袋。
這個鬼口袋說白了就是將一隻厲鬼封印在袋子裏,袋口其實是厲鬼的嘴,放進去的東西直接進了厲鬼的肚子。
這隻厲鬼的體內經過地府一番炮製,被開辟出了一個獨立的小空間,可以存放非生命體的物品。
小李沒有陰司地府正宗的鬼力護體,就這麽大咧咧地把手伸進去,那就是給厲鬼送食物。
劉一鳴暗自叫苦,這小李通過麵相看,除了有些小貪念,倒也算得上好警察。
劉一鳴不想眼睜睜看他變成殘疾,無奈之下隻得強行壓榨身體,硬是強行擠出最後一絲鬼力,在小李的手伸進褲袋之前關閉了鬼口袋。
劉一鳴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全身上下大汗淋漓,跟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他可不知道,他舍己救人的高大形象此時落在兩個警察的眼中,做賊心虛被實錘了。
警察小李二話不說,從上到下把劉一鳴搜了個底兒掉:“雨詩姐,這小子身上除了幾條丁字褲,什麽都沒有,無法判斷身份。”
臥槽,大意了,怎麽忘記把丁字褲塞進鬼口袋裏了。
這下不但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還有可能會失去跟豪放女大學生學習文化知識的機會,這一刻劉一鳴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億。
張雨詩瞄了眼小李手中性感熱辣的丁字褲,厭惡道:“這家夥絕對是個變態,先收起來留作證據。”
忽然,張雨詩似乎想起了什麽,好看的柳葉彎眉挑了挑,麵露狂喜之色。
“剛剛這小子好像是從女廁所出來的,說不定這家夥就是這段時間連續奸殺女大學生的變態殺人狂。真是蒼天有眼啊,竟然抓住了這個雜碎,走,把他帶回去好好審審。”
劉一鳴:……
這是造了什麽孽,怎麽一言不合就被認定成了變態殺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