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工作
76年，初夏，光陰如流水般無情，十年彈指一揮間，黃三藏坐在辦公桌前一張報紙一杯茶繼續打醬油。
現在他的日子好過多了，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膽的，李懷德75年大整頓的時候不知調到哪裏去了。
楊廠長被重新啟用整頓軋鋼廠的生產，現在生產秩序已基本恢複，雖然還不能完全消除風暴後遺症，但也能讓人安心工作、生活了。
楊廠長沒受到什麽傷害的最大功臣就是黃三藏，隻要一想到和他地位相同的一批人的待遇，對黃三藏更是感激涕零，對他無所事事打醬油也聽之任之。
黃三藏也有自知之明，他在廠裏其實也幹不了多大的事，頂多機器出了什麽故障客串一下翻譯，有機會嘛也會去外麵客串一下，弄點吃的喝的用的。
聽到下班鈴響，回家的腳步更快了，想起家中的嬌妻和孩子，自行車蹬的更快了。
“爸爸！”“爸爸！”
剛到院門口，長女泰熙就撲了過來，“小心點！別撞到了！想爸爸了沒！木嘛！”
一把抱起長得像瓷娃娃的女兒，“想了！每時每刻都在想！木嘛！”
“爸爸！我也要！我也要！”
“好！我先把姐姐放下來！來！在學校有沒有聽老師的話！”
“有！今天弟弟一點也不聽話！又尿褲子了！”
“哈哈哈！好！乖孩子！又重了！走！回家！”一把抱起長子天策，69年出生，次子玄策72年出生。
一進家門，傻媳婦抱著小女兒純熙在喂奶，再過幾個月就可以斷了，兩人約好了不再生了，已經采取措施了，兩兒兩女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哦！小當也在啊！嗯！成了個漂亮的大姑娘了！”
“那是！小姨父你才發現啊？”
“嗬嗬！”
“今天下午我媽就請假準備，做了一桌子菜，請小姨父您全家吃飯！”
“哦！今天是什麽日子？不年不節的？”
“嗨！今天不是我哥退伍歸來嗎？感謝感謝你唄！順便找你問問工作的事情唄！”
“行！我把包放一下！洗洗手！”
“熙子！天策！玄策來！姐抱你！我們先過去了！”
“哦！吃大餐去了！”
黃三藏打了點水洗了臉和手，從傻媳婦手中接過小女兒，老丈母娘在傻媳婦坐完月子就回去了，她還要照顧兒媳婦，還有一幫孫子孫女。
“三叔！三嬸！你們這是要出門嗎？”
“啊！鐵柱啊！沒有，去中院棒梗家吃飯！怎麽？有事嗎？來！到屋裏說！”
“沒有！沒有！就是我現在分配到了軋鋼廠保衛科當了個小幹部，我家也算熬出頭了。
我娘就想做頓飯感謝一下您和三嬸這麽多年來對我家的照顧！”
“行啊！那就明天晚上吧！嗨！你瞧瞧你！這麽大個人了，也是軋鋼廠的小幹部了，怎麽哭上了？”拍了拍來人的肩膀。
劉鐵柱一家也住在前院，和棒梗一樣，從小也沒了父親。
他母親也很要強，守寡養著婆婆和帶大兩個兒子，幸運的是她婆婆比較通情達理，也會幹點力所能及的活補貼家用。
黃三藏每個月會給5塊錢和10斤棒子麵幫助他們家，傻媳婦嫁過來之後都是她送的。
看到他人品好，肯上進，71年走關係把他送去了當兵，沒錯，當時當兵也是個好出路，一般人也是不好去的。
他人也爭氣，在部隊5年混了個副排長，為了照顧家裏，現在轉業到軋鋼廠保衛科，當了個小隊長，幹部編製，月工資50塊，所以也算熬出頭了。
到了秦淮茹家，看到易中海也在，一點都不奇怪，他現在把退休金都交給秦淮茹了，就在她家搭夥。
聾老太太已經領了飯盒走了，仍然把房子留給了傻柱，估計是領飯盒的時候和一大媽說了些什麽，一大媽也心髒病突發，提前領了飯盒。
易中海估計是做通了賈張氏的工作，秦淮茹應該也知道了實際情況，他們其實是一家人。
易中海的退休工資不低，還有一間大房子，秦淮茹怎麽會反對。
她自己現在在軋鋼廠也是個小組長，工資45塊，已經超過傻柱了，那是黃三藏5年前費了好大勁幫她辦的。
