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就叫法相

巴渝市,在十多年前,還屬於川蜀省管轄,後來分出來成為了一個直轄市,火鍋文化更甚芙蓉市,華夏聞名。

白少平三人正在綿州市到巴渝市的動車上,竹月桐望著窗外風景,不知在想些什麽。

白少平百無聊賴,正在翻閱著動車上的雜誌。

西樓瞟了一眼白少平,似乎有話想說,但又有些害怕,欲言又止。

白少平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繼續看著雜誌,麵無表情的道:“人呢,學說話隻要一年,學閉嘴卻要一輩子,你說對不對,西樓?”

西樓當然知道,車廂裏人這麽多,有些話不能問,容易漏火,但他實在忍不住,臉憋的通紅。

還是竹月桐幫西樓解除了痛苦麵具,輕聲道:“走吧,去過道,我也有事要問你。”

由於動車不能抽煙,所以動車之間的過道一般鮮有人來,在這裏聊最為合適。

三人走到過道,西樓憋的實在受不了,趕緊開口問道:“平哥,你的無念印是什麽呀?能不能給我看看?其他無念者都是什麽潛靈呀?我們去巴渝找的這個‘淨’是男是女呀?”

“你急什麽,一個一個來,第一個問題,我的無念印……現在不在我身上,以後有機會再給你看。

第二個問題,其他人的潛靈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知道的越少對你來說越安全,明白嗎?

第三個問題,淨是個女的,應該跟我差不多大,圓口帶鉤,三年前跟我一樣是六段,淨的玄相非常特殊,你們也見過,就是‘岐黃’。”

聽到岐黃,竹月桐眼神微變,那可是在朝英崗上救了自己一命的神通。

“岐黃可以治愈由潛靈造成的傷害,當然,普通的外傷內傷更不在話下,我們艾念閣有句玩笑話,‘閻王叫你三更死,淨能留你到五更’。

西樓你的失憶,我早就幫你看過了,岐黃也沒得治,我也很奇怪,極少碰到岐黃都無效的病,等找到淨我幫你問問她,她比我厲害多了。”

西樓聽到又可以見到漂亮大姐姐,根本沒提失憶的事,一臉壞笑道:“沒事,我心態好得很,嘿嘿,平哥,那這個淨,是不是你女朋友呀?”

白少平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捏了捏西樓的臉,佯怒道:“整天腦瓜子裏想什麽呢!我們無念者之間,是不能相愛的,這是當初加入艾念閣,先驅就給我們灌輸的觀念,所以我們互相之間都是兄弟姐妹般的感情,沒有男女之情。”

“喔,這樣呀。”西樓瞥了瞥旁邊的竹月桐,狡黠的笑道:“月桐姐,你聽到了吧?這下可以放心啦!”

白少平一臉疑惑的看著西樓,又看向竹月桐,隻見竹月桐瞪了西樓一眼,開口道:“你瞎說什麽!他們倆之間什麽關係,管我什麽事?”

西樓趕緊躲去了白少平身後,白少平也打圓場的淺笑道:“好了,西樓還是個孩子,別和他一般見識。”

華夏人的八大原諒,來都來了、都不容易、都是朋友、是個孩子、人都死了、大過年的、給個麵子、為了你好。

竹月桐自然也不會和西樓計較,看著白少平,問道:“你三年前入獄的時候,檔案裏寫的你是用潛靈弄傷了一家三口,還包括一個孩子,你那時是不是變成了第二人格?”

聽到竹月桐問這個問題,白少平有些鬱悶,撓了撓頭道:“我蘇醒過來就已經在竹獄了,我和他的記憶是不共享的,所以之前的事我也不知道。”

“你就沒想過去桐子坳申訴?”

“那一家三口受傷是事實,總要有人承擔後果。而且我如果以他為理由,也許能免掉三年刑期,但是接下來呢?我可能會麵臨強製醫療介入,到時的後果你想過嗎?我再提醒你一遍,我的師父是先驅。”

對呀,這個第二人格的存在,先驅肯定也知道,連先驅都沒有辦法,那再怎麽醫療介入也是無用的,白少平隻會受到強製性的監禁,限製人身自由。

竹月桐有些難以理解,繼續說:“那你就心甘情願坐這三年牢嗎?”

“你不用為我覺得不平衡,我自己都挺平衡的,或者說早已習慣了,與其抱怨,不如早點想法子把他根治掉,出來混,犯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

凡是因潛靈犯事者,違反了潛靈守則,都會遭到桐子坳的審判,也就是說,白少平的六年刑期是桐子坳那位批準的,桐子坳的公平,竹月桐從未懷疑過,每一次審判都能服眾,否則桐子坳也不可能成為五大組織之一。

竹月桐看向白少平的眼裏流露出一絲欣賞。

“我有點明白,你為什麽能成為無念者了。”

看似平常的一句話,卻是對白少平極高的肯定。

白少平笑道:“無念者的認定從來都不是因為實力,而是心性,等你見到其他的無念者,就知道我不過是最平常的一個。”

叮咚!

動車響起了到站聲,三人結束了談話,拿起行李出站去了。

……

三人跟著引路符來到巴渝市一條普通的小街上,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但西樓依然熱的全身冒汗,白少平則看著引路符怔怔發呆。

“平哥,你說淨的玄相是‘岐黃’,應該不是個醫生就是個護士吧,可是這附近哪有醫院呀,難道是私人診所?”

“這裏剛好是引路符亮起的邊界,淨肯定就在方圓一百米內。玄相有什麽樣的功能,不一定就會做什麽樣的工作,相反很多村裏人在白丁世界的工作都盡量不和自己玄相相關,很容易漏火。”

“可是這方圓一百米,範圍也很大,你有什麽好辦法嗎?”竹月桐出聲問道。

白少平皺了皺眉,輕聲道:“先找個賓館住下,找個高一點的樓層。”

三人又找了街上最高的一家賓館,二十多層,到了房間後西樓跳上床躺成了一個大字,享受的道:“啊~~真舒服!”

