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死士當死則死

風花雪月,紅袖添香,驕陽吐露春光,藍空萬裏無雲地悠然遠遊,可即便是這種再尋常不過的景象,卻很難人力所控,人禍尚且還好,可在麵對天災之時,難免乏力,人力有時而窮,可無法與自然的天地氣數所匹敵,不過在這之前,天地之間山川之美,還是很值得欣賞地。

所謂地江湖人士,便最是喜愛這走馬觀花的時刻,北屏地園花,西湖地桃李,南海地蓬萊,東嶽的泰山,這類江湖美景,春秋交替,夏冬更迭,大勢大名大風流,在凡夫俗子眼中,自是美不勝收,就簡單來說吧,見過一些從來沒見過的人,看過一些從來沒看過的事,聽到一些從來沒聽過的見聞,撫摸過從來沒撫摸的美好,那麽人生大抵不比仙人差多少吧……

自離開客棧後,林硯一行人便繼續趕路,不過兩個時辰,就出了花雅鎮,道路兩旁仍是有不少的鮮花,形成了並不亞於鎮前那片花海的花田,在花田中亦有一排拔地而起的楊柳,這多彩的花田,時不時還能瞧見一些飛舞的彩蝶與蜜蜂,讓花田增添了幾分“姿色”。

對於先前店家口中,所謂的竊玉偷香的無恥**賊,林硯一行自然不會去在意,如果先前在客棧真有他的耳目,那泄露出去的那二品內勁,則足矣震懾這個六七品級的人,之所以確定不可能是大宗師級別,自然事出有因,如若真的是一品,那絕對不會去當一個竊玉偷香的老油條,這種人物隨便在江湖上都能開宗立派,權霸一野,女人尤物手到擒來,自然不需要如此下流地損譽行事。

林硯等人騎著馬匹,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這個武當道士突然間不易察覺地眉頭緊皺,同時也讓馬匹放慢腳步,沒過多久,路前不覺間多出了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與幾個壯漢,腰間各懸著一把鐵刀,為首的是一個書生打扮身著青衣的男子,手除花扇以外,身上便無持帶任何利器。

林硯等人翻身下馬。

還未等林硯開口,青衣男子便手持花扇指向林硯手一抖,花扇展開的同時,幾片飛葉立刻劃向林硯等人。

未等薑少卿與上官儀反應過來,林硯便率先出手,右腿踏出,身形一側將鞘內聽雨落震出,以劍鋒撞上飛葉,隻聽幾聲金屬磨擦聲過後,林硯一轉身左手接過聽雨落,一劍斬向男子,一道劍勁豎立著襲向男子,隻見其輕向左一躍,便輕鬆躲開劍氣。

來者不善!反倒不能一仇起而一行缺,古語有曰,禮尚往來,來而不往非禮者也!

林硯對著身後的上官儀和薑少卿二人使了個眼色,輕聲道:“人家這品級高手倒是想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咱們也應該文禮以待了。”

薑少卿與上官儀聞言,皆是抽劍出鞘,一左一右成夾角之勢,朝男子襲殺而來,男子鎮定自若,平淡地說了一聲:“上!”

身後的幾個壯漢抽刀便迎上兩人,剩下的青衣男子望了一眼林硯,就欺身而來,離林硯僅剩兩尺時,林硯右手使劍刺向男子,男子見勢不對,身形一傾,左臂寬袍繞著聽雨落,將其包起,右手花扇灌以內力劃向林硯,其身形向下,一拳襲向男子腹部,男子立即回防,以花扇擋在其腹部,這等戰鬥氣機以及意識,不是尋常人能夠比肩,自然不可能是什麽采花大盜的白菜貨色!

林硯皺了皺眉頭,右腿又掃向男子雙腳,男子順勢躍起,不想林硯右腿踹向其花扇,將其踹開同時又遞一劍,斬向男子,一道劍氣掃向其左腹,其見已躲不開,將花扇使勁一扇,一股風勁直接將劍勁卷起轟向旁邊的花田,頓時各色的花瓣漫天飛舞,一片片花瓣猶如銳利飛劍,再次跌宕起伏地砸向林硯的身旁,其隻有閃躲的份。

此時在二人身旁的薑少卿與一壯漢劍刀對撞僵持了數息,便一轉身,提起左手肘撞向其右手,隨之響起一聲清脆聲音,刀光劍影,刀劍問道,叩的不是什麽狗屁不通的長生大道,也不是什麽世俗的勾心鬥角,生死!僅僅是分出生或是死。

