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講道(物)理
日頭已經開始有下沉的趨勢了。
從遠處看去，在暖黃色的夕陽照耀下，紫宵山那條雪白的千步問心上出現了堪稱驚悚的一幕。
所有紫宵山門人引以為傲的千步問心之上，一條血色的痕跡從正中間將整個階梯分為兩半。如果看的仔細，還可以看見那些血色痕跡的周圍還依稀可見一些沾著血的白發和頭皮。
而在千步問心的終點，林凡提著大供奉就好像提著果籃一樣擺著來做客的架勢對著麵前的眾人侃侃而談。
“其實我今天來隻有一件事。我聽說紫宵山的功法頗為神妙，想要來請教一番。”一邊說著，他還一邊抖了抖半死不活的大供奉。
一條條纖細的雷電不斷的從大供奉的腳踝衝進他的身體，讓他根本無力反抗。
“這位老先生就很親切。他在皇宮裏聽到我這個想法之後就很和藹的表示願意指導我一番。隻是我下手沒輕沒重的，一不小心把他打暈了。
順路把他送回來的同時，我想你們紫宵山青壯年那麽多，應該比這位老先生更能滿足我的請求。”
林凡將死魚一樣的大供奉拎到身前，一抬腳就把他的腦袋踩在腳下。
腳下微微一動，讓大供奉的眼睛看著自己。林凡問道：“你說是吧，大供奉？”
門主現在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做夢。
誰也沒有想過早上還誌得意滿的大供奉還在慶祝自己成功打破了先天境界的禁錮，結果連今天都還沒有過完就像是一條死魚一樣躺倒在地，還被人用腳踩在腦門上。
“閣下不比再作弄我們了。今天隻要閣下能夠將大供奉放回，但凡是我紫宵山能夠做到的，我以門主的身份保證一定義不容辭。”
“既然你這樣說了，”林凡緩緩抬起腳，“我就直言了。當初林昊偷竊你們宗門秘籍的事是真是假？”
“這件事江湖上都知道，閣下何必···”
門主的話還沒有說完，林凡剛剛抬起的腳就重重的跺在大供奉的頭上。
幾乎是同時，濺射出來的鮮血和大供奉爆發出的慘叫讓除了林凡以外的所有人都開始顫抖。
“閣下何必這樣···”
又是狠狠的一腳，這下連大供奉的臉都肉眼可見的凹陷下去。
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任大供奉就這樣身死的門主不敢再推三阻四：“假的，是假的！”
“是假的。那麽《天笑功》是誰的？”
“自然也是林昊的。”
“那你們為什麽說《天笑功》是被林昊偷走的。”
門主本來還不好意思說，看到林凡的腳有開始抬高蓄力頓時回答道：“是老祖宗看上了這門功法！
當初林昊前來紫宵山拜訪，他在和別人切磋的時候老祖宗就發現他的功法模擬出的雷電內力不管是在威力還是在麻痹能力上都比我們紫宵山最強的功法《紫宵寶錄》強了不止一籌。
我們本來是想要用別的功法和林昊交換的，但是他死活不換，還在幾次拒絕之後幹脆偷偷摸摸下山去了。難不住老祖宗的壓力，就做了後來的事。”
聽他這麽一說，林凡轉頭看向腳下的大供奉：“看不出來啊，你還挺貪心的。估計還挺怕死吧，有了功法自己不敢練還讓別人為你試法？”
聽到門主這樣的解釋，連他背後的一些弟子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在他們眼裏，老祖宗一直都是和藹可親的形象，還是不是會很貼心的指導他們修煉，結果這一切都是他偽裝出來的假象。
“既然罪魁禍首已經在我這裏了，那就沒你們什麽事了。這樣吧，你們就散了吧，我殺了這老不要臉的就下山去了。”
“關於這個，不知閣下是林昊的什麽人。”
“沒什麽人，他們就是我父母罷了。”
嘴上說著淡薄的話，可是衝著大供奉的頭殺意滿滿的雙眸做不了假。
“當初的事情我們也很抱歉，但是林凡閣下可以給我們一個贖罪的機會嗎。老祖宗對於我們紫宵山真的很重要。”
每一次林凡的提問，每一次自己的回答都好像在用手在心裏挖開當年那道傷口。可是即便再疼，也不能老祖宗死在這裏，至少在，紫宵山出現第二個先天圓滿之前不能。
否則等到老祖宗已死的消息傳遍江湖，紫宵山的一世名聲都很有可能在自己手裏敗落。
為了紫宵山，哪怕下跪也不是不可以。
在宗門長老們不敢置信的眼神裏，這個傲氣都滲到每一寸骨血的宗主雙膝下跪，以頭扣地：“請閣下給我們一個機會。”
可是縱使紫宵山門主萬般懇求，林凡都不為所動。
“這個老不羞對於你們紫宵山一點都不重要，相反，他就是趴在你們紫宵山基業上的毒瘤。也許沒有他，你們紫宵山會敗落，但是不是沒有重回巔峰的機會。
但是如果繼續任由這個老不羞盯著你們紫宵山的名頭胡作非為，總有一天紫宵山會變成人人喊打的魔教。”
好像西瓜爆裂一樣，千步問心的終點隻剩下一具沒有頭的屍體。
林凡就在所有人的恐懼且怨恨的眼神裏默默離去。
“不準怨恨他，他說的一切都沒有錯。一切錯誤的開始就是紫宵山，他隻是來報仇罷了，天經地義。”
門主拍拍膝上的灰，衝著身後的弟子說著。可是他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位他一直很看好的弟子站出來說到：“門主，我天資淺薄，恐怕無力繼續在紫宵山修煉下去了。望門主逐我出山門。”
可是他臉上的表情根本就是在說：“這樣懦弱的門主根本不配讓我追隨，況且現在門內連一個先天圓滿都沒有，根本算不上五大宗門之一。”
“行，你這就下山去吧。”
······
紫宵山的老祖宗被一個年輕人斃於千步問心之上的消息一夜間傳遍了整個玉京。所有人都想知道那個殺宴國第一如殺雞的年輕人叫什麽名字。但是紫宵山所有人對這件事都避之不談。
而站在紫宵山山頂的門主隻是一遍遍的歎著氣。
“門主，你為什麽不把一切告訴他。當初你根本沒有想過殺死林昊夫婦，甚至還想救他們的。隻是去的太晚。而且林凡的蹤跡也是因為被你抹去才能安全長大。”
門主沒有回答，隻是一遍遍的歎著氣。
那時失誤穿過林昊胸膛的長劍和林昊妻子自盡的短刀一次次在回憶裏插在他自己的身上。那種罪惡感永遠也無法消除，終將伴著自己下地獄。
“我們把紫宵山搬去邊疆吧，這些年紫宵山變得太多。是時候去找回當初我們紫宵山建立的初心了。”
盎然東方生紫氣，拂曉連宵鎮安平。是為紫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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