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馬
毫無疑問，練習生主管在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裏就給了回複，並且是本人過來回複。
而節目組的製作人也居然給許賀掛了個電話，告訴他安心拍攝就是...
這待遇驚得其他人一愣一愣的。
許賀卻並不意外。
他之前就說過，節目組目前就靠著他來熱度呢，肯定會回應的。
而且許賀也不是直接打臉，一個練習生主管，隻是中層而已。找到他，然後製作人也來了電話，說明許賀的意思已經清楚地傳達過去了。
而對方也認可了他的價值。
那就夠了。
於是接下來的一天，許賀開始拍攝廣告，也算是見識了這節目的讚助數量。
除開那些讚助金額較少的和最主要的大頭京東，還有他們喝的水，節目組臨時發給他們的手機，還有soul社交平台...
拍起來還挺麻煩的，尤其是最後一個。
許賀拿著手機，走在綠幕前。
但是要求他演出那種“在孤單深夜一個人在空擋的街頭遊**”的孤寂感，帶著“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沒有人懂我”的表情，然後用一種“聽了就會心動”的嗓音說：
“不開心就去soul啊，在soul，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份...”
這還是個單人廣告。
許賀整個人都傻了，按理來說拿捏人物，無實物表演以及自身控製，應該是他的強項。
但這種人物就有點超出他之前的經驗範疇。
他思考半天，揣摩人物，最後表演出來。
沒有那麽滿意，準備時間太短。
卻已足夠直接把導演組的人全傻了——不是，他們也是在劇組實習過的，怎麽感覺許賀這台詞簡直就是專業級別的？而且這個表演，秒殺他們劇組裏好些已經成名的演員吧？
他就明明隻是站在一片綠幕麵前，周圍是嘈雜的環境，工作人員圍得滿滿的。
可隨著一聲“action！”
他整個人忽然好像沉靜下來，動作放緩，腳步閑散，像是真的在黑黢黢的街道上徘徊。
走到預定的拍攝位置時，許賀停了下來，卻並沒有開始下一步動作。而是慢慢蹲下撓了撓後脖子，看著天空，好像上麵真的有星星似的。
這個動作是劇本上沒有的。
然後，他又動了，望著天空，輕輕搖晃著脖子，哼著歌，然後才掏出來手機...
光照在他臉上，那種孤獨的寂寥感。
讓臨時負責這一項拍攝的副導看著監視器，當場整個人呆住，顫栗的感覺從脊柱根傳到了頭發絲，讓他一陣陣發麻。
分不出這是在演，還是自然流露。
不對，這是在拍廣告。
這是在表演。
而這種鬆弛的表演又幾乎看不出痕跡，直接把剛才也拍了soul單人廣告的王思哲給秒成渣渣——王思哲是氣質貼合，但許賀是整個人融進去了。
他就是故事本身。
“額，不好意思許賀。”
然後副導還沒感動震驚幾秒鍾，就聽見金主，也就是這邊的品牌方代表表示：“額，不太對，其實許賀我們是這樣子的...”
五分鍾後許賀風格一換，帶著點輕鬆，
以及些許無病呻吟。
“很好！！！”
品牌方立刻笑了。
他們倒也不是分辨不出表演好壞，隻是這樣的表演，不適合他們想要吸引的受眾人群：想要玩點深度的，但不要太深度的裝X。
後麵的差了些意思，但更符合他們要的感覺。
“真是可惜了...”
拍完之後，許賀就直接溜了，他還有一公的事情要忙，隻剩下副導原地遺憾：“他剛才如果不是意外的話，那表演水平...”頓了頓，副導繼續道：“我真覺得許賀轉行導演有戲。”
“一次怎麽就能看出來了，說不好的。”
攝像也是資深了，歎道：“說不定剛好契合呢，說不好，你再多拍拍看吧。”
“多拍拍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機會...”
副導有些遺憾。
“哈，你以後拍他的機會多著呢。”
然後就聽攝像道：“你是不是沒看啊，從昨天晚上播出之後就有練習生排名了，許賀的人氣...已經排到第三啦！”
...
《明日之星》播出後第一天的人氣排名，是靠粉絲觀眾們一票票投出來的。
第一名毫無疑問的是還沒上場的羅藝軒，以121萬票的成績斷層第一，足以見得他粉絲團體如今的驚人戰鬥力。
因為首日就有這個票數，多半是衝一個月會員送的10票累計起來的。也就是他的粉絲買了起碼10萬個月的會員，按照價格那就是兩百多萬。
這還是第一輪。
後續隻會比現在更猛。
第二名呢，是節目裏各方麵都好評的張昕。
他算是節目組目前綜合實力的標杆，節目組有宣傳練習生水平的時候，就會拿出去宣傳。也就是說，張昕暫時是節目組練習生水平的天花板，路人也很多給他投了票。
再加上人家是超一線公司，好幾個公司裏的練習生前輩給他打call，順便他們的粉絲也去投。
所以人氣也不錯，43萬。
第三名則是又被倍殺，來自許賀的19萬。
聽起來似乎比前麵兩個差太多，但實際上第一：許賀身上頂著debuff，天生就是不容易讓觀眾給他投票的。
第二：他不像羅藝軒自帶粉絲，反而是自帶一波黑粉。
第三：他也沒有公司支持，自然也不會像張昕一樣，有同公司的師哥師姐幫忙。
所以能取得這個成績...
