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怪事連連

有句名言是這麽說的:有些事情當時想不通,不如先放一放,等過幾天後,你就想不起來了。

比如白少平就想不通自己該怎麽去買到那兩瓶十五年的五糧液。

比如竹獄113號的犯人就想不通自己明明隻是洗個澡,為什麽塗洗發露的時候會被人打得鼻青臉腫。

再比如西樓也想不通為什麽自己不待在賓館,而要跟來朝英崗。

“這天也太熱了吧!早知道我在賓館裏玩兩把遊戲等你們回來了……”

朝英崗位於芙蓉市南麵三十裏的地方,白少平一行人到了之後才知道這朝英崗就是一個大山坡,需要爬到山頂才能到達,而難受的是這個山坡已經荒廢很久,渺無人煙,三人隻能一邊撥開半人高的雜草一邊摸索著往上爬。

竹月桐體相六段,白少平體相三段,所以由竹月桐在最前麵開路,白少平其次,西樓走在最後麵,但西樓還是難受,因為有成年人一半身高的雜草其實已經到他的脖子了。

“呼……真的有人……呼……會住在……這種地方嗎?”

西樓一步一喘的問道,背部已經完全濕透,汗如雨下。

見西樓實在是熱得受不了,白少平想要提起他的興趣,於是對他說道:“你知道嗎西樓,其實往往厲害的潛靈者,都是住在這種偏遠僻靜,人煙稀少的地方。”

西樓用衣領蹭了蹭額頭上的汗珠,道:“就好像那些小說電影的世外高人一樣嗎?隱居在深山老林,厭倦了江湖爭鬥,潛心修行,最後成為一代大俠!”

白少平笑笑,道:“差不多吧,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一個十分厲害的潛靈者,如果住在城區,每天都會門庭若市,各種慕名而來的潛靈者,或來招募,或來請教,或來切磋,每天煩都煩死了,哪有時間修煉。”

西樓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道:“對了,平哥,我還不知道,這潛靈到底該怎麽修煉呀?我也想試試看能不能修煉一下。”

“潛靈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每個人的潛靈都不盡相同,就算是胎光傳承的家族,有些修煉之法也不適用所有族人,想要提升潛靈段位,隻能自己摸索,比如一個體相潛靈,體相對身體的增幅是力氣,那麽就多鍛煉力氣,潛靈便會一同得到鍛煉,如果一個法相潛靈,法相的增幅是記憶,那就多鍛煉記憶,而玄相由於各不相同,所以修煉起來也最是麻煩。你現在連潛靈什麽相位都不清楚,更別提修煉了,慢慢來吧。”

正在二人說話的時候,走在最前麵的竹月桐突然停下了腳步,麵色凝重的目視前方。

而白少平和西樓順著竹月桐的目光看去,也是麵色一變,西樓更是瞠目結舌。

“平哥……所以為了修煉‘陽元’,就要……來這種地方嗎?”

三人的麵前是一個反斜坡,反斜坡另一邊是一處四周高,中間低窪的類似盆地的地方,而在最低窪處,竟然密密麻麻排布著一座座墓碑!

“沒想到這朝英崗以前竟然是一處亂葬崗。”

竹月桐說完便帶頭走了過去,西樓扯著白少平的衣角,緊緊跟在身後。

白少平看了眼周圍的墓碑,發現大多都已經破爛不堪,布滿灰塵和雜草,連墓碑上的字也都模糊不清,隻有幾個能勉強看清楚生平。

“上個世紀30年代的墓,有八十多年了。”

西樓用手撥了撥雜草,仔細瞧了瞧幾個墓碑。

“咦?月桐姐,平哥,你們看,好奇怪,葬在這裏的人全都是男的,一個女的都沒有。”

聞言,竹月桐和白少平都是眼神微變,白少平附身看了看墓碑,神情凝重的道:“看不清生平,但看這些墓碑的破舊程度,至少有好幾十年了,數量也多,隨便數數都得有上百個了。”

西樓看著這數量眾多的墓碑,雖是烈日炎炎的夏天,還是白天,卻依然感覺身後涼颼颼的,更加貼緊白少平的身體,大眼睛四處瞄來瞄去。

三人繼續一路邊走邊看,走到盡頭時,發現此處雜草最為茂盛,而且兩邊的山坡塌了下來。

白少平走上去觀察了一下,道:“看來朝英崗以前是有路的,可能是地震塌方,把入口給堵住了。”

此時入口處一個黑布罩著的石碑吸引了三人的目光,這個碑雖然被黑布罩著,但是從輪廓上來看,明顯比剛剛那一百多個墓碑要大上一號,而且白少平注意到,黑布上的灰比周圍墓碑上的灰少多了。

西樓走上前想掀開黑布,正欲動手,突然身後傳來一道尖銳刺耳的叫喊聲!

“別動!!呀呀呀!!!”

三人瞬間回頭看去,是一個蓬頭垢麵,臉上髒兮兮,門牙還缺了一個的老奶奶。

老奶奶身穿黑色短袖,下身黑色闊腿七分褲,衣服上的領口和袖口,布滿了陳年油漬和汙垢,淩亂的頭發上竟然還插著幾根黑色的烏雞毛!此刻神情顯得十分惶恐,眼神中也透露著一絲陰狠!

