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慶幸
吳芳看著“小天使”就在她眼前開始變異，嘴巴咧開到耳朵邊，滿嘴的尖牙，眼睛凸起變大，鼻子縮小隻剩下一個圓孔……
吳芳嚇得腿腳發軟，站在那裏想動卻動不了。隻可恨自己背靠山體，無處躲藏。
那東西嗷嗚一聲，張開大嘴就往吳芳的脖子上咬，吳芳這才反應過來，用手抵擋。可她怎麽是怪物的對手？怪物的寒冷讓吳芳身體發麻，手腳開始不聽使喚。
大嘴已經咬到了吳芳的手臂上，身體的寒冷降低了疼痛的感覺，眼看著手臂上已經鮮血淋淋了，那怪物舔了一下長長的舌頭，舌頭上還長著倒鉤。
這要是一不小心，被舔一下臉，那可不就被毀容了？不行，堅決不行，為了這張還算過的去的臉，為了林醫生……
哎呀，怎麽會想到他？不管了，此時吳芳不管為了什麽，都要拚出自己的小命搏一搏。
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胳膊上的傷口，開始有疼痛的感覺。那種萬蟻噬象般的疼，還伴隨著窒息，讓吳芳有點招架不住。
她力氣開始減弱，窒息感更加明顯。在看著怪物啃食她之前，吳芳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還是和她很像的一張臉，嚇得又暈了。
“小芳，小芳，別怕，是我。”聽著溫柔的聲音，吳芳鼓起勇氣，再次睜開眼睛，看到她的前世，蹲在她麵前。
“哎呀，怎麽是你？”
“嗯，剛剛你那麽危險，我當然要來救你了。不能讓你在這裏出事，否則這麽多年，我的辛苦就白費了。”前世一邊為吳芳包紮著手臂，一邊給她解釋。
“小芳，這真的冤孽，都是我造的孽啊。真的是輪回輪回，所有的事情，都要有個輪回。發生過的，必須再發生一次。就算場景不一樣，但總歸是差不多……哎。”
“這……什麽意思……？”
“當年，我的手臂被水冤所咬。今天，你也遭此劫難。都是我，都是我……”
“不不不，別那麽說。或許，這就是你說的，輪回！你是緣起，我是緣滅。這一次，我們一起努力闖過這一關，就是緣滅，一切都會結束。”
吳芳看著前世，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一輩子都沒有幸福過，就連死後，也一直都在被自己曾經所最愛的人傷害，她怎麽忍心再怪她？
“這是哪裏？剛剛怎麽回事？”吳芳看著包紮好的手臂，輕輕抬了抬，好痛。
“小芳，這是幻境，是陳一言造出來的幻境，也是你內心深處的幻境。哦，也有我的影子。第二世的那個女孩子，我沒來得及救，在一言的威逼之下，自盡了。所以她無法和我們在一起，自盡是一種罪，罪惡的罪，她在贖罪。”
“幻境……？”
“是的，雖然是幻境，但這幻境卻不是虛假的，在這幻境中，處處真實，也處處虛假。剛剛你劃竹筏過來的那個湖……”前世說到這兒，停頓了。
“那個湖怎麽了？”吳芳從那裏走過，很好奇那個湖有什麽不同。
“說了你別害怕，那個湖……它……”
前世告訴吳芳，那個湖的水為什麽密度大，為什麽會美容，因為……裏麵有非常濃鬱的屍油。屍油這個東西，大家應該並不陌生。
這個湖在血月咒的咒心中存在了成千上萬年，湖水如同吃人般，不知吃掉多少人。那些人的屍體，在水中經過浸泡，滲透出屍油，讓整個湖水都變的那麽濃稠。
吳芳聞到的淡淡香氣，也是骨頭經過這裏不同的水質浸泡，散發出的味道。
至於學著吳芳的那個東西，當然是非人類了。那是在湖底多年，怨氣形成的物質。沒有思想，沒有形狀。但是它們有野心。
跟著一個人學做人，從外貌到行為，還有聲音。直到它覺得自己學的很像了，就會吃掉這個人，變成他的樣子，取代他。
假如吳芳一直在竹筏上不要探頭去湖麵照鏡子，水底的這些家夥就不會發現吳芳，也不會跟著過來。那些東西沒有五識，沒有聽覺，沒有味覺，沒有任何知覺。
吳芳想了想，的確如此。她第一次對著湖麵看自己的時候，就覺得有點過於清晰，後來再幾次，雖然感覺都不對勁兒，總以為是湖水密度大的原因，也沒往心上去。
這麽說……她剛剛是在用屍油水洗臉？天啊，差點喝一口。
“小芳，也別擔心，那東西已經不在了。我的能力有限，改變不了這裏的狀況，我們還是要趕緊找方法出去。如果一直困在幻境裏……”
“會怎麽樣？”
“我倒是沒事，反正我本來就是虛無之人。可你的身體，就會永遠醒不過來，而你的意識，也將被永遠困在這裏。”
“可是……這要怎麽出去呢？”吳芳的問題還有很多，來不及問，身邊就一團濃鬱的白霧，隻留下前世的聲音：“小芳，我累了，必須要去休息了。”
“前世，前世，前世姐姐？”無論她再怎麽喊，前世也毫無蹤跡。
吳芳很慶幸，遇到前世這樣不知算不算鬼的人，以前看到她的腳都很怕。如今，她一直在照顧自己。此刻，吳芳真心想為她唱一首歌：感謝你，我真心謝謝你～～
吳芳抬頭看看天，陽光依舊，那條小路就在前方，忍著疼，也要出發。可惜，前世沒有告訴她出去的方法。
剛剛忘記問前世，那個在前麵對她招手的人影，是不是林醫生？
既然這裏危機重重，肯定也沒有那麽簡單。那個招手的，別說是林醫生，怕連人都不是吧。
可就算如此，吳芳也要試試。就像人不能沒有理想，萬一實現了呢？
她邁開有點沉重的步伐，再也沒有剛剛那樣的輕鬆。她知道，這一次，就是生死之戰。未來是什麽樣，都在她的腳下。
好在受傷的是手臂，並不影響她的任何行動，吳芳摸摸自己嫩滑的臉，繼續往山腰走去。
不多久，她覺得臉上發癢，順手那麽一抓……一把黏糊糊的東西，抹了她一手。好惡心，就像鼻涕一樣。
吳芳使勁甩甩手，又在樹幹上蹭了蹭，嘖嘖嘖，還是不行。
臉更癢了，吳芳忍不住又去抓，接著又是一把。太受不了，這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