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仙師沈歡
看著眼前被倒插在地上的詭異之物,沈鬱的心情出於意料地平靜,身懷利器,殺心自起,他現在就有朝這個心態轉變的征兆。
前世作為實習法醫,他雖然跟著老師學會了解刨,學會了如何沉穩地去麵對各式各樣慘烈的屍體,但親自殺人,他還是第一次。
尤其他是硬生生地將敵人的手臂扯下來,隻有他知道,這個過程有多麽痛苦。
血肉,神經,筋膜,都隨著他的扯動,逐一產生著連鎖變化。
那股劇痛,遠比分娩時的痛苦更加恐怖。
更別說,他還補上了一擊洞穿心房的貫穿傷,心髒,那可是他直到穿越前,也沒有嚐試過的解刨位置。
但可惜,他麵對的,甚至不是一個正常人。
“心髒也不是致命傷麽……”
沈鬱凝重地注視著那緩緩蠕動的觸手,光頭男明顯已經昏迷,但他半邊臉上的三隻眼睛,卻仿佛跟光頭男子是兩種不同的個體。
幽光,依舊閃起。
眼睛中隱隱還映照出他的模樣。
詭異無比。
“這個世界,太不符合尋常人的認知了,就算是恐怖片,也得遵循一定的原則吧。”
沈鬱眼神一寒,手掌屈伸,再次抓起了那半截觸手,用力一插,還閃爍著幽光的三隻眼睛被他一一插爆。
隨後伴隨著哢嚓一聲,沈鬱五指猛然收緊,巨大的力量擠壓下,那黝黑的半截觸手完全承受不住沈鬱的握力,被一把捏碎,分碎成無數斷觸。
就像是壁虎斷尾,章魚斷手一樣,那被沈鬱捏碎的觸手依舊在緩慢蠕動,但不知道是插爆了眼睛還是捏碎了觸手的緣故,那分裂的觸手僅僅是顫動了一下,就徹底停止了扭動。
沈鬱不為所動,依舊冷眼注視著。
下一刻。
一股熟悉的陰寒氣息瘋狂湧出,化作了一片血霧,衝入沈鬱的身體之內,同樣熟悉的寒極襲來,但沈鬱還沒來不及有感覺,寒意就消失不見。
“這是……果然,邪源就是從這種鬼東西身上產生的。”
沈鬱心頭一震,雖然時間很短,但這感覺,錯不了。
他那麵板上的邪源,也變成了9點。
見狀,沈鬱突然咧嘴一笑,真正確認了邪源的獲取方法,他的目標,一下子明確了許多。
尋找這種弱雞詭異,收獲邪源,成為先天武師,獲得進入仙門的資格。
就在沈鬱思考問題的時候,巷口的方向沉寂了片刻後,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沈鬱掃視了一眼慘烈的現場以及不成樣的屍體後,不再停留,轉身向巷子深處走去。
他就算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也應該相信邪源的來曆,取自這群詭異死後屍體上所產生的未知血霧。
而且他身上沾上了不少剛剛戰鬥時所溢散出來的鮮血,若是被人看到,他的處境一下子就會陷入被動。
他可沒有忘記,這群人之所以找上他,是有原因的。
而這個原因,似乎還跟原主的死大有淵源。
處在暗中發育和走上前台吸引注意,他還是分得清的。
處理了衣服上的血跡以及痕跡後,沈鬱才是走向府衙。
在那裏,他見到了他父親沈巍,以及建安縣的縣令,趙匡。
對於這個建安縣的父母官,沈鬱也是有所了解的。
對方擔任建安縣縣令,已經有差不多二十來年了。
二十年來,建安縣至少爆發了兩三次詭異之事,但趙匡卻是穩如泰山,絲毫沒有因為這頻發的詭異之事,而選擇辭去縣令的位置。
光從這一點來看,沈鬱都有些佩服他的膽量。
至少他是不敢在這頻發的事故地,做一個地方父母官。
寧做蘇姑小侍,不做建安官吏,便是此地最真實的寫照。
“趙伯。”
沈鬱禮貌表示道。
對於沈鬱的到來,趙匡有些意外。
倒是沈巍,皺著眉頭,頗有些愁眉苦臉的意思,但看到沈鬱後,依舊有意識地收斂了臉色上的嚴峻。
沉聲道:“你不在家中練你的武,跑來這裏幹什麽?如今世道不太平,能不出府邸就不要出。”
“父親,我聽府中的人說,二叔和琴姐他們失蹤了?”
