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孩子樣的花魁

趙夜清做鬼也不是一兩天了,但是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麽可怕的氣息。

這種灼燒的感覺哪怕是正午的陽光也比不上。

要說雷電,她也不是沒有見過。

懵懵懂懂的變成鬼之後,也經曆過一次雷雨夜。

如果非要比較的話,林凡手中的雷電就好像鋼鐵鍛造成的兵器,大自然的雷電就好像還埋在土中的鐵礦。

所以被林凡打中後的一瞬間,趙夜清就表示自己絕對是個好鬼,一點壞事都沒有幹過的那種。

“這也叫一點壞事夜沒有幹過?”

十三指著那個頂著個大包倒在地上的學子一頭的鮮血表示疑惑。

“小妹妹我告訴你哦,像他們這種人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樂。

讀書啊,工作啊都會荒廢的。

我把他們嚇跑不也是為了他們好嘛。”

雖然聽上去很有道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林凡總是覺的這個女鬼純粹就是閑的沒事幹,所以出來捉弄人罷了。

“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還要要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接下來你就跟著我,免得你去害人。”

“更重要的是搞清楚為什麽我的經驗增加了。”

不過這句話林凡也就在心裏說說。

趙夜清一臉的糾結,畢竟好不容易拜托了花魁的身份。

終於可以不用一天到晚活在那個清高的仙子外殼裏。

結果這才幾天啊,就被抓了。

林凡見她半天不作聲,雖然也看出來倒地的那個學子確實就是被嚇暈了,也沒有其他大礙。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放任眼前這個鬼怪。

手中平息下去的雷電又閃耀起來:“你有什麽問題?”

不不不不,你這個架勢完全就沒有給我回答有的餘地好吧。

“沒,當然沒。”

趙夜清用自己最巔峰的演技表現最高的真誠,捏著兩個手指比劃著,

“我隻是擔心我的樣子給您惹麻煩,畢竟我還是有點小名氣的。”

林凡不置可否,隻是眼神示意一下就帶著十三往回走。

趙夜清隻得用怨氣變化出一塊紗巾圍住麵跟上。

還沒走回大廳,就聽見裏麵意外的鬧騰。

“我實話實說,這篇詩作正是我所寫,你們不信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的思路。

在我看來,孤獨二字可以分成子、瓜、犬、蟲四個部分。

我以此四個意象表現了一副熱鬧的場景,再以樂襯哀的凸顯我的孤獨。

······”

一個溫文爾雅的年輕人站在人群之中。

對著林凡寫的詩作侃侃而談就好像那就是那真的是他寫的一樣。

“不愧是扶搖學院的鄒學子啊,這等文采真是讓我們羨慕萬分啊。”

“確實,巧妙地將孤獨二字化用到詩作中真是奇思妙想啊。”

在四周人的誇耀聲中,鄒晨挺直了腰板,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自傲。

雖說不是第一次幹這種沒下限的事,但是文人的事也算不上偷。

既然沒人認領這篇列頭名的詩作,那這就是我寫的。

“哦,我還沒有寫怎麽就決定了頭名了?”

林凡似笑非笑的走進大廳。

其實不隻是男人好美色,女人也好這一口。

看著俊朗非凡的林凡,主持詩會的老鴇真的是連規則裏定下的時間限製都管不上了。

連忙陪著笑讓人拿上紙筆在一邊伺候。

“不必動筆了,我就隨口一說吧。

也就是湊個熱鬧。”

“這位兄台,你這般行事是不是太失禮了?

不要到時候念兩句打油詩作數啊,那可是丟了大臉了。”

鄒晨身邊一個和他一起的學子出言嘲諷道。

林凡就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一步一步緩緩地向著鄒晨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落下,都有一句詩詞說出。

平靜悠長的聲線卻壓下了滿廳的喧嘩。

“千山鳥飛絕,”

不知道為何,鄒晨在這個向自己走來的年輕人身上感受到一種濃濃的戲弄。

“萬徑人蹤滅。”

所有人的安靜下來。

短短兩句,足以表現此詩的不凡。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靜,靜的可怕。

所有人都沉浸在那個林凡描繪出的孤寂意境中。

除了一個人。

鄒晨算是看明白了,此人絕對就是來和自己作對的。

比賽可以輸,人設不能輸。

鄒晨麵上裝作讚歎不已的樣子,實則內心已經開始想著怎麽弄死眼前的家夥:

“不知這位兄台師從何人,姓甚名誰。

短短二十字可見兄台滿腹經綸,今日得見兄台高才實屬有幸啊。”

不由誇讚一句好養氣,林凡也一拱手:

“在下林凡,不過是仗著有點小聰明罷了。

鄒,兄,的詩篇也是膾炙人口啊。”

聽到林凡再提起這件事,還刻意強調。

鄒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臉上的假笑都要繃不住了,從牙齒縫中擠出幾個字:

“今日身體不適,來日有幸再於林兄好好交流一番。”

言罷轉頭就走。

誰都看得出來這是他臉上掛不住了,畢竟隻要但凡讀過點書都看的出來這位林凡公子之詩的超凡脫俗。

也是在這時,早就知道鄒晨是冒領詩作的老鴇念頭一轉。

本來吧她從侍女哪裏知道這篇沒寫頭名的詩作的作者似乎已經離開了就打算詢問一下。

半天沒人回複,而扶搖書院的鄒晨又站出來說這時他的詩,還說的頭頭是道。

幹脆就送個順水人情。

可是現在不一樣啊,侍女說這位林凡公子就是那原來頭名的作者。

現在還寫了一篇堪稱寫孤獨第一的詩篇。

如果能拉上這位公子為自己家的姑娘寫上一篇,不愁第二個趙夜清不來啊。

想到這裏,老鴇趕緊讓手下拿著頭名的銀兩就去拜托這位林凡公子賜下墨寶。

而此時坐在剛剛鄒晨等人的桌子上的林凡看著老鴇拿來的金銀。

倒也沒有拒絕她希望自己可以挑一位姑娘留下墨寶的請求。

“想不到我還有機會體驗一把柳永的樂趣。”

老鴇帶著林凡到一旁的靜室,在叫上所有有能力競爭花魁的女子輪流到房間裏“展示才藝”。

不久之後,林凡將一個卷起來的畫卷交到老鴇手裏笑著離開了。

一邊走還一邊笑道:

“人啊,還真是千奇百怪。”

老鴇走到桌子邊小心翼翼的展開畫卷。

一位於天際飛舞的女子半坐在明亮的彎月中臉上的寂寞仿佛透入骨髓,邊上還有一篇題字。

“有美一人,自天來此。

顏如琬琰,眉似遠山。

靜若秋蘭,觀之如畫。

動如春燕,恰似飛天。”

遠去的身影依稀還傳來些許話語。

“公子,我以前是不是超級漂亮啊。”

“畫上的還行,至於現在的你啊。

我對和猴子一樣好動的姑娘可沒有興趣。”

“噗呲。”

“喂,十三你笑什麽!

信不信我晚上把腦袋放你被子裏!”

夜色尚且混沌,但今夜的月亮應該不會寂寞了。

三人慢慢的走在街上,看著這繁華的玉京。

但是在他們背後的那雙眼睛卻是那麽的恐懼。

【作者題外話】:本文用到的詩句和題字,分別出自林語堂先生,柳宗元和敦煌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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