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好乖侄兒
“整個機子辦下來，一共十五萬九。”胡經理把所有證件交給張洋，一臉熱情道。
“加上之前我答應給你的一千塊消費，給你十六萬。”
張洋留下兩遝錢後，其餘的都交給了胡經理。
王極紫靈芝賣出的十八萬，眨眼間已經花了十六萬。
張洋不由的感慨，錢還是真容易花。
不過，物有所值，這都是必需品。
不買收割機，自家麥田就無法收割，媽媽張翠花一個人拿鐮刀割太累了，尤其現在身體那麽弱，一旦生病整個家庭都得垮掉。
張旺財黑著臉，在門口呆著，沒好意思進來，他現在可沒臉再見張洋。
張洋也沒搭理他，總之，他想現在修理收割機，估摸著是不行了。
“胡經理，這收割機我得會開，這個你們教我吧，你答應過的，包教包會。”張洋笑道。
“嗯，放心，現在就要學嗎？”胡經理道。
張洋點頭，“當然。”
胡經理便找了個師傅，在練習場地上教授張洋開車。
張洋學習能力不錯，到了傍晚的時候，已經學得差不多了。
不過，他為了更加熟練，晚上也沒離開，就一直練著。
教授的師傅見他這麽刻苦努力，也願意把能教的東西都教給張洋。
第二天，他讓教授的師傅帶上他，把收割機開回張家村。
至於張旺財，還守在收割機旁看著人家給他修理呢。
張家村，村前橋頭。
當張洋的收割機快抵達橋頭的時候，橋頭上站著的人立刻發現了收割機，頓時歡呼雀躍起來。
“機子來了，可以收割了。”
“機子來了，機子修好了。”
站在橋頭的家夥，扯開嗓子大聲呼喊。
頓時驚動了村裏正在守望的村民們。
這兩天張家村唯一的收割機壞了，隻能等待。
即便其他村有收割機，可按照規定，是不允許來這邊收割。
張龍在眾人簇擁下，朝橋頭而來。
隔著老遠，嘴裏叼著煙的張龍朝收割機裏的人喊道：“旺財叔，你咋這麽慢，大夥兒都急了，你不知道過兩天要下雨嗎？耽擱了時間，會壞大事的。”
他並沒看清楚車裏坐的是誰。
聽著張龍一臉抱怨，張洋探出腦袋嗬嗬一笑，“你好啊，乖侄兒，這麽客氣幹啥。”
張龍看到張洋，臉瞬間黑了。
“誰讓你做收割機的？這是你能坐的嗎？”張龍對張洋本來就很有意見，立刻大怒，走到收割機旁就要強行拉開車門把張洋拽下來狠狠修理一頓。
張洋眉頭一挑，推開門，直接下來。
麵對張龍扇來手掌，張洋冷然一笑，直接一推，便推開張龍手，他力氣比較大，張龍腳步趔趄，猛然後退兩步。
“乖侄兒，我可不是你旺財叔，沒必要叫的那麽親切。”
“還有，這是我的收割機，不是你的，你自己看看，你們家機子能這麽新？”
張洋眉頭一挑，下巴微揚，他現在覺得揚眉吐氣，腰杆很挺！
張龍一瞅，還真別說，收割機十成新！
“嗬嗬，你買的？你咋不去搶，你個窮比，你家裏那點家底，夠買車軲轆嗎？”張龍哂笑。
“這位小哥，這車子的確是張先生買的，我是久保田收割機專賣店銷售兼教練，張先生，這是你的收割機相關證件，我先回去了，那邊班車正好來了。”車裏的師傅下來幫張洋說道。
“張先生？”張龍傻眼。
張洋卻很受用，暗道這師傅很上道嘛。
“陳師傅，你先別走，多虧你把車送來，中午在我家，俺得好好招待招待你呀。”張洋道。
“張先生，別客氣了，我還有事，好了，有什麽問題隨時電話聯係。”
說著陳師傅就走了，張洋見勸說無望，也就作罷。
“張龍，還記得之前你當著大家夥說過的話嗎？”張洋轉身笑眯眯看著張龍。
