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脈力量
弗萊爾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一個魔法學徒,用一根沒有附魔的魔法杖,以肉搏的方式,打得兩個初級戰士和一名魔法師失去了反抗能力。
這事兒明顯不正常。
所以在返程的路上,不管湯米怎麽說,弗萊爾始終不接話,隻想著回去怎麽跟派恩主教和魯道夫魔法師交待。
是的,抓到了邪神教的核心教徒,通常是要交給教會處理的,所以回去的話是要先去見派恩主教。
而教會對於抓到的邪神教徒,一般的處理方式就是先壓榨出想要的情報,然後就綁在火刑柱上,給當地居民提供一項茶餘飯後的談資。
沒有什麽例外。
弗萊爾現在擔心的是自己會不會也被當做邪神教徒一起綁上火刑柱。
畢竟自己在救世兄弟會中還是廝混了好幾個月,而且還主持過一次邪神召喚儀式。
至於這次的事情,也完全有可能被解讀為“邪神附體”。
總之,一路上弗萊爾都是心神不寧,完全聽不進去湯米幾個人說的話。
“嗨,真的,我早看出來了,你就是一個天生的戰士,做魔法師太浪費你的天賦了。”一直到了奧比鎮中心教堂門口,湯米仍然是喋喋不休,不放棄勸說弗萊爾轉職戰士的打算。
奧比鎮中心教堂比起魔法協會分部來說,氣派太多了。
哪怕弗萊爾沒有什麽真神信仰,一走進教堂仍然感覺到莊嚴肅穆,從心底處浮現出幾分敬畏之感。
派恩主教接到了通知,非常的重視,第一時間出來接見了弗萊爾一行。
濟貧活動中抓到了邪神教大祭司這種大魚,還是破天荒頭一回呢。
簡直難以置信!
湯米回到了他的主場,自然更加的如魚得水,滔滔不絕地講述著之前那離奇的一幕,最後,仍然指著弗萊爾對派恩主教說道:
“相信我,他一定能夠成為一名傳奇聖戰士的,一定的!”
派恩主教認真聽著,沒有插嘴,自動忽略了湯米的最後一句話,又向兩名士兵確認了一些細節,便揮手讓兩名士兵先行離去了。
弗萊爾的心中還是有些惴惴不安,聽得湯米講的天花亂墜,他也沒什麽好補充的,隻是在兩名士兵離去之後,將自己剛來到奧比鎮時誤入救世兄弟會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對派恩主教交待了一番。
除了邪神傳承的事兒。
這是弗萊爾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至於其他的東西,沒有什麽好隱瞞的,說到底自己也是受害者,之前跟魯道夫魔法師也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也得到了他的理解。
畢竟被邪神教誘騙或者強迫的普通教徒多了去了,絕大多數都是心智有些單純的窮苦人,也沒幹過什麽壞事,總不可能統統綁起來燒了。
最多對於一些被邪神教義毒害的比較嚴重的教徒,集中關起來教育教育罷了。
派恩主教點了點頭,果然沒有深究他誤入邪神教的事兒,但是轉而一臉嚴肅地問道:
“你對今天打倒他們三個人的事情有什麽看法?”
弗萊爾心下一緊,心想終於來了。
他仍然沒想清楚該怎麽解釋,隻好撓撓頭,勉強說道: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當時就感覺心裏特別生氣、特別著急,然後頭上一陣發熱,不知道怎麽了就衝上去把他們都打倒了。”
“算了,聽天由命吧。”弗萊爾放棄糾結,反正自己也沒幹什麽壞事,何況現在好歹也是魔法協會的臨時工作人員,未必還真能一下子就這麽把自己給燒了?
派恩主教再次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那當時你衝上去之前,有沒有感覺到體內好像有熱流湧動?”
弗萊爾也不知道該有還是不該有,但是看著派恩主教不像是很想要燒自己的樣子,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後來太緊張,記不清楚了,不過感覺是有點兒全身發熱。”
這都是正確的廢話,正常人激烈運動後都要全身發熱,不信的話去找三個人打打試試,看看發熱不發熱。
弗萊爾一點兒也不心虛。
派恩主教好像是沒有發現弗萊爾的小心機,麵色也緩和了許多,對他說道:
“好的,最後一個問題,你打倒他們三個人之後,是什麽感覺?”
“渾身無力,感覺很虛弱,提不起精神來。”弗萊爾如實答道。
這也是在場的幾個人都看到的,絕對真實。
“好了,不要緊張了。”派恩主教走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初步看來,你這種情況應該是屬於血脈力量覺醒了。”派恩主教說道。
“血脈力量?”弗萊爾是真的疑惑了。
接下來,派恩主教便給弗萊爾解釋了一下有關血脈力量的事情。
簡單說來,古籍記載,人類在遠古之時非常弱小,神靈、魔鬼、異獸……各種遠古生物都天生強大,肆意抓捕人類為食,那個時候也被稱為“黑暗時代”。
後來,人類不甘心永遠弱小下去,紛紛探索變強之路,一時間各式各樣的修煉法門被創造出來,大部分都不具有普適性,然而仍有一小部分適合多數人類修煉,就這麽流傳了下來。
魔法和鬥氣就是兩個最主流的、普適性最強的修煉法門。
然而有一部分人類另辟蹊徑,想著既然人類天生弱小,那何不奪取遠古生物的血脈納入人體,從而在本質上徹底改變人類的體質。
這一條路從一開始爭議就很大,路子也很野,後來自己也分裂出很多的分支。
派恩主教沒有細說。
隻說其中有些分支,解決了血脈繼承的問題,可以使後代一出生就具備強大的力量,有了一些遠古生物的特性。
隨著一代代人類的繁衍,這種原初的強大血脈也被不斷地稀釋,最終失去了那種強大的力量。
而且這種過於稀薄的遠古血脈都無法追溯回自己的遠祖,與尋常的人類血脈根本就無法區分。
甚至於,誰都不知道現在的人類,究竟還有多少完全是最原初的純正人類血脈,有人推測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摻雜一絲遠古生物的血脈。
所以,並不存在誰歧視誰的問題,說起來大家都差不多。
隻不過,現在這個年代,血脈力量覺醒太難了,再加上遠古生物也早都銷聲匿跡,所以絕大多數人都已經忘記了遠古的這段曆史。
在王國和教會的典籍中,還是有著不少血脈覺醒的記載。
比如某個從未習練過鬥氣的農婦,看到自己的子女被牛車壓住,情急之下一把掀翻了牛車,救出了自己的孩子;
再比如某個正在慘遭淩辱的不幸女子,突然甩飛了按住自己的幾名彪形大漢,逃出生天……
這種血脈覺醒的現象一般隻發生在某種情緒極度膨脹的時候。
但是這種血脈覺醒同時還會產生一種不明的毒素,有記載的這些普通覺醒者多數都在覺醒之後很快死去了,還有些雖然沒死,但終其一生再也無法發揮出血脈覺醒的力量。
隻有寥寥數人存活下來還能熟練應用這種力量。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成為了強大的戰士。
湯米就是看著這些戰士的傳奇故事長大的,所以才會比弗萊爾還要激動。
至於弗萊爾一直擔心的“邪神附體”的懷疑,反而不是什麽問題。
教會雖說是真神信仰的堅定擁護者和傳播者,但其實沒有人真正見到過什麽神諭或者真神顯聖,自然也不會相信有邪神附體一說。
前麵派恩主教一臉嚴肅,也隻是怕弗萊爾體弱,撐不過血脈覺醒的後遺症而已。
虛驚一場。
“不過……以後你要特別小心吸血鬼。”派恩主教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