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的天這貨太腹黑太霸道

56我的天這貨太腹黑太霸道。

五十六。我的天啊這貨太腹黑太霸道。

青丘狐媚。

袁不破瞥了蹭著他腿邊,佯裝嫵媚,眼裏卻難掩報複的快意的九尾狐狸,厭惡的抬起腳,幹淨利落的結束了她的生命,女子在地上委頓,成了一隻僵死的白狐狸。

說到底,是袁不破大意了。他以為,在這個步家的洞府裏,他的半身就是絕對安全。連他自己,都對洞口的禁製太自信了。步家老祖設下的禁製,固然可以阻攔當世之人,然而,卻並不包括一種生物,契約獸。

這隻僥幸活下來的青丘九尾狐,大概就是引誘了某一個步家子弟,成為了他的契約獸,所以,和他一道進入了這個幻境,然後找到了暗算沈慕白的機會。

狐族最善於揣測人心,袁不破縱然脫離了人的範疇,然而,仍舊有一些相似的地方。譬如,這樣一個高絕的男子,怎麽可能帶一個無關的人在身邊。何況,兩個人的一行一動,根本就沒有打算避人。稍微通曉一些風月的人很輕易就能夠看出來,袁不破看沈慕白的眼神,和看其他人比,都是不同的。

袁不破看沈慕白的時候,眼裏不是終年的積雪,而是柔軟的春水。所以,當這隻九尾狐偶然窺見兩人對視的一幕的時候,就苦心孤詣的布下這個局。她自知,自己是絕然不肯能勝過袁不破的,那麽,如果她想要複仇,唯一的辦法,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可能,讓袁不破痛苦。

痛失所愛,這是人間劇痛。曾經她嚐過,沒道理不讓袁不破嚐一嚐這其中生不如死的滋味。

這隻九尾狐,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沈慕白心性堅定,敵過桃花染的幻境的可能。

敗在桃花染上的人之中,也不乏心性堅定者。可是,桃花染隻是無限放大任性之中脆弱的部分,然後,用幻象著力攻擊。說到底,這和心性的堅定與否無關,再心性堅定的人,隻要不是一個沒有弱點的人,那麽,就總會被打敗。

袁不破自然有破解桃花染的方法,否則,那隻青丘九尾狐,袁不破也不會這樣輕易的結果了她。但是,袁不破決定給沈慕白一次錘煉心智的機會。三天,如果沈慕白三天之後還是不能從幻術中清醒過來,那麽,他再出手也不遲。

而沈慕白,此刻,他陷入了一種十分玄妙的境地。他的靈台一片清明,也知道自己是陷入了幻陣,甚至,在沈慕白陷入這個幻陣之後,他的身體還自自動運轉了周身的靈力,用以反抗幻陣。

可是,毫無作用。他隻覺得自己不能動,手腳也被緊緊的綁在床上。沈慕白驟然睜大了眼睛,然後,驚詫的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用了柔軟但是他運上靈力也掙脫不了的材料綁住。身下躺著的地方不大,可是墊著的不知是毯子還是什麽其他的東西,柔軟的一團,讓人仿佛躺在雲端。

沈慕白嚐試著動了動,可是,真的是無效。大概是屋裏的動靜驚動了外邊的人,一直緊閉的房門被驟然打開。

進來的那人,帶來了驀然泄了一地的陽光,沈慕白不適應的眯了眯眼睛,方才看清來人。這個時候,他渾身的緊繃卻並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緊張了起來。他看得清楚,來的人,正是,袁不破。

沈慕白對袁不破是什麽樣的定義呢?最初的時候,沈慕白一直將袁不破視為男神。男神這個稱呼甚至一直延續在現在。然後,沈慕白和袁不破在內府之中,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親吻。宅男並不遲鈍,甚至,因為生於信息爆炸的時代,他對這份感情的察覺,比袁不破更清晰。

沈慕白甚至沒有猜測說是什麽執念,就將這份感情劃入愛情。沈慕白覺得,自己對這份感情的接受程度,其實是很高的。

那麽,如果袁不破將沈慕白視為自己唯一的信仰,那麽沈慕白又將袁不破視作什麽?很多個午夜夢回,他看著身上起伏的那人,思緒恍然被提起,卻又轉瞬被忘卻。於是,就隻能這麽不清不白的媾1合著。

袁不破走到了沈慕白身邊。他站在沈慕白的頭頂的空地上,沈慕白廢了一些力氣調整了角度才能看清楚他。

袁不破抬起一隻手,搭在沈慕白的眼睛上,替他遮住了有些刺眼的陽光。冰涼的手搭在沈慕白敏感的眼部肌膚上,讓他周身泛起一股冷意。

“別怕。”袁不破俯身覆在沈慕白的耳邊,語調有些奇怪。不是往日讓沈慕白心安的撫慰,卻更像是盛滿了欲1望。

沈慕白掙了掙被綁住的手,這個動作讓袁不破的眼神暗了暗。沈慕白仰躺著,而袁不破站在床頭俯□,筆挺的鼻尖蹭過沈慕白的下巴,而鋒利的唇印在沈慕白的唇上。淺緩的廝磨了一下,然後,狠狠的咬傷他的下唇。