“啊!!”西樓嚇了一跳,喊出聲來,這一百多號墓碑,本就已經夠滲人了,後麵突然冷不丁的傳來聲音,自然是被嚇得不輕。

白少平和竹月桐則是心裏暗驚,倒不是因為被這突然的聲音嚇到,而是他們二人從來到朝英崗之後,就一直五官滿功率全開,保持著極高的警覺,卻依然沒有發現這老奶奶是何時出現在身後的!

“這可碰不得哩!這可不能挨不能挨!挨了可會出大事情哩!你們是哪裏來的娃兒?”

老奶奶帶著一口純正的川蜀口音,跑到那塊被黑布罩著的石碑前麵,用身體擋住,神情警惕的看著白少平一行人。

白少平與竹月桐對視了一眼,然後白少平悄聲對著竹月桐說道:“你說毛仙娘兩三年前變得瘋瘋癲癲,這老奶奶會不會就是她?”

竹月桐搖頭道:“年紀對不上,幾年前爺爺曾經請她上過一次山裏,當時遠遠見過一麵,記憶有點模糊沒看清樣子,但是看身形,最多也就五十來歲。”

白少平看了眼那位護在石碑前的老奶奶,皺紋橫生,牙齒稀鬆,雙眼渾濁,至少也有七十多歲了。

“那應該不是了,但是能在我們兩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憑空出現,這老奶奶肯定不簡單,多留點心。”

接著白少平走上前,恭敬的道:“這位老奶奶,我們是來這裏找人的,請問您有沒有聽過這裏住著一位姓毛的女士?”

“毛?”老奶奶眉頭皺起,似乎在想什麽,忽然雙手一拍,指著左後方一條小路,大聲道:“有哩有哩!那個湖裏麵就是住著一個毛!”

“湖裏……住著……一個毛?”白少平呆呆的看著老奶奶,十分不解。

“我帶你們去!我帶你們去!隻要你們這些娃兒不碰那個黑布,啥子都好說,好說。”

老奶奶一步一步朝著左後側的小路走去,雙腳還有些外八。

西樓開口顫巍巍的問道:“怎麽說,平哥,去嗎?”

“去,這豔陽高照的,怕啥,你跟緊點就是了。”

說完三人便跟著那老奶奶朝著小路走去。

小路中的雜草比來的路上更多,但老奶奶在前麵帶路,仿佛絲毫沒有受那些雜草影響,身上的衣服被割破也不去理會,就是一個勁的往前走,速度還挺快。

白少平跟在老奶奶身後,竹月桐在最後麵,西樓在中間,見前麵還有很長的路,白少平朝前麵的老奶奶大聲道:“老奶奶,先前那個地方,都葬著些什麽人呀?”

老奶奶也沒回頭,隻是身體微微一顫,語氣略顯落寞的開口道:“那裏葬著的,都是我的兒子哩。”

此話一出,三人震驚!

西樓小聲道:“不可能吧,平哥,哪有人能生那麽多的?”

白少平皺眉想了想,沒有繼續開口,默默跟著老奶奶繼續往小路深處走。

又走了半個小時,白少平感覺走了好遠,卻依然未見那老奶奶有停下來的意思。

突然,白少平感覺到後麵有人拍了自己一下,回頭一看,竹月桐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皺著眉小聲道:“有古怪,這小路十多分鍾未曾間斷,也沒有任何岔路,以我們這種速度,怕是早就已經走出朝英崗的範圍,而且這老奶奶的體力也太好了,西樓都已經累的快喘不上氣,她卻依然健步如飛,你再注意看看她的腳下。”

白少平定睛一看,心裏大驚!

那老奶奶不知何時,走路的腳竟然已經腳後跟不著地,隻用腳尖在向前走!畫麵十分詭異。

民間傳說,隻有被鬼附身的人,走路才會腳後跟不著地,白少平連忙運起陽元察看,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正當二人都心存疑惑之時,老奶奶終於停了下來,映入幾人眼簾的是一潭麵積幾十平米的小湖,碧綠色的湖水,周圍全是青竹,水麵上漂浮著些許掉落的竹葉。

西樓氣喘籲籲的道:“總算是到了,這位奶奶,你體力也……也太好了吧。”

老奶奶回頭,臉不紅氣不喘,略為得意的道:“呐,這兒就是我說的那個湖,那個毛就住在這下麵。”

白少平小心翼翼的走近湖泊,拿起一顆小石子,扔了進去,聽見咚的一聲,白少平心裏暗驚:我去!這湖可夠深的,恐怕有好幾十米。

而竹月桐則是繞著湖走了一圈,眼神越走越是凝重,直到走完了一圈,連忙提起腳步對著白少平說道:“白少平,這地方太古怪了,湖周圍慈竹、斑竹、綿竹、觀音竹,連罕見的實心竹都有。”

白少平不解道:“竹子種類多怎麽了?這深山老林的,自然生長,不奇怪吧?”

竹月桐沉聲道:“種類多是不奇怪,但是你仔細看,這所有竹子都開花了!而且是剛開花不久!”

白少平聞言大驚!竹子開花乃是不祥之兆,這麽多竹子一齊開花更是十分罕見。

心中一股不好的感覺升起,再轉頭一看,老奶奶此刻正一動不動,麵無表情的盯著湖麵,仿佛行屍一般!

眼神死寂,沒有任何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