“我說過什麽？”張龍臉色一變，立刻矢口否認。
之前他可是說張洋若買來收割機，他叫張洋爺爺。
“哈哈，有意思，這記性太好了吧。”張洋嗬嗬譏諷一笑。
“行了，你記得不記得都沒關係，我要把機子開回去，下午還要收割呢。”
張洋也沒有跟張龍繼續較勁，他覺得自己把收割機買來，那就是最好的打臉。
你之前不是說老子買不起嗎？老子現在把機子買過來了，還比你家的大。
“我的天，張家這是從那裏弄來的錢？這收割機起碼得十多萬吧。”
“就是，喂，張家娃兒，你咋弄這麽多錢啊？”
張洋沒有理會村民的七嘴八舌，在眾人讚歎羨慕中開著收割機朝家門口過去。
張龍一臉鐵青站在原地，他現在感覺臉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拿著破鞋狠狠朝臉上扇了幾耳光。
丟人，他覺得今天丟到姥姥家了，尤其想到張洋剛才一臉微笑得意的樣子，他恨得牙癢癢。
“既然機子來了，還愣著幹什麽，趕快讓張洋給咱們把麥子割了啊。”不知有誰提議，忽然讓大夥兒心動。
“站住！”張龍忽然一喝，村民們看向他時，發現他一雙眼紅滿狠戾，宛如惡狼，氣急敗壞。
“都不準給我用他張洋收割機，誰若用，那就是跟我張龍作對！”
“你們，必須用俺家收割機，懂嗎？”
張龍的話震懾住了村民。
村民們一時色厲內荏。
有膽大的吞咽口水朝張龍道：“預報說過兩天有雨，到時候收不完，下雨麥子就要嘔爛了。”
“我叔頂多今天就能把機子修好，你們怕什麽？總之，誰若用張洋家收割機收割，倒是別怪我不客氣，滾吧！”
張龍說完猛然擺手。
村民們敢怒不敢言，畢竟現在村長跟村支書都去縣裏開會去了，他張龍雖然不是村幹部，但說話管用，儼然一把手，沒人敢當出頭鳥。
村民走遠後，一個個肚子怨氣十足。
“他張龍什麽意思，這收麥子可是天大的事，怎麽什麽都他一個人說了算。”
“又能怎麽樣？他爸可是村支書，他家在咱村是一霸，你還能咋地？”
“碼的，真憋屈，有機子不能用，糟心啊！”
“人在做天在看，總有一天他張龍會遭報應。”
……
張洋來到家門口，聽到院內傳來吵嚷聲。
聲音很熟悉，大爸張茂才正在院裏吵吵嚷嚷。
張洋眉頭不禁一皺，血濃於水，又因為啥事吵嚷？
張洋老爸弟兄兩個，老大張茂才，農村這邊管叔叫爸，所以張洋時常稱呼張茂才為大爸。
院內。
張茂才帶著族內幾個長輩，正在跟張翠花爭論。
“翠花，你也太不省心了吧，教育兒子都不會教，你怎麽當媽的？現在阿洋得罪了張龍，反而連累了我們。”
“張龍可是發話了，從今以後不給咱們這一門所有與你們家有關係收割，這不是要我們累死嗎？孩子們都出去打工了，留下我們在家種地，現在上了年紀，怎麽搞？”
“反正不管你怎麽說，這事必須要解決，要麽你再去求張龍他家，或者應了張龍要求，把小花許配給他，小花若是跟了他家，吃香的喝辣的，上大學妥妥的，根本不用操心學費的事。”
張翠花一聽這話，頓時氣得臉色鐵青。
“他大爸，這話能從你嘴裏說出來嗎？咱們怎麽說，也血濃於水吧，你怎麽向著他外人？咱們大人的事，跟孩子有什麽糾葛？我不是跟你說了嘛，等洋回來，他說了去城裏賣藥，沒準藥材賣個高價錢，就能把收割機買回來。”