之後便是壯漢的慘叫聲,見其直接拋開手中的刀,左捂著右手,正在薑少卿要出劍時,身後突然躍出一位壯漢一刀劈向薑少卿,薑少卿不得已身形向左撤去,壯漢未收住刀,已將其劈成兩半。

壯漢麵容猙獰,剛轉身薑少卿一劍剌穿其心髒,再拔出一劍斬下其頭顱,此時上官儀衝向薑少卿一劍刺向薑少卿,劍間穿過腋下刺中其後的壯漢,上官儀內力導過劍間,一股氣機直接將其轟出,而後上官儀微笑道:“薑公子,小心點。”

林硯望了一眼二人,再望向了男子,便飛奔了過去,男子扇動花扇,一道道風勁轟向林硯,林硯內力導於左掌轟向風勁,一股掌勁與風勁相撞。

“轟!”的一聲,氣機的碰撞致使地上沙石飛濺,林硯以手肘遮擋沙石,男子將花扇擋在臉,剛拿開林硯已暴步至其麵前,一拳砸向其男子臉龐,男子未反應過來便被一拳擊飛。

倒地的男子望了他帶的幾個壯漢,已經死得寥寥無幾了,而薑少卿與上官儀卻隻是傷了幾刀子皮外傷而已。

男子緩慢站起,吐出一口血水,嘴角微微上揚道:“越來越有趣了呢。”

說完,男子躍步近前,出拳快而有勁,林硯以聽雨落劍身擋拳,男子的每一拳沉重而密集,使得林硯無一絲反擊機會,隻能被動防守,林硯身形一直往後撤,沒過一會兒,林硯身形差不多退了五丈有餘,男子的拳速逐漸慢下,林硯抓住機會,身形一旋,右腿掃向男子的左肩,卻被男子左手擋住,右手抓住林硯右腿,一轉身扔向花田中的揚柳。

“噗”林硯後背撞上揚柳,一口悶哼,男子立即將手中的花扇拋了過去,飛旋的花扇在氣機的加持下,變得無比銳利,劃向林硯,林硯傾倒身子,花扇從麵前飛過,將其身旁的楊柳切倒,又飛旋回去被男子一手接住,隨後又一躍,躍至林硯上方,一記腿擊劈向林硯。

林硯心裏臭罵了一句:“靠!沒完沒了是吧!”

雖說內心是這麽想的,可事實卻隻有躲閃的份。

這個不愧為武當小師叔的男子,如今隻能是罵罵咧咧地被動挨打,不過林硯心裏倒是佩服,這個手持桃花扇的男人,在戰鬥意識單對單之上,確實是比當初京城那位洗濁境要高上一大截。

林硯在地上打了個滾,躲過那一腿,隨後又起身奔向男子,右手一拳砸向男子,男子一轉身,以左手肘擋住,右手襲向林硯,卻被其右膝撞開,此時突然有兩劍從左右同時刺向男子,那兩把劍正是“玄星”與“天關”,男子不得不往後退……

薑少卿挖苦道:“小師叔,您老人家還是慢慢休息吧,這種事,讓我們年輕人來。”

說完,薑少卿與上官儀兩人,使劍同時刺向男子,其右手花扇一扇,一股風勁直使薑少卿與上官儀二人各後退了一丈有餘,男子拉開距離後,林硯突然在其身邊竄出,一劍斬男子,男子一轉花扇,與劍鋒相撞,“镔”一聲,林硯往後退了一步,而後又以右手按在劍柄上刺向男子,男子身形一傾以寬袍繞住聽雨落。

“同樣的招數還敢擺出來?”林硯的一股內勁,透過劍身從劍間處催動氣機,“轟”的一聲,男子右手的寬袍接炸了開來,身形至少退了數在地上翻滾,右手流下一滴滴血,男子不已為然,一抖左手袖袍裏滑下來幾片樹葉,夾至二指之間內力導至雙指,“嗖”的一聲,幾條樹葉飛向林硯。

林硯堅起食指與無名指,內力聚集於指尖,迸發射出一股指勁,與樹葉相撞。樹葉與指勁同時消散,什麽樣的指法?比起武當居然勢均力敵!

