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軟肋
“齊先生，卻不知道你們從什麽地方看出這台設備用過七年了，要知道這台設備是一台無國籍設備，我想即便是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一眼瞧出它被使用過幾年吧？”張倩聽到齊誌輝竟然在使用時間上麵做文章，頓時鬆了一口氣，這種小兒科的問題可難不倒張倩。
張倩口中的無國籍設備，也是一種比較隱晦的說話，現在世界上能夠生產這台設備的僅僅就那麽幾個國家，不外乎米國，俄羅斯，D國，RB，F國，Y國等幾個國家。
當然了，她也不會透露這台設備的國籍了，隻要這玩意進入了海關，它立刻就變成無國籍的設備了。
聽到張倩這麽說，曾良君說道：“其實我們不僅你知道這台設備的使用時間，而且還知道它應該是F國產的設備！”
曾良君的這話一說出口，張倩的臉色頓時大變。
見鬼了！對於張倩來說，完全就是見鬼了，目前軍方裏麵知道這台機器是來至於F國的人，幾乎不超過十個人，將這台機器秘密運送到境內的那艘船和船上的水手們則根本不知道船上運送的是什麽。
一切保密工作都做的非常好，為什麽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能夠一眼就瞧出這台機器的來曆？
張倩三步兩步，逼近曾良君的跟前咬牙說道：“你……不能亂說！”
這一幕幾乎把齊誌輝搞糊塗了，他也沒有想到曾良君不僅能夠看出這台機器的使用時間，還能夠看這台機器是來自於哪兒？曾良君這小子是從哪裏學來的本事？難不成長了一對火眼金睛？連這些東西都能夠看穿？
而張倩的驚慌失措則完全驗證了曾良君的話，若是曾良君說出一個錯誤的答案，張倩是絕對不會這麽失態的。
曾良君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其實想分辨這台機器的來曆很簡單，他剛才雙手觸摸在上麵的時候，就已經分析出這台機器外殼，還有內部使用的一些關鍵部位的金屬了。
世界上這些大國都有自己獨特的鋼鐵鍛造技術，不過除了在高端設備上麵，每個國家的差異比較大，而普通的設備用鋼，則都是大同小異的。
這種大同小異在一般人眼裏自然是分不出來的，一般人連合金鋼和生鐵都不一定能夠分析出來。
但是曾良君他是科大的材料係研究生，對於這些材料的各項數值是再清楚不過的，華夏的明珠鋼鐵集團煉製的鋼，裏麵的碳含量是多少，還有一些少量元素是多少，過火的時候溫度是多少，都會給明珠鋼鐵集團煉製出來的鋼打出一些獨特的變化。
D國，F國，Y國都是自己的煉鋼廠，雖然他們煉鋼廠出來的鋼鐵也差不多一個品質，但其中還是有一定細微的差別，這些細微的差別就體現在數值之中，然而曾良君對這些數值卻是掌握的清清楚楚。
故而，他剛才就從那些數值中已經判斷出，這台機器的外殼，乃至於內部的大部分零件都是在F國製造的，根據這些線索判斷，就很容易得出這台“無國籍設備”是從哪個國家運送過來的了。
這正好抓住了張倩的軟肋。
這種“無國籍設備”屬於“走私貨”，即便真的捅出去也沒什麽大事，若是一台“F國籍精密儀器”捅到國際上麵……那麽壓力恐怕就會呈幾何級數上升！
這就是為什麽張倩聽到曾良君判斷出這台設備的國籍之後，頓時大驚失色。
“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看到這個一直很從容的女人驚慌之後，曾良君反而鎮靜下來，同時在後麵用手拉了拉齊誌輝。
齊誌輝顯然明白曾良君的用意，說道：“我們都已經提出這麽精確的數據了，希望貴方能夠好好考慮一下，上浮百分之五十這個價格，我們科大恐怕是很那接受的！”
張倩沒有說話，隻是掏出手機，一邊撥打號碼，一邊就匆匆離開了。
曾良君和齊誌輝相對微微一笑，同時齊誌輝拍了拍曾良君的肩膀說道：“好小子，這一趟帶你來真的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哪裏，我就是瞎蒙的罷了，這也沒什麽！”
“瞎蒙，恐怕沒那麽容易吧？”齊誌輝又不是傻子，能夠如此年輕做到實驗室主人的位置上，智商可不能太低，至少也得在平均水平之上，不過齊誌輝也明白，既然曾良君自己不肯說他是怎麽做到的，他也不會亂問，反正隻要事情解決的，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那可是一個億啊！
眾人站在這裏等了大約十多分鍾，就看見張倩匆匆的走了進來，一雙眼睛惱怒的瞪了兩眼曾良君，臉色非常不悅。