沈巍緩緩搖頭,“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聽爹的話,現在回府待著。”
聞言,沈鬱心中也是略微有些無奈,雖然他習武了,但如此短的時間,還是難以改變沈巍對他的固有印象。
但什麽都不知道的話,在這個世界太危險了,他必須打破一下沈巍對他的印象,至少不會被輕易打發走。
“父親,忘了告訴你,我在琴姐的幫助下,在龍門樁陣修行有成,如今已經是煉體武師了,二叔和琴姐失蹤,我有知道這一切的權力。”
四處掃視了一眼,沈鬱徑直來到一處石桌前。
砰!
用力一拍,身前石桌當場缺了一角,飛濺的石子射在周圍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趙匡:……
“煉體?”
沈巍頓時一愣,但很快便收斂了臉上的表情,露出了一副不知道是欣慰還是頭痛的情緒,看向了趙匡。
趙匡擺手道:“這本就是你的家事,告訴誰無可厚非。”
“不過本官還真沒想到,世人口中四大公子之一的沈三少爺,竟有武學修為在身。”
對於沈鬱這個年紀的煉體修為,趙匡並沒有多驚訝,畢竟十八歲的煉體武師,太常見了。
別說是煉體武師,就是十八歲的氣血乃至先天武師,他也見過。
這個世界,先天武師,僅僅是開啟修仙之路的第一道關卡。
他所驚訝的,是這個世人眼中的紈絝子弟,竟擁有武學修為在身。
而且造詣也不算低。
原本沈家擁有一龍一鳳,已經令世人羨慕不已,沒曾想被稱為草包的三少爺,似乎也有從虎之象。
細細打量了一番沈鬱之後,趙匡收回目光,語氣中帶著一絲驚歎。
“趙大人嚴重了,犬子這點微末造詣,實在不值一提。”沈巍擺手一笑。
隨後將一卷奏折遞給了沈鬱,語氣沉重道:“你有這個心意,就已經足夠了,至於你二叔的事,我於半個月前便已經將此地的情況告訴了你二姐,如今也差不多快到了。”
“……二姐。”
接過奏折,沈鬱微微一怔,在原主的記憶中,這個二姐的形象無疑是神秘的。
早在十年前,二姐沈歡便因為強大的武學天賦,被送往姑蘇城習武,加入了某個門派。
早些年,還偶爾會回來幾次。
但在那之後,已經整整五年,原主沒有見過這個二姐了。
對於她的記憶,甚至都有些模糊不清。
現在聽沈巍這麽一說,沈鬱瞬間篤定,自家這個神秘的二姐,應該是加入仙門了。
不然沈巍也不可能在這種關頭,讓她回來。
能對付詭異的,隻有仙師。
這是沈巍的原話。
不過在這個沒有手機的年代,誰也不知道這個被沈巍寄托了希望的二姐,究竟什麽時候才能趕回來。
沈鬱眼神微眯,看著自己手中的奏折,陷入了沉思。
根據奏折的內容,二叔沈知秋五天前在靈犀鎮調查一起牽扯較大的命案,然而卻一去不返。
就連同行的捕快,也不見了蹤跡。
距調查,沈知秋最後的下落,就位於靈犀鎮下的一個名為黃土村的小山村。
而在消失的第二天,沈巍派遣琴姐,榕伯以及數名供奉,前去營救。
至今音信全無。
在奏折的最後,則是清楚地寫著:三天前,黃土村盡數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久久不散,不可進,出不來。
疑似詭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