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山野豬梟
桃花鎮,一個距離西平城,隻有30裏的地方。
因為之前,全鎮的人,被邪祟殺了個幹淨,這裏也就變成了十裏八村的禁地,雜草叢生。
而這地方,之所以叫桃花鎮,是因為鎮子中心,長著一棵需要十人合抱的大桃樹。
一到春暖花開,桃花香飄十裏。
也就有了桃花鎮這個名字。
說也奇怪,桃花鎮雖然鬧邪祟,可那棵大桃樹,卻是枝繁葉茂,比起之前來,長勢更好。
此時,小鎮中心。
大桃樹下。
那裏,原本供奉著一個小小的香火土地廟。
廟身不高,隻有一米左右,根本不能容人進出,即便是祭拜,也隻能在廟外麵進行。
隨著桃花鎮的消亡,這香火土地廟,也早就坍塌,在一片廢墟中,毫不起眼。
當圓月當空,月色正濃時。
廢墟中,傳來一陣破土而出的聲音。
“嗤……嗤嗤!”
土地廟下,一截根須,從地底出現,竄了出來。
根須蠕動,很快,變成一個約莫巴掌大小、猶如嬰兒一般的小人。
小人通體由樹根組成,也有五官,卻極其簡陋,像是畫師,隨手畫上去的。
看了看西平城的方向,小人咬牙切齒,做出憤怒的表情,握了握拳。
“噗嗤!”
就在小人準備發表一番心中不滿時。
旁邊,一頭饑腸轆轆的野豬,猛地撲了過來,一口便將其,吞入口中。
這桃花鎮,煞氣重,能唬住人,以及一些擁有“靈性”的東西。
卻唬不住野豬這種憨頭憨腦的莽貨。
隨著咀嚼的聲音響起,小人來不及反應,便被咽了下去。
野豬吃完東西,吧唧一下嘴,哼哼唧唧的,就向著鎮外走去。
隻是,沒等它走幾步,身軀一顫,緊跟著,便口吐白沫,倒了下去。
隨後便一直倒在地上,不停抽搐著,口中咳出血來。
就這麽抽風一般,抽了一個時辰左右,隨著血液流出,野豬的身軀,足足縮了一大半。
奇異的是,它原本豬的模樣,居然有了“人”的雛形。
變成了一個……豬人。
猶如孩童大小的豬人。
又過去一會兒,豬人竟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沒錯,這頭豬人,並不是四腳著地,而是兩腳直立,猶如人一般的站著!
“吼,吼吼。”
豬人口中,發出不明所以的吼叫,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向著鎮外,緩緩走了出去。
……
此時,楊雄已經從王家返回,順帶召出幾個普通皮影,將那口棺材,連夜從王家抬走。
棺材裏,顯然蘊含著某個大秘密。
但棺材蓋子打不開,楊雄也不敢以身犯險,隻能把蓋子蓋好,先帶走再說。
按照“道心種邪殘卷”的記載,王老板,或者說福壽煞,又或者說“道人”,並沒有徹底消亡。
為了取信自己,當時他說的話,十句話裏,應該有七八句真話。
其中,他說過這口棺材,裏麵有一件寶貝,對自己很有幫助。
對自己有沒有幫助,楊雄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這口棺材,對於王老板,是一定有幫助的。
棺材抬回來後,琢磨了一下,楊雄索性將那口棺材,直接和兩個血繭,放到了一起。
血蛭連通著血繭,也算是“看守”著棺材,萬一有什麽異動,血蛭也能夠提前發現。
隻是這樣一來,那臥室,可就沒法睡人了。
……
做完這一切,天色微亮。
讓楊雄有些鬱悶的是,剝了一個詭異的胳膊,一顆詭異的腦袋,得到了一顆煞眼,一紙殘卷,可這兩樣東西,都沒辦法做成皮影。
這讓他解密皮影手劄的進度,並未加快。
……
洗去身上的油汙,換了身衣服,楊雄再次來到鳳姐酒肆,坐了下來。
“鳳姐,一盤牛肉,二兩黃酒。”
鳳姐端來盤子,有些詫異的看向楊雄。
他還活著?
那天來找他的邪物,被他降服了?
不應該啊。
這個楊掌櫃,除了煞氣纏身外,從各方麵的表現來看,都不像是能夠對付邪祟的人。
楊雄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鳳姐,我臉沒洗幹淨麽。”
“不是。”
鳳姐這才發現自己失態,連忙放下酒肉,掩飾過去:“楊掌櫃,你臉色看起來有些差,喝酒傷肝,還是要少喝些酒啊。”
說完,扭著腰肢,離了開去。
看著鳳姐圓如桃瓣也似的臀兒,楊雄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真Q彈。
隻可惜,這個女人,是個帶刺的玫瑰。
說他臉色差?
不應該啊。
有血蛭化血,他操控皮影,又不需要浪費自身血液,怎麽就臉色差了。
對了。
楊雄忽然想起來,道心種邪殘卷中,記載了一句話。
以身飼邪,邪氣入體,人之生機,隨之枯萎,未年必絕。
也就是說,隻要活人和邪物,待得久了,身體的機能,自然就會受到影響,不到一年,人必死。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了道心種邪這種東西,以邪入邪,將自身與天地山川一方風水所融合。
做到真正的“不死”。
而自己的這副身軀,之前便和後院的子母煞,待了一年,生機即將枯竭。
也正是因為這樣,自己才想盡辦法,想要解鎖《皮影手劄》第二頁。
這幾天,有了血蛭的化血,減緩他施展皮影術時,血液的消耗,倒是讓他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上,還有著這麽大的一個危機。
必須盡快收集傀皮才行!
隻需三張傀皮,就夠了。
……
喝了一會兒酒,酒肆的人,漸漸多起來。
有報童路過,大聲吆喝著:“賣報賣報,今日頭條消息!城西王家,大布商王老板,家中鬧了邪祟,全家老小,死得一個不剩,一個不剩!”
酒肆這種地方,最不缺乏小道消息的。
並沒有人買報紙,但沒用多久,關於王老板的事情,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據說啊,巡夜司的人,趕到的時候,王老板家裏,已經是大火衝天。”
“我去,這邪祟牛啊,殺人就算了,還會放火。”
聽到這話,旁邊有人,提醒他們:“嗬,誰知道火是誰放的。你們別忘了,王老板,那可是咱們西平城,排的上號的富豪,這火是不是邪祟放的,還不一定呢。畢竟那麽大的家產,就算充軍餉,那也夠好幾年的花銷了。”
“也是哦。”
鳳姐在一旁聽到,提醒大家:“大家好好喝酒啊,別瞎討論。”
說完,又是若有深意的,看了看楊雄。
楊雄在一旁,抿了一口酒:他就抬走了棺材,確實沒有放火。
財帛動人心,普通人因為一隻燒鵝,都能夠被邪祟騙去殺了,他相信,王老板那麽大的家產,自然會有人替他善後的。
事實證明,果然。
……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一頂由兩個人抬著的滑竿,從遠處,緩緩行來,從酒肆經過。
那滑竿還未靠近,一股極其濃烈的山野氣味,便鑽入鼻中,嗅起來,令人作嘔。
周圍的人,紛紛避讓不已。
等到滑竿離開,才低聲討論:“剛才過去的滑竿上,抬的什麽玩意兒?”
“怎麽味道,跟我家豬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