沈慕白隻覺得下唇一痛,然後溫熱的**順著唇角流淌,被冰涼的滑膩舔舐幹淨。當袁不破的舌**的時候,沈慕白隻嚐到了滿口血腥味道。袁不破遮住沈慕白眼睛的手並沒有移開,黑暗讓沈慕白的感官更為清晰。

下唇是尖銳的疼痛,因為有人堅持不懈的吮吸。毫無溫柔可言的一個吻,沈慕白覺得,自己應該是做了什麽讓袁不破生氣了。可是,他回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任何端倪。

房間裏隻剩下了袁不破有些粗重的喘息,方才還有零星的唇齒糾葛的聲音,此刻,卻已經完全安靜了。

“阿破?”好不容易重新獲得下唇的控製權,沈慕白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喚了一句袁不破。然後,剛才離開他的唇寸許的袁不破的唇又落了下來,與之同來的,揮之不去的血腥味道。

沈慕白知道,那是自己的血液的味道。

無端作嘔。沈慕白皺起了眉頭。

“嗬嗬”耳邊是袁不破有些神經質的笑意,讓沈慕白渾身寒毛都立了起來。“你怕我?覺得我惡心?”袁不破踏上了沈慕白身下的床,用力箍住了沈慕白的腰骨。而黏膩的唇舌,也含住了沈慕白的耳垂。

沈慕白訝然的睜大眼睛,不理解袁不破為什麽這樣說。

屋裏是可怕的沉默。兩個人相對無言。

最終,袁不破開始笑起來。先是在沈慕白耳畔低沉的笑意,而後,這個笑越發的放肆,簡直是尖銳宛若泣血。

沈慕白的心,被揪了起來。他很想說,“阿破,不要笑了,阿破,你怎麽了?”可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心裏有一瞬間的念頭。

他是誰?他不過是一個每日拿著固定工資,和反複的電腦程序死磕的麵癱程序猿宅男而已,他為什麽要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他憑什麽要在這些生生死死裏徘徊,憑什麽要攀登什麽修仙大道,憑什麽要承受這些?

隻是一瞬間的念頭,然後,不可斷絕。

沈慕白知道,支撐著他在這個世界堅持下去的,是對袁不破的崇拜。然後,當他發現,他的男神碰巧也喜歡他的時候,支撐著他去麵對這個世界的危險和傷害的,便成了他男神對他的愛。

如果,人人都有軟肋,那麽,沈慕白的軟肋無疑就是,待以溫柔。

沈慕白承受了太多的冷漠,所以,便格外珍惜每一分予他的溫柔。袁不破對待沈慕白,一向是傾盡一生的溫柔的,可是,如果他也殘忍的對待沈慕白的時候呢?沈慕白是不是還能說他不後悔。

不後悔被生生拉入這個世界,不後悔接受一個同性的感情。不後悔,和原來的世界全然割裂開來。即使,他在那個世界毫無羈絆,但是,那畢竟,是他從小長大的世界。

一個袁不破,能不能換沈慕白的全部世界?這一點,沈慕白自己都不清楚。所以,他幹脆就不去想,也就覺得,有袁不破相伴,就已經足夠。畢竟,袁不破是他從小到大,對他最好的人。

“你怕我。”袁不破不依不饒的重複著。他扳正了沈慕白的臉,直視他的眼睛。沈慕白看著袁不破眼底的,自己的倒影,一個一閃而過,卻被他抓住了可能讓沈慕白全身冰涼。

一模一樣。兩個人的容貌別無二致,而個性,在袁不破這些年的悉心教導下,沈慕白的性情也在逐漸向袁不破靠攏。

那麽,袁不破愛的真的是自己麽?還是,僅僅是自己身上的,他舊年的影子。

如果是這樣,那沈慕白又算是什麽呢?他清醒的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變成袁不破,他永遠成為不了袁不破那樣高絕的男子。如果袁不破愛的,是他自己,那麽,自己是不是隻是他找的一個替代品。

是不是,沈慕白,也不是不可替代。如果當年,闖入袁不**體裏的不是沈慕白,而是其他的什麽人,那麽袁不破是不是也會這樣對待那個人。親吻,擁抱,交1媾。是不是,誰來就抱著誰,袁不破的愛是一種本能,並不是屬於他沈慕白的殊榮。

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樣的滋味。沈慕白望向袁不破的目光,竟然帶著幾分難過。清晰的,不加掩飾的,難過。

袁不破的笑意在嘴角凝固,他撥弄了一下沈慕白的唇,眼神裏有一瞬間的涼意。然後,他果斷的翻身下床,轉身走了出去。

沈慕白不知道他去做什麽,可是,卻本能的覺得危險。拚命想要掙脫四肢的束縛,可是,袁不破走之前又布下了禁製,沈慕白根本掙脫不出。

最後一片陽光被緊閉的房門掩住,沈慕白有些頹然的閉上了眼睛。

幻境。沈慕白已經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