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怕什麽來什麽
俗話說得好,捉賊拿贓,捉奸拿雙。
要想實錘李蓉蓉背後的貓膩,那就隻有靜下心來暗中觀察對方的破綻了。
這事一定不能操之過急,免得打草驚蛇。
但自己方才說話貌似太過露骨,對方會不會有所警覺?
忽然,他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李蓉蓉剛才為什麽猛看手機,還一副如此急迫的模樣?
難道真的是因為趕著去上班?
想到這,他也來不及吃飯了,猛的翻身下床,在送飯阿姨驚詫的目光中,迅速的跑出了病房。
等到病房大門“砰”的一聲合上之後。
阿姨這才反應過來,納悶的撓撓頭感歎道:“哎呀媽耶…小夥子真厲害,受了傷動作還這麽利索?”
…………
跑出病房的張承武並沒有選擇坐電梯,而是一頭紮進了消防通道。
李蓉蓉才離開幾分鍾而已,按照正常人走路的速度,想必這會兒剛到一樓,隻要自己動作夠快,就一定能夠追上。
果不其然,待得張承武吭哧吭哧的跑出住院部後,李蓉蓉那妖嬈的身影剛剛行至馬路邊。
正在此時,一輛黑色的寶馬X3越野車極速行駛過來,瀟灑停在了路肩上,一個微腆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從駕駛室裏走了下來。
這家夥穿著一身價值不菲的毛呢西裝,脖子上戴著拇指粗的大金鏈子,露在黑色的襯衣前,一股暴發戶的氣質昭然若揭。
不是李誌剛那廝還會是誰,他此刻紅光滿麵,精氣神十足,油亮的大背頭在刺眼陽光下熠熠生輝。
而更可氣的則是李蓉蓉這娘們在見到對方之後,那張塗脂抹粉的臉立刻就笑開了花,跟在病房裏懟自己時完全就是兩個狀態。
看到這一幕,老張心頭一陣冰涼,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可這是好事麽?馬德,李蓉蓉這個賤人居然真的跟李誌剛混到一起去了!
就在他按耐不住火氣,準備衝上去好好質問質兩人一番時,肩頭突然被一雙如鐵鉗般的大手給拿住了。
張承武心中一驚,暗道不妙。
那雙大手雖然還沒開始發力,但掌心老繭橫生,勁道十足,顯然是舞刀弄槍的行家。
而且正巧扣著自己琵琶骨的位置上,要是猛然發力,估計可以讓自己瞬間失去戰鬥力。
想到這,他額頭上立馬就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難道是人販子的同夥來找自己尋仇了?又或者是蒯大誌那家夥不服氣,從道上重金禮聘來的打手?
就在他心神不定的檔口,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我說老張啊,你咋回事?穿著身病號服就到處跑,哪裏像是有傷在身的人呐!”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張承武長出口氣,來人既不是人販子的同夥,更不是蒯大誌的打手。
而是自己當年在部隊的老戰友韓進。
這家夥比張承武大幾歲,性格玩世不恭,當年在部隊裏就是老兵油子一個。
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後來在一次軍區演習中同為紅方的他倆甚至結下了一輩子的友誼。
退伍轉業之後,張承武便拉著昔日一幫老兄弟投身進了建築業。
老韓是工程兵出身,幹土木可是一把好手,算是公司裏的技術大拿,本以為大家夥會有光明的前途。
哪曉得最後會摔的如此之慘。
韓進則更慘,快奔四張的人了,連婚都沒有結。
孤孤單單的守著家裏那座小破院,平日裏開著輛套牌普桑在火車站長途客運站等地拉客。
生意不鹹不淡,勉強度日而已。
“我靠!老子都被你給嚇屁了!還以為有人上門尋仇呢!”張承武心有餘悸的說著,隨即便意識到了不妙,連忙往李蓉蓉的方向看去。
就這一會兒功夫,街邊哪裏還有那對奸/夫/**/婦的影子啊,就連那輛黑色的寶馬X3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韓進見好兄弟露出一副懊惱的表情,頗為不解。
拍著他的肩膀詢問道:“咋了老張,你找啥呢,掉錢了啊?”
“呃……不是不是。”
張承武有些尷尬,韓進雖然是穿一條褲子都嫌肥的好兄弟,但這事實在是太醜了,他有些難以啟齒。
更何況現階段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李蓉蓉出軌,貿貿然說出來的話,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他話鋒一轉說:“沒找啥,病房裏悶的慌,我出來透透氣!”
“對了,老蒯咋樣了?昨天他給人揍了一頓,你今天在胡同裏見著他沒?”
說到底蒯大誌也是張承武曾經的“衣食父母”,在張承武最艱難的時候,為他提供了一個養家糊口的平台。
現在被人打了,還進了急診室,怎麽也得關心關心。
“我靠,我是說他昨天腦袋包的像個印度阿三,原來是被人修理了啊!馬德,老蒯那孫子尖酸刻薄,早晚都會有這麽一天的!”
韓進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明顯還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於是興致勃勃的追問道:“哪條道上兄弟動的手?老蒯他是勾引人家媳婦兒了,還是撩人家妹子了?”
他與蒯大誌是一條胡同裏的老街坊了,可以說是從小穿開襠褲長大的。
對方那種見色起意的秉性,他最為不屑,所以寧願把張承武介紹到其手底下幹活,而近水樓台的自己則是去開起了黑車。
說到這,張承武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昨天那亂子畢竟是因自己而起。
於是他便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兩人一邊向著住院部走,一邊談著話。
韓進起先還是一臉輕鬆的表情,聽完前因後果忽然就炸了。
那張大臉更是憋得通紅:“馬了個巴子的,蒯大誌那貨居然敢訛你!”
“他個狗曰的真不是人,車租比別人收的多,出了事居然還想訛錢!”
“不行!老子一定得幫你把這個場子給找回來!”說著,擼起袖子就往住院部外麵竄。
張承武見狀大驚,趕忙拽住他的胳膊勸道:“老韓,算了,老蒯也就是一時鬼迷心竅才做了混事!害他被打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你再去找他,我這張老臉往哪擱啊……都是老街坊……”
“馬德,就這還老街坊呢?他不知道你是我兄弟啊,老子今天不打得他拉綠屎就算他沒吃韭菜!”
韓進屬於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當年在部隊就是有一號的混世魔王,不光欺負新兵,就連老兵也不放過。
張承武怕鬧出亂子,拚了命的扯著,好說歹說,終於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他給扯了回來。
但就算是這樣,韓進依然氣不順,從住院部的一樓一路罵到三樓,幾乎把蒯大誌的祖宗八輩都問候了個遍。
兩人就這樣在路人的注目禮下出了電梯,剛邁兩步,張承武就覺得事情不太對頭了。
此刻的外科一病區內站滿了穿著黑色西裝,頭戴空氣耳麥的壯漢。
一個個膀大腰圓,太陽穴突出,看起來職業無比,顯然就是高手中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