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哪管他洪水滔天?

夜妖,對凡人,甚至對修道之人來說,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利劍,隨時都可能要了他們的命。

可是夜妖對劉一鳴而言,也算不得什麽,根本就沒有切膚之痛。

他是陰司正職的判官,在陰間享受相當於陽間正部級的待遇。

萬一夜妖鬧得天下大亂,他還可以逃入陰間避難。

夜妖再強大,難道還敢來陰司地府撒野?

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吧!

劉一鳴不關心夜妖,反倒是對眼前林遠被夜妖陷害的事很好奇。

他不解地問道:“為什麽所有人的因果線,都指向了一個莫須有的林遠?難道夜妖已經強大到能夠牽引因果線?這怎麽可能?”

林遠俊朗的臉上掛滿了苦笑道:“說實話,我自己直到現在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前段時間,夜妖的手下四處作案。

不隻是杭城,臨海,蘇城等地都有不少女孩遭了毒手。所有矛頭都指向了我,家族派人四處探查才終於證實了夜妖即將出世的消息。”

林遠頓了頓繼續道:“當初震碎夜妖精魄的人,正是我家先祖,而晨林一族明麵生意的負責人是我。

所以我猜測夜妖一定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才會嫁禍於我吧,至於它真正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說著,林遠把目光望向了冷笑山道:“冷前輩這次來到杭城,也是追查夜妖的下落。夜妖一般在午夜活動,隻有子冷一族才能壓製住它。”

劉一鳴點了點頭,他知道一些天山十二族的情況。

不得不說,這些家族能夠延續至今,確實有他們的過人之處。

這十二個古老家族,每個家族都會在姓氏之前加上時辰名。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們在對應的時辰裏,戰鬥力會有數倍甚至數十倍的增強。

譬如子冷,就代表著冷家之人,在子時的戰鬥力最強。

正因如此,天山十二族才會在每天各自最強的時辰,鎮守天山。

千百年來,強大如妖族,在他們麵前依然折戟沉沙,無法踏入人間一步。

劉一鳴看著綁在桌子上的張雨詩,神色很是複雜。

這傻女人,運氣還真不錯。

如果林遠是變態殺人狂,現在恐怕已經不知道死掉多少次了。

劉一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們追查夜妖了。這個女人我帶走了,省得她給你們添麻煩。”

說著,劉一鳴就準備上前解開張雨詩身上的繩索。

“且慢!”

林遠伸手死死抓住了劉一鳴的手腕,不讓他前進分毫。

劉一鳴臉色陰沉下來,死死盯著林遠道:“這是什麽意思?”

林遠也不解釋,徑直走到張雨詩麵前抓住她的下巴。

劉一鳴眼中怒火升起,剛要發作,就見林遠將張雨詩的俏臉扭轉過來道:“別衝動,你自己看吧。”

劉一鳴聞言一愣,快步走到張雨詩麵前仔細觀瞧,頓時如遭雷擊。

隻見她的眼睛此時布滿了一條條血線,它們糾纏在了一起,形成一個詭異扭曲的圖案。

劉一鳴整個人都呆住了,口中不斷喃喃道:“妖力附體,妖力附體……”

林遠放開了張雨詩,輕輕拍了拍劉一鳴的肩膀道:“你應該知道,被妖力附體的人會逐漸喪失心智,到了最後會徹底淪為夜妖的傀儡。所以,我不能把她交給你。。”

劉一鳴一顆心沉入了穀底,耳邊仿佛又響起了張雨詩的哭泣。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又有一個女孩遇害了。”

“我一定要抓住那個雜種,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

一句句話猶在耳邊,但是,佳人卻已遠去。

劉一鳴臉色冰冷,心中卻有熊熊的火焰在升騰。他與張雨詩接觸的時間很短,更談不上什麽很深的感情。

但是心中,總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牽絆,似乎已經相識許久。

劉一鳴心中的怒火慢慢升騰而起,夜妖,夜妖,我一定會宰了你!

感受到劉一鳴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林遠道:“想要報仇的話,為今之計隻有趁著她神智未失之前,進行搜魂。

隻有這樣才能知道夜妖藏在哪裏,在謀劃什麽,才能為她報仇雪恨。”

搜魂?

劉一鳴狠狠瞪著林遠,眼中寒光閃爍,這就是你們想到的辦法?

劉一鳴很清楚,所謂的搜魂,是強行抽離活人的三魂七魄,將靈魂深處的記憶全部展現出來。

這會傷及張雨詩的根本,魂魄不在,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了。

劉一鳴臉色更加冰冷道:“不可能!”

冷笑山劍眉一挑帶著些許的教誨道:“婦人之仁,殺一人而救天下,孰輕孰重你小子分不清嗎?區區一個女人都放不下,你如何能證得大道?”

劉一鳴冷笑道:“別跟我玩道德綁架這一套,救天下?夜妖還沒那麽大的本事,它真的敢露麵,我鬼驛一脈也不是吃素的。我的本事雖然不濟,但我劉家曆代先祖絕不會袖手旁觀,哪怕我親自下地府懇求他們出手,也不會讓夜妖為禍人間。”

冷笑山嘴角抽搐,這小碧崽子是真的狂,有背景了不起嗎?老子突然好想一掌拍死他,看你還狂不狂?

眼見火藥味又濃烈起來,林遠趕忙出來打圓場道:“劉兄,搜魂隻是不得已而為之,你要是有辦法救她,自然不用搜魂。”

劉一鳴沉默了,他除了會斬鬼除魔之外,其他的本事都還沒練到家,有個屁的好辦法。

再說了,張雨詩被妖力附體,誰救得了?

林遠見劉一鳴沉默不語,安慰道:“要不兄弟你就放手吧,我看得出來,她還是處子之身,你們還沒有發生關係。

一個女人而已,你喜歡什麽樣的盡管跟我說,保證你滿意。”

劉一鳴斷然拒絕道:“她在你們眼中,也許連螻蟻都算不上,生與死全在你們一念之間。

但是,修道之人,承諾大於天。我曾經說過要護她周全,那我就一定做到。張雨詩如果救不回來,我會親手殺了她,就不用你們來操心了。”

冷笑山臉色鐵青,這家夥的脾氣怎麽這麽倔,早晚要吃大虧。

“好好好,劉家小子,別說老夫欺負你。三招,隻要你能接住老夫三招,這女人我就還給你,敢嗎?”

沒有任何回答,劉一鳴默默摘下了一直戴在左手的黑色手套,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