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緣分一道橋
22日，第二次公演的日子。
今天過後將會又有20人離開《明日之星》，當然，剩下的人也就離出道夜越來越近了。
國內的練習生環境，幾乎就沒有不經過選秀，直接出道的組合。所以這一輪比賽，由於第一輪淘汰了大部分基礎較差或者比較擺爛的學員，這輪大家還是效果整體都還不錯。
除了盛傳準備得並不好的許賀孫亦然《將軍》組。
當然，這也就是傳言。
誰也不敢真的把這組當做弱者，畢竟許賀這個人，就是有著無限的可能，這一點依舊是練習生內部公認的。
而最可怕的就是這種：
無限可能的。
最多大家也就懷抱一點希望：這次，許賀組會不會弱一點？
第二次公演的實力分配還是很平均的，基本上每組綜合實力差不太多的那種，大家也就各自懷抱不同想法。
等晚上6點，練習生們又在熟悉的休息室裏集合。
不過這一次，許賀他們沒來。
因為抽到了第一組出場。
挺好的，也算是第一時間解答了大家這段時間的困惑——現場知道許賀組情況的，除了當事人，導演組，可能就是台上的王哲了：
“各位現場和屏幕前的觀眾朋友們，我是王哲，在這裏我代表全體節目組和練習生祝賀大家新年好！”
節目播出的時候是1月份，確實，已經跨過17到達18年了。
這種時間的流逝讓人頗為感慨：
“感覺才進來的時候是秋天，結果馬上就已經是新的一年了？”
“那句話怎麽說的，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感覺我們才進來幾周，就已經這麽久過去了，快三個月了吧？這麽想來，被淘汰出去也不是那麽難受了。”
“哈哈，我還不想淘汰，我還想再多留一下。”
休息室內練習生嘻嘻哈哈，相對於第一次公演來講放鬆了很多。
台上，導師們和發起人也都各自講了一堆自己的期待之後，王哲才開口道：
“好，那我們還是先回歸比賽。今天一共有8組表演小組，我們到場也有800名觀眾，她們每人手裏有2張票，隻能投給兩組中各一位練習生...”
每人兩票？
本來大家一開始聽到800人的時候還蠻激動的，這人數多了好多：
一方麵是因為節目組需要更多的市場反饋的樣本，另一方麵是節目播出一段時間後，累積了一批粉絲，招人更容易。
但是這背後，邏輯卻更為殘酷：
每人隻有兩票，意味著不再會有那種每場都能總票數300票的情景。而且，每個來這裏的人肯定已經有一票鎖定了自己的偶像，甚至雙擔的也不意外。
現場就出現了何泓希的CP粉，希望到時候後期拆CP不要那麽難看吧。
總之極端情況下，甚至可能出現一場下來，平均也就得票一百出頭的情況。
那就確實很慘。
當然對於更多練習生來說，更慘的是情況不明朗的時候，就抽到了第一個開場：
第一個開場，大家多半不容易把手裏領一張票投出去，而是基本上都會觀察觀察——有個寓言故事講的是有人走進蘋果園，圓主告訴他可以摘一個大蘋果，結果等他走出來的時候摘的蘋果卻不大。
原因就是，他遇見了大的，卻一直想看看後麵還有沒有更大的。
往往後續是一直猶豫，等到離開之前才匆匆選一個。
所以《將軍》組這邊，多少帶點緊張：
“沒事，上了台就好了。”
“對啊，唱完就沒事了，早點休息不好麽？”
“而且我們昨天彩排下來，我想不出我們組會成績不好的理由。”
眾人齊齊看向許賀和孫亦然，信心頓時大幅回升：天知道昨天見這倆人現場來一遍的時候，他們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麽這倆一直在練習，以及對他們這組信心倍增。
很快，伴隨著王哲的介紹，眾人緩步而上。
撲麵而來的，是閃耀的燈牌，熱烈的歡呼，和所有的所有：
“孫亦然！孫亦然！孫亦然！！！”
“許賀，許賀加油！我支持你！！！”
“許賀！！！”
不得不說，許賀雖然看不清人臉，但那一排紅色的燈牌齊刷刷出現的時候，他還有點激動：
第一次公演的時候，隻有導演組安排了小鳥兩三隻，幫他舉了個牌子。
這一次的時候，一看就是真人。
“還是你最喜歡的紅色。”孫亦然在邊上輕笑：“組織的還是很快的嘛。”
“希望別讓大家失望。”許賀也多了幾分鄭重。
一片黑暗中，眾人登台，歡呼暫停，歌聲也終於響起：
“我隻身在此地，看這漫天黃沙起...”
...