這小子莫名其妙，一口就道破了設備的來曆，幾乎是瞬間就將他們陷入了被動之中，其實六成新和八成新這些問題，還不過是小問題，真正的大問題，就是國籍問題！這是敏感問題啊，一般情況下誰都不願意揭蓋子的啊！
“可能你們要等等了，我們軍方內部要先協商一些，所以請你們先回賓館之中再等一兩天。”
回到賓館之中，這一次一起來的幾個人和齊誌輝都聚在一起閑聊，一人手中拿著一罐啤酒，碰了碰。
“剛才校長已經跟我們打電話的，情況有了變化，對方似乎鬆了口氣，還跟我說簡直莫名其妙，先前的態度都還十分強硬，但是莫名其妙的竟然就讓步了，哈哈！”齊誌輝非常高興，他當然知道為什麽了！
肯定是張倩將曾良君一口道出國籍的這個問題匯報上去了，這是一個不得不引起對方注意的問題，所以他們才會這麽快讓步！
不過一億這麽大的數字，對於軍方來說也並不是一個小數字，這種交易不可能像上街買菜那麽輕鬆，你還我還就能夠敲定價格的，還得給對方一點緩衝的時間拍板。
沒問題，他們有的是時間，反正學校報銷旅館費用，每天還有額外的出差補助，多幾天他們還能夠在明珠市好好逛一逛！
其實憑借朱三英的活動能力，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發生的原委。
果然就像先前猜測的那樣，有其他的學校介入了，至於是哪一所大學，對方也是遮遮掩掩，語焉不詳。
不管是什麽生意，其實都是這樣子，若是隻有一個買家的時候，價錢往往都是很好商量的，能賺多少機會賺多少，但是多出一個人競爭之後，賣家就會待價而沽了。
這個和談戀愛也挺像的，一個女孩若是隻有一個男孩追，這個事情就那麽簡單，但是麵對一群男孩追的時候，情況就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
不過這一次對方，因為曾良君莫名其妙的判斷出他們的機器來至於哪個國家，甚至於使用年限都被認了出來，一下子讓對方亂了手腳。這種事情的確是太過於忌諱。
在將這台精密設備帶回國內之前，他們已經做過精確的掩飾了，包括許多部位都重新電鍍，上色，翻新等等，已經將一切特征全部抹去，可以這麽說，這完全就是一台沒有任何國籍的設備，沒有人知道這台設備來至於哪兒。
可是科大那邊竟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就判斷出出，這簡直逆天了！
不過軍方那邊到底商量了什麽對策，有什麽特殊的反應，曾良君和齊誌輝肯定是不知道的，通過朱校長的電話，齊誌輝已經知道對方已經亂了陣腳，應該會嚴肅對待了，同時揣摩繼續堅持上浮百分之五十這個價錢，到底是不是適合的。
在這種交易之中，曾良君隻是一個小人物，自然更不會操心這件事情。
兩天之後，齊誌輝終於接到了張倩的電話：取消上浮百分之五十價格的要求，讓他們直接提貨。
其實這個消息並沒有超出齊誌輝的意料之外，就便是曾良君也已經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這種事情不經不住鬧騰的，越順就越好，錢反而是小事了。
隨後齊誌輝就請了一輛十六個輪子的掛車，將那件航空發動機和設備都放在了掛車的上麵，再用厚厚的軍綠色的帆布蓋好，至於運輸途中的證件，那就不需要齊誌輝操心了，軍方處理這種事情是尤其簡單的，一個證件就搞定了：貨物保密。運管那邊壓根就不會過問。
離開的時候，張倩的臉色非常不好看，一雙俏皮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曾良君，就是這個家夥的一句話，竟然將整個事情完全搞亂了，因為這件事情估計上麵對張倩頗有微詞。
雖說上麵也不了解具體的事情經過，但是事情實在張倩這裏辦砸的，總有一些責任需要張倩承擔的。
曾良君看到張倩這個樣子，心裏也是戚戚焉的，不跟她四目相對。隻是臨走之間看到不小心跟張倩的臉對上了，就見她一副吃人的表情，嘴裏不知道嘟嚕著什麽。於是曾良君也隻有摸摸自己的腦袋，做出一個抱歉的表情，誰叫你跟咱家不是一個陣營的呢！
這輛大掛車出發之後，曾良君和齊誌輝他們又直接趕往機場了，經常兩個小時的飛行就回到了楚南市，回到學校裏麵等待掛車的到達。
這件事情到這裏，就沒有曾良君什麽事情了，不過回到學校之後，齊誌輝可不讓曾良君離開。
“走，校長要見見你！”
不由分說，齊誌輝就拽著曾良君上了他的別克車。
這件事情辦的這麽出色，給學習解決了這麽一個大難題，毫無疑問肯定是有獎賞了。
雖說這一次交易的主要負責人是齊誌輝，後麵的指揮人是朱三英，但是實際在中間起到巨大的作用的還是曾良君的一句話，否則這一次學校準備好久的計劃，恐怕就要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