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騎著小電驢，從仙桃村到所東村，比去鎮上還要遠。
足足用了十分鍾的時間才到。
郭棟在這個村子裏很出名。
當然，不是因為人有本事，而是因為欠的債太多！
正如郭棟所想的那樣，這個時候正是在家吃飯的時間。
村裏人幾乎都在。
從第一家開始，足足跑了十幾家，這才把欠的錢給還上。
這一會兒下來，剛剛進賬的錢又少了一半。
騎著小電驢，來到了小舅舅家！
這是他所欠的最後一家了，也是最多的一家！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自己的外公還在，就住在小舅舅家！
兩層樓房，一個院子。
當他騎著車來到小舅舅家的時候，門前正發生著爭吵。
不用看，遠遠地隻聽聲音，郭棟都知道，肯定是大舅媽又來鬧事了。
這種事情，時常發生，每個月都會發生那麽一兩次。
附近的人也都習慣了。
“喲，果凍來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見到郭棟，一個個都打起了招呼。
郭棟也是緩慢地開著車，口袋裏提前準備的有煙，不管對方抽不抽，那是見人就遞。
“過來看看！”郭棟笑著，將目光轉向了小舅家門口。
“怎麽又吵起來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抽著郭棟的煙，回答道：“還能是為啥，不就是兩棵樹嗎。
你姥爺留下來的，兩人分不均，瞎鬧騰唄！
你說說，就兩顆樹，有啥好吵的？”
郭棟歎了口氣，騎著車來到了門口。
把車一停，笑著跟自己的小舅媽打起了招呼。
車上還有兩箱禮品，來的時候，路邊小店買的。
“舅媽，我姥爺呢？”
所謂的舅媽，自然是小舅媽，至於另一個，他就像沒看見一般。
“喲，果凍來了，快，屋裏坐，我給你舅打個電話。”
郭棟沒攔！
這次他是來還錢的，小舅不在，小舅媽雖然看著強勢，卻也不一定做的了主。
自顧自地走進院子裏，至於外麵那罵罵咧咧的大舅媽，他耳朵自動屏蔽。
不用想都知道，連帶自己一起罵了進去。
院子裏，椅子上，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正戴著眼鏡，手裏捧著一本書，認真地看著。
對於郭棟的到來，他就像沒有發現一般。
別說郭棟來了，就算是兩個兒媳婦在門口吵了半天，他都不知道。
因為年紀大了，耳朵聽不見！
郭棟來到了老人的麵前，蹲下了身去。
直到這個時候，老人才注意到了郭棟。
扶了扶眼鏡，看了兩眼，立刻笑了起來。
“果凍，你啥時候來的？吃飯了沒？”
說完，就要起身，卻被郭棟按住了。
“剛來，吃過了！”
郭棟有些感慨！
自從他媽去世後，他很少來這裏。
倒是外公，前段時間還去過自己家，給自己送吃的。
“人老嘍，耳朵聽不見，嗡嗡的，對了，你爺爺還好吧？”
郭棟隻能點點頭！
他現在是說啥，對方都聽不見，還不如直接用動作來的實在。
“對了，你先坐會，我進屋拿點東西！”
就在外公剛進屋，小舅媽就打完電話走了過來。
又是搬板凳又是倒水，熱情的不行。
“你小子，這麽久不來，還以為嚇的不敢來了呢。”
小舅媽是個健談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跟大舅媽在門口一吵就是小半天了。
“最近比較忙！”郭棟解釋了一句。
“忙著相親呢吧？舅媽聽說了，沒事，改天我回娘家，我們村裏有幾個沒嫁的女孩，介紹給你認識一下。”
郭棟連忙搖頭。
他現在是怕了，村裏那麽多人介紹，還一個沒見呢。
解釋道：“哪有的事，我這兩天賣桃子呢，這不是剛賣了點錢，就還錢來了嘛！”
還錢！
這兩個字一出，小舅媽愣了一下。
“咋了，賣了不少？”
要知道，郭棟欠她家的錢可不少。
當初這郭棟他爸來這裏借錢，在隔壁沒借到，缺的錢全都是自家男人給出的。
大幾萬呢！
“嗯，還債是夠了！”
小舅媽一聽，連忙起身，說道：“那行，你先坐會，我再給你小舅打個電話催催！”
說著，又拿起手機跑了出去。
打個電話，還生怕郭棟聽到了一樣。
就在這時，外公從屋裏走了出來，突然拉了一下果凍的衣服。
果凍微微一怔！
隻見外公湊到了郭棟的耳邊，仿佛一個老小孩。
小聲地說道：“你小子，一直跟你爺爺學醫，這學的咋樣了？”
郭棟隨意地說了兩句。
反正對方也聽不到，對話全靠自己猜。
“嗯，學成了就行，比我那兩個兒子強多了，這個你拿著，收起來，別被看到！”
郭棟：“……”
隻見一個小布包就這麽塞進了自己的懷裏。
這哪跟哪呀？
正想說什麽的時候，小舅媽再次走了過來。
再去看自家姥爺，仿佛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坐在那裏，戴著個眼鏡，繼續看著自己的書。
所看之書，黃帝內經！
姥爺也是一名老中醫。
運氣不好，老了之後，沒人繼承衣缽！
這算啥？
偷偷摸摸，好像來這裏就是為了要東西一樣。
說出來吧又不好，不然又該說姥爺偏心，指不定自己走後會出啥事呢。
不說吧，心裏又不好受。
“你舅等會就回，我讓他去街上買了幾個小菜，中午你們喝兩杯！”
小舅媽一來便笑著跟郭棟聊了起來。
“舅媽，真不用了，我把錢還了就走，爺爺還在家呢，我不回去哪行？”
小舅媽聽到這裏，看了一眼郭棟，搖搖頭：“你說，你這娃，咋就這麽倒黴呢？
你爸也是，人都走了，還留下一堆爛攤子。
對了，今天還錢這事，別讓外麵那婆娘聽到，不然又該拿來說事了！”
郭棟苦笑了起來。
能不知道嗎？
根本不用一天，肯定傳的這整個村都知道。
因為今天他的動作著實有點大了。
跑了十多戶，但凡有點親戚的他都跑了一遍。
再加上仙桃村這兩天鬧出的動靜，肯定傳的沸沸揚揚。
“舅媽，你把我小舅的電話給我，我跟他講吧！”
不是郭棟著急，實在是不想在這裏待著。
外麵，大舅媽好像生怕他聽不到一樣，聲音越來越大，罵的那叫一個難聽。
“果凍，你別理她，她那人就這樣。
總覺得你姥爺給了我家廣坤什麽好處，覺得我們收留老爺子就是為了家產。
你姥爺什麽情況，你還不知道？
她自己不養，還整天沒事找事，你小舅就是煩這事，這才出去，不想在家待著。
你小舅人老實，我也不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