開頭第一句，是孫亦然起的頭。
鎮場。
專業歌手這時候不用，什麽時候用？
很快眾人也紛紛接上，那種黃沙滿麵，戰鼓呼聲的緊張感就呈現出來：多人合唱有一個好處，就是氣氛烘托，也是那種層次感很好。
看的台下胡斌點頭：
這些練習生，有的並沒有被落下太多：“B班這兩個還是可以的，該有的水準撐上去了。”
有的還能幾個：“C班和D班也是，對他們來說唱這首歌有點勉強了，就把難度比較低的這幾個部分分給他們。”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嘛。”
林遠東的標準比胡斌高很多，但也隻是道：“這種線上歌手演繹起來都有點困難的，為難他們了。”
林遠東隻是嚴格，並不是苛刻，更不是那種為了表現自己嚴格人設，而苛求的導師：
總共也就兩周的時間，能表現成這樣已經是不錯了。
眾人討論著。
當然，還有一個問題也是跑不掉的：“額，你們注意到沒有，好像許賀沒有上台？”
“...確實。”
怎麽可能沒注意到，宋雨一開始就發現了。
事實上，其他導師也都發現了許賀並不在台上表演的陣容裏。
對於他們來說，當然不相信什麽許賀會臨時不上台的話，但還是開著玩笑道：“聽說這次許賀籌備的時候，不算順利？”
“是啊，不是說準備了好久麽？”
“有人還說他要分掉其他人的歌詞，現在看來，他幹脆人都不來了？”
大家帶著笑意，看向王哲。
導師們自然不可能全程都在場，而且即使是在場的宋雨也忙著自己那一組的籌備。唯有王哲，可以再最後彩排的時候，提前欣賞到練習生們的舞台。
算是個保底，也算是節目組給練習生一個台階：到彩排的時候，如果效果不理想的話，就嚴厲的批評幾句。
到時候上台了，表演下來。
王哲就能說一句：比彩排的時候好了不少，還是有進步的，這樣也算是把一件壞事在某種程度上表揚成了好事。
但話說回來，許賀這邊...
然後就看見王哲豎了豎手指：“馬上，馬上他就該出來了。”
...
其他幾位練習生和孫亦然的表演時間蠻長的，長得足夠下麵的觀眾也發現：誒，不是說許賀在這一組麽？怎麽人呢...
更別說粉絲了，早就焦急不已，這副歌都唱完了許賀怎麽還不出來？
也正是此刻，一陣古琴聲傳來。
伴隨著的。
台上除了孫亦然，所有人如潮水般退場，燈光大暗。
“誒？什麽情況？”
“怎麽都走了，不會結束了吧？”
“別啊，許賀還沒出來呢，我今天就是為了他才過來的...”
最後一聲哀嚎還沒說完，就忽然聽見古琴中，一陣清靈激越的聲音，仿佛從天外飄來：
“秦時明月漢時關，
萬裏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
不教胡馬度陰山...”
張揚肆意，那種竭盡全力的酣暢淋漓，直接讓現場的觀眾瞬間進入到那種場景中：
等一下，這會不會才是主歌部分？
不知道，反正至少在這一刻，台下的人被這刻意設計，但又分外管用的反差給震撼到，以至於帶點雞皮疙瘩地看著台上的許賀從黑影中浮現。
仿佛戰爭中的背景，看著迷茫中的孫亦然，終於眼神變得堅定：
“狼煙千裏亂葬崗
亂世孤魂無人訪
無言蒼天筆墨寒
筆刀春秋以血償...”
這一刻，她終於從原來觀望的狀態，整個人瞬間帶入：帶點嘶啞且厚重的嗓音，壯懷豪洌。
加入的二胡，讓一切蒼涼感盡顯。
那種感覺，和許賀的聲音形成了呼應，更是激得人這次是真的汗毛起立：就是這一聲帶著怒音的嗓子，把她徹底從人們印象中的小情小愛拉出來。
意象堆砌而出，仿佛從剛才的旁觀者，切換到親曆者。
“談愛恨，不能潦草
戰鼓敲啊敲
用信任立下誓言我來熬...”許賀用的西式唱腔穿透力極強，混聲直接突破男女合唱的傳統，跟女聲搶主旋律起了主旋律。
而孫亦然的唱腔則是融合了西北民俗唱腔，這種中式唱腔更是磅礴激烈：
“這緣分，像一道橋
旌旗飄啊飄
你想走，就請立馬抽刀
愛一筆勾銷...”
然後，重複，兩人的聲音合在一起。
有種陰陽太極的融洽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並肩立馬，馳騁而下，直接把情緒推向**。高音和怒音帶來的視聽震撼是無與倫比的，就像《我是歌手》裏飆高音就能贏。
某種意義上...
台下的觀眾已經被這兩聲給激得傻了：連導師都是，林遠東真的從沒想過許賀現場高音達到了令人驚恐的e3，關鍵是他的音質還很好，還能切換音色。
這絕對是高手也需要長時間練習的：
也確實是，某種意義上王力宏的原唱有個弱勢就是這個音高接近他混聲的極限了，而許賀則擁有更為優越的音域。
寬闊，厚實。
這一次，真的男女生並起。
然後伴隨著一聲：“夢回長城謠...”
燈光再次暗下，亮起，台上已隻剩孫亦然一人。
台上台下，真若黃粱一夢。
恍如隔世。
看著孫亦然也有些恍然地拿起麥克風：
“我隻身在此地，看這漫天黃沙起...”
隻有一句，隻剩一句，但也不需多言，全曲終了。而場下在幾秒的安靜後，掌聲終於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