現在她家生活過得不知有多滋潤，她現在已經視黃三藏為精神支柱和依賴了，早沒了嫁人的想法。
易中海也很滿意，事事順心，老有所養，整天笑咪咪的，已經不太管傻柱的事情了。
黃三藏當然不會多事，又沒有傷害到誰，人生已經如此艱難，何必拆穿。
反正秦淮茹也不再吸妹妹的血了，有了易中海的退休金，已經看不上那三瓜兩棗的。
吃過飯，傻媳婦帶著孩子先回家了，槐花也幫著帶孩子去了，大家就都坐著聊天。
“小姨父！我今年退伍了，關於工作的事情一大爺爺和我媽要我問問您的意見！”
沒錯，三年前受秦淮茹的委托和易中海的暗中囑托，把棒梗也送去當兵了，比前院的劉鐵柱差一些，沒有混上一官半職。
“哦！你們城市退伍兵是有優待的，街道會安排工作的！你怎麽考慮的？”
“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去當片警，一個是去軋鋼廠保衛科當保衛人員。
軋鋼廠待遇好些，我想去軋鋼廠！您怎麽看！”
現在棒梗對自家小姨父尊敬的很，沒看見年齡比他稍大一些的閻解曠下鄉三年吃苦受累不說，現在還閑在家裏還沒個工作。
他當兵三年是吃了點苦，但是在部隊吃的飽穿的暖，現在還能有正兒八經的工作，這些苦算什麽，他現在睡覺天天都要笑醒。
“嗯！讓我想想？”黃三藏站了起來，在屋子裏來回踱著步，過了好一會兒。
“我說點意見你自己考慮考慮！
這保衛科說到底是國家特殊時期的特殊產物，一旦國家走向正軌了，收走了執法權，那麽就真的成了看大門的了！
現在的幹部編製是很難弄到的，多少人盯著，文憑是個硬性規定，誰來都不好使，當年你媽那是非常時期，也費了很大勁，估計也就這樣幹到退休了，恐怕是升不上去了。
劉鐵柱去保衛科那是因為他在部隊就是副排長，轉業到地方也是幹部編製，將來可以隨便調動。
片警就不同了，它本來就是政府職能之一，隻會加強不會削弱。
你看現在社會亂糟糟的，那是警力嚴重不足，國家不會放任不管的。
將來一定會大大充實它的力量，你現在進去，雖說待遇會差一些，但將來機會要多得多！這些情況你自己考慮考慮，再做選擇！”
說完又看了看小當，“你現在怎麽樣？工作定了嗎？”
“定了！去當老師，不是去學校，是去校辦工廠。”
“這樣啊！小當！有些話你估且聽一聽，自己琢磨琢磨！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不去上班，在家專心複習功課，萬一時局發生有利的變化，過個一年半載的恢複高考了，那就檢大便宜了。
中斷高考已經十年了，這絕不是正常現象，建設國家最終還是要靠科學技術的，需要各種各樣的科技人才的！
這些話出了門我是不會認的！”
小當人是很聰明的，學習成績也很好，能幫一把是一把。
“媽！小姨父能這麽神？這些事都能意料到？”棒梗小當都不信。
“嘿！你們這些小屁孩懂什麽呀！
你們小姨父認識一大領導，兩人經常一塊下圍棋、喝茶，經常坐小轎車回來。
傻柱也經常去幫做飯，都沒有這個待遇。
他還有一個那什麽放聲機。”
“留聲機！”
“就是大領導送的！八成是聽到什麽風聲了！”
“哇！這麽牛！小姨父城府夠深的！換成我早就到處吹去了。”
易中海這時也插話了，“他當年來這個四合院投靠親人的時候估計身上十塊錢都沒有，現在看看他的局麵！
他是我這輩子見到過的最有遠見，最有出息的人，走一步看三步，在院子裏也沒有得罪什麽人，大家都念他的好。
當年你媽把你小姨介紹給你小姨父，這是走了一步絕妙的好棋啊！否則你們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那我去當片警！”
“我要複習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