主要原因還是拚歌曲，拚話題，拚熱度。
某種意義上來說，許賀真的是這個節目的最大受益者之一——他除了在不少普通觀眾心中，洗清了那麽一點之外，還有了自己真正的粉絲。
雖然目前看起來確實不多，但也確實是有的。
網上也就更加熱議不斷。
但回歸正題。
訓練營內，大家已經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一公上，因為馬上就要開始了。
...
12月8日，節目上線剛好三周。
前兩周節目組播出了海選全過程，到了這周和下周，應該就是主題曲評級和選C位。
再下一周，就該播出他們今天錄的一公了。
時間緊迫。
自從節目開播以來，整個《明日之星》好像按了加速按鈕。
必須按時間錄製完成，按時間後期結束，按時間播出，再按時間反饋並修改。
與之對應的，練習生們也差不多。
比以前更努力地按時練習，調整，包括昨天的帶妝彩排：說起來，上一次許賀在這個棚裏錄製，還是十月份的事情。
轉眼間兩個月過去，現在已經是真的冬天了。
屬實算得上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好在這兩個月收獲也不小。
許賀組在昨天彩排完之後，現場來驗收的王哲直接給他們鼓掌。
“真的，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首歌，還有舞台，絕對可以對得起我的期待。”
“非常好，許賀，你是一個合格的隊長，完美地平衡了所有人的需求。”
“而且你自己也成長太多了，我非常驚喜，甚至有點羨...”
話沒說完，王哲就停下了。
許賀自己也有點不敢接話，因為這段時間來他也是真從大家口裏了解了很多娛樂圈的事情，尤其是和自己導師相關的。
比如王哲這邊，就了解到他們TG-3現在已經是眾所周知的內部不太和。
或者說至少也沒有之前那麽和氣了。
他也就沒敢多說，想著說第二天再去找找隊員們，補一補自己可能還有什麽漏掉的瓜，順便給大家加油打氣一番。
結果第二天也就是今天，許賀早上一如往常地過去叫人的時候，卻發現隊員宿舍裏有些狼藉。
“怎麽了？遭賊了啊！”
許賀有些好奇地開了個玩笑：“還是什麽東西丟了啊，這屋子裏亂糟糟的，這床...”
然後，他就瞬間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這裏是F班陳豪和馬思科的宿舍，兩人看到許賀進來，也笑了笑：
“**我們在收拾，有點亂。”
說著，還推了推手裏的行李箱：“差不多快收好了，馬上！”
這是淘汰前夕，提前收拾箱子。
覺得自己要走了。
“這...不是前幾天就不更新票數，等到明天才出成績麽。”
許賀現在排名很高，也不好說什麽安慰的話，免得又被認為是在秀優越——上次的風波之後，現在許賀又排名很高，就更有點被風言風語的意思。
他自己當然不在意，一公就能撥雲見日。
但是在此之前，許賀還是不想自己的言論，對陳豪和馬思科他們的宿舍其他人造成刺激，從而對兩人困擾。
對此，陳豪則是一臉無所謂：
“更新不更新也沒啥了，反正我都已經是墊底的那一批。”
“對啊，肯定會被淘汰的。”
馬思科點頭，然後看看許賀：“不過被淘汰之前，我很高興來到我們組，這次一公的表演我自己也肯定會很滿意。”
“我也是這麽想的。”
陳豪點頭，滿臉鄭重地囑咐道道：“所以許賀，你要帶著我們的夢想，繼續走下去。”
“...非要這麽中二嘛？”
許賀終於忍不住吐槽：“你們自己的夢想，就要自己走下去。好好努力，我覺得會有機會的。”
說完，看這倆依舊有點蔫蔫的樣子，隻能也拿出一副中二模樣，拍著兩人的肩膀：
“萬一呢？選秀比賽最不缺的就是黑馬啊！”
“最不缺的就是黑馬...”
而這句話顯然也打中了一點這倆中二少年的心，終於，他們的臉上也煥發出更多的活力：“好嘛，就聽你的，先表演...”
許賀滿意點點頭，和兩人一起出門。
就聽見後半句：“…然後晚上再回來收拾。”
許賀一個踉蹌：“喂，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感情你們在想啥呢？”
“哈哈哈...”兩人笑著跑開。
一陣歡笑聲漸漸遠去，許賀也搖搖頭。
慢慢跟上。
他很明白不論怎麽樣，今晚將會有一大批練習生提前收拾完，認為自己要離去。也確實會有一大批練習生，明天就要離開訓練營。
但他也不是在忽悠陳豪和馬思科：
等明天公布結果，這些準備離去的人裏，依舊會有少部分最終留下來繼續前行。
甚至挺到決賽。
許賀反正是覺得，很多時候都是有機會的，就像他剛才心裏其實想說的那句更中二的話：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