白少平也對這賓館的裝修非常滿意,拉開窗簾,能將附近幾條街盡收眼底。

而竹月桐的房間在對門,她房間的窗戶能看到另一邊的幾條街。

白少平站在自己房間的窗邊,盯著樓下熙熙攘攘,過往的人群,眼珠在飛快的挪動。

大概過了四十分鍾,又跑到竹月桐的房間,盯著樓下看了四十分鍾。

西樓有些不理解,拉著竹月桐的衣角問道:“月桐姐,平哥他這是在幹嘛呀?”

竹月桐平靜的道:“這是法相。”

“什麽意思,法相不是變聰明的嗎?”

竹月桐耐心和西樓解釋道:“法相比體相要罕見,我見過的法相也不多,大致可以分為三類,一類是理工類,這類人的法相會極大程度提升自己大腦的IQ和創造力,能發明出各類超出普通人認知的科技,但僅限於潛靈界。

二類是靈感類,這類人的法相不僅有著過目不忘的記憶能力,還有著很強的學習能力,可以一心多用,再錯綜複雜的事情都能處理的井井有條。

擁有第一類和第二類法相的人大多都被佑華司招幕過去了,而第三類就是白少平這種,邏輯類,這類人有著極強的注意力和邏輯思維能力,能將大腦獲取的信息進行最為精準的推演,也就是白少平現在展現的。

推演不同於道士的算卦,道士是從命理八卦去窺測未來,而推演則是用理性思維一個一個排除不可能的結果,剩下的就是最優解,現在流行的說法,這叫盤邏輯,白少平現在就在盤淨的位置。”

“這麽神奇呀!是不是像福爾摩斯偵探那種?”

竹月桐思索片刻後,輕啟朱唇:“差不多吧。”

西樓到現在隻見過體相和玄相的神奇,法相由於看不見摸不著,所以西樓的感觸並不深,這還是第一次這麽直觀的看到白少平施展法相。

白少平大約看了兩個小時,眼睛裏都出現了紅色的血絲,終於停了下來,然後癱倒在**,閉著眼睛,疲憊的道:“有頭緒了,明天去找。”

說完便呼呼大睡起來,竹月桐見狀,對西樓說道:“這種推演也十分耗精力,他才三段,應該是有些倦了,明天讓他睡到自然醒,早些休息了。”

西樓乖巧的點點頭,目送竹月桐回了自己房間。

……

次日早晨十點,白少平悠悠醒來,與等候多時的竹月桐和西樓一同下樓,隨便吃了點東西,站在街邊。

西樓有些摩拳擦掌,準備看白少平昨晚到底推演出來了什麽頭緒。

“平哥,你那個朋友——淨,在哪?”

白少平神秘一笑,用手邊指邊說道:“三個可能,一是那邊的藥店,二是隔壁街的一家服裝店,三是街尾的畫室。”

“你是怎麽推出來的呀?”

白少平嘿嘿笑道:“西樓,我們剛才坐電梯下來用了多久?”

西樓撅著嘴巴想了想,回答道:“大概一分多鍾吧。”

“是78秒,這就是法相的玄妙,比如昨晚街上行人的一切動作,行走路線,買的東西,進的店,穿的衣服等,在我腦海裏都是各樣的信息,我會根絕這些信息來進行演算推理,找出不尋常的地方,白丁隻是在看,而法相,則是在觀察!”

西樓若有所悟的點點頭,道:“所以這三個店都不尋常?”

白少平點頭道:“嗯,這藥店晚上十點多的客流量比一些宵夜店還多,服裝店明明是賣女裝,但很多男性在出入,至於這畫室……去了再說,走吧,從近到遠,先去藥店。”

三人走到白少平指向的藥店,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小門麵,大約二三十平米,裏麵中西藥區分得整齊幹淨,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姑娘正在給一位老人家賣藥。

西樓看了看藥店門口的兩邊,有些興奮,小聲的道:“平哥平哥,是這裏了!”

白少平饒有興致的看向西樓,微笑道:“噢?何以見得?”

“平哥你看哈,我記得你說淨的玄相是‘岐黃’,救人治病,開個藥店很合理吧?

而普通的藥店門口都是貼些什麽‘購藥滿五十元送雞蛋一版’之類的,再看這家藥店門口兩邊掛的對聯。

但願世上無人病,寧肯架上藥生塵。

多高風亮節呀,再加上,你看裏麵賣藥的小姐姐,好漂亮呀!就是她了,我說的對不對?”

“對你個頭!”白少平一腦瓜崩敲在西樓頭上,“你就是看人家長得漂亮才這麽說的吧!”

話雖這麽說,但白少平心裏還是很欣慰的,西樓這個年紀,能想到這種地步,已經十分不易了。

“哎喲!好痛呀,平哥我說的哪裏不對嘛?”

“就是恰恰因為這幅對聯,所以我才斷定不可能是淨,這種對聯太招搖了,但不可否認,這個藥店的老板的確是一股清流,怪不得晚上十點還那麽多人,但可惜並不是淨,走吧,下一家。”

三人又來到隔壁街的服裝店,裏麵賣衣服的老板娘年紀也比較輕,身材凹凸有致,待人友善,笑起來十分甜美,但白少平隻看了一眼,便走了。

竹月桐和西樓不解,問道這是為何?

白少平臉微微一紅,頭也不回,聲音有些沙啞的輕聲道:“咳咳……淨的身材沒這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