“翠花，你多大的人了，這天方夜譚的事你能信？你知道一台收割機多少錢？起碼十四五萬，張洋挖一根藥材，值這麽多錢？他就是挖一車，也趕不上零頭。”被弟媳這麽一挖苦，張茂才頓覺尷尬難堪，連忙反擊。
“我不管，洋走的時候，信誓旦旦，說一切等他回來再說……”張翠花強勢無比，雖然她平日看起來溫柔賢淑，但並不代表她可以被人隨便欺負。
尤其她想起張洋離開時拍著胸脯說藥材能買個好價錢的樣子，她想無論如何都要等自家兒子回來。
“我媽說的沒錯，我走之前是這麽交代的。”
吱呀一聲，張洋推開門走了進來，出現在眾人眼前。
張洋掃了一眼，“嗬嗬，大爸，三泉叔，新曆叔你們都在哈。”
院內三個大人看著張洋，頓時有些尷尬。
張茂才摸了下鼻子，“洋，既然你回來，大爸我可要好好說說你，趕快去給張龍道歉，無論如何，你都得把這件事解決了，不然……”
張茂才一副說教的樣子。
“不然怎樣？他張龍要小花當媳婦，我也照做？”張洋在外麵聽得清清楚楚，頓時臉色陰寒道。
“小花嫁給他張龍，你們家又不虧！……”張茂才道。
“閉嘴！”張洋頓時一喝，滿麵怒氣。
“張洋，有你這麽跟我說話的嗎？”張茂才瞪眼。
“大爸，你知道嗎？你其他都還好，就有時候，胳膊肘喜歡朝外拐，我說話不好聽，你別介意，馬善被人騎，人慫被人欺！”
被張洋這麽一說，張茂才頓時急眼，怎麽說他也是長輩。
見張茂才要反駁，張洋不耐煩擺手，“行了，別廢話了，你們要的不就把自家麥子割了嘛，我把收割機買來了，今後咱們這一門單單收割這方麵不需要再看他張龍臉色了！”
“你小子腦袋是不是發燒燒壞了？你買收割機？你咋不說你買輪船？”
“就是，你小子太能吹牛皮了吧。”
“翠花，你看你都怎麽教育孩子的，張洋現在都走歪門邪道了，滿嘴胡話，腦袋有問題吧？”
張洋被三位同族長輩這麽一說，頓時翻了翻白眼。
“趕快出來，別幾把廢話，今天我把你們家麥田都給收了。”張洋很生氣，不由得爆了粗口。
這幾位叔伯太不讓人安心了！
看到門口的收割機，張茂才幾人傻眼了。
“這……你怎麽搞的？你不會偷來的吧？”
“自己看。”張洋懶得跟大爸張茂才廢話，把文件證書直接扔到他懷裏。
“你咋弄那麽多錢？”張茂才看後一臉懵比。
“我上山挖了一根藥材，去縣裏買了好價錢，剛好夠買一台收割機。”張洋把證書拿過來，交給了媽媽張翠花手裏。
“一根藥材？什麽藥材這麽值錢？我咋遇不到？”張茂才無比震驚。
張洋沒多解釋，而是手放在張茂才肩膀上，眼神眯著，“大爸，記住，咱們是一個家族的，千萬不要被人看扁，也不要自亂陣腳起內訌，更不要被人利用，一根筷子容易斷，十根一把還能輕易折了？”
“現在是張龍他們一家做大，可你別忘了，朝後退三十年，張家村誰做主？那是咱們家族！”
張洋說完，坐上收割機走了。
張茂才呆立當場，他在仔細品味張洋剛才的話。
半晌他回過神來。
“乖乖， 不得了，洋什麽時候這麽誌氣了？”
“洋啊，別開這麽快，等等大爸啊。”
喊著他就迅速追張洋開著的收割機去了。
就張洋而言，之所以不與張茂才撕破臉皮，一來是血濃於水，二來是因為之前妹妹生病沒錢的時候，他去找張茂才借過錢，張茂才並沒有推辭。
張洋一直以來都覺得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何況與張茂才還是血親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