男子又勉強地舉起右手,內勁從右手彈出,掌勁伴隨著花瓣轟向林硯,林硯將聽雨落插回劍鞘,往左一躍,便躲開掌勁,後又奔向男子,打出了武當最為入門的那套。

“鎖穴、破脈、定竅……”共三十二式,每式四拳,男子以花扇抵擋但仍是中了十六式,被林硯打得吐了口血,男子突然覺得後背一涼,身形一側,一把利劍從其衣中穿過,男子左手繞過身後,一掌拍向薑少卿,“砰”的一聲使其退了三四步才稍住身子。

劍走偏鋒,上官儀走劍而來連連劃向男子,薑少卿也是催動劍招疾步上前,一劍接一劍斬向男子,兩人合力,林硯此時也上前出手,三柄名劍,同時擊向一人的場麵,讓一般人來見,逐實有些壯觀,男子盡力以花扇坻擋,但還是時不時被劃傷,不過二十息,男子身上便已是布滿了傷痕,到處都是血跡。

這時三柄劍同時刺向男子,男子的內力自丹田導出,布滿身體為一處,形開了護體罡氣,三柄劍離男子胸前隻有指寬之距就再也不進分毫,男子開口道:“你們竟然能逼我使出護體罡氣,雖然你們確實很強,隻怪我自己還沒步入洗濁,否則今日你們都得留下,魂歸兮裏!”

囂張!言語裏盡是囂張,卻無人敢反駁他!

說完男子飛身向前,雙拳打在薑少卿與上官儀的身上,拳勁將二人轟了出去,倒在地上各吐了口血。

林硯則是立即往後退去,不與其硬碰硬,林硯此時心裏閃現一種想法,但卻不知行得通否,林硯手持聽雨落,迎了上前劃向男子,被其一手接住,林硯心想機會來了,左手捏成一拳,內力集中在拳骨的地方狠狠地砸向男子的護體罡氣。

拳頭與罡氣相撞,如果此時有個身負氣機的人望眼而來,便可見到男子的罡氣,竟被林硯生生砸出幾條裂痕,可隨後又被男子打退了數十步,林硯心想有戲,就是力度不夠,薑少卿與上官儀似乎也知林硯在想什麽。

男子站在原地,冷冷說道:“別白廢氣力了,還是乖乖就擒吧,至少能讓你們死的安穩些。”

薑少卿緩緩走至林硯身旁,輕聲說道:“小師叔,讓我和上官姑娘來,您抓準時機。”

林硯點了點頭道:“最好小心點。”

“嗯。”

男子看著那竊竊私語的三人,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站在原地盤梳理著氣機,畢竟自己雖是一品大宗師,可一打三,還是有些吃不消

語閉,薑少卿與上官儀同時出力,彈射至男子麵前,將自身上官儀八成的內力融入劍招中,與男子搏鬥起來,林硯目不轉睛的盯著男子,此刻上官儀一個空翻,至男子身後,天關劍重重地砸在了男子後背的那一瞬間,林硯暴步向前,右手使了十成十的氣力,再加上內力氣機的加持,直接砸向男子的腹部。

“啊!”男子慘叫一聲,喉嚨湧出一口鮮血,男子轉身便想逃,可身後就是薑少卿與上官儀兩人,迎上去就是送死,還不如與眼前這人死拚,男子咬牙強忍著痛苦,這類戰鬥中的見好就收,確確實實是惡心,一昧地死戰不退,不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男子立即向前,左右手不停地掄打向林硯,可後者隻是左閃右閃的,直至退到數丈開外,才重重賞給男子一拳,男子倒飛向薑少卿,地上都是鮮血,薑少卿看著飛來的男子微微笑道:“師叔,接著。”

說完便一拳打在其後背,男子又飛向林硯那邊,林硯大步向前一手抓住男子的脖子,狠狠地插進土裏,腦袋直接陷進去一尺深,林硯眼裏散發著殺氣,對其冷冷地說道:“我現在就讓你死得安穩些,你輸就輸在占上風時不趕盡殺絕,兵家大忌犯不得。”

在不遠處的小山峰上,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麵前站著幾個黑衣武侍,武侍上前說道:“大人……”

還未等其說完,白衣男子便說:“救回來吧,一群廢物,在這種地方都做不好,不過也無所謂,現在我也不想殺了……”

就在林硯調動內力,一劍剛剛刺入其胸口,鮮血淋漓。

突然察覺,好似有一雙眼睛對著他看,林硯剛轉身,便有一道快速的黑影閃過,就連薑少卿與上官儀二人,都未看清便已無影無蹤,林硯內心緘默,錯不了那絕對是氣運的存在。

薑少卿上前說道:“師叔,就這樣放了他?”

“要不然你想怎麽樣?那人蹦得那麽高,跑得還那麽快。”趕路吧,說完林硯往回去騎自己的馬。

男子自然是白鴉白城主手下的諜子死士,這或許是最後一次的溫柔試探,接下來這個書生,興許不會再動手了,大夏的生死無所謂。

南唐,或許才是他自認為的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