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不就是在教他們麽
從晚上8點上線，到10點多節目差不多正常速度放完，《明日之星》第一批反饋新鮮出爐。
首先說好消息是：
各家公司和節目組輪流熱搜轟炸，王哲自帶流量，又是獼猴桃平台新出品的綜藝，所以熱度其實還是蠻不錯的。
除了毫無疑問地占領網綜第一名，還打破了單月網綜最高熱度紀錄。
會員更是賣的脫銷：
平時大家要開會員多少還要猶豫下，就為這一部戲開一個會員值不值得。現在搞選秀的，為某個選手開個會員，覺得簡直賺翻。
我不但給喜歡的練習生投了票，還有了會員，
血賺！
這就是因為開會員的邏輯的側重點不一樣了，自然積極程度不一樣。
但也不是沒有不好的消息：
練習生質量一般，帶來的是節目評價一般。
這大概是因為練習生選秀搞了這麽久，大家看得也多了，心裏甚至比很多業內人士都有數。所以要不是整體行業中等偏上的，都會覺著沒啥。
所以最終第一期，被全網誇的也就張昕。
作品也基本上不出圈。
節目口碑中等。
這是一個非常不妙的信號，熱度高，但練習生留不住人的話，意味著可能開播即巔峰。
“幸好，我們還有機會...”
節目組那邊，看著另一組數據，臉上露出慶幸的表情。
練習生實力不夠嘛...
話題來湊。
時間回到開播的第104分鍾，“曾經的你”以一個相當驚人的速度，在熱搜榜上攀升。
這個熱搜最開始是節目組買的。
熱搜本身就帶有一定的引導性，點進去就相當於搜索一次。所以節目組開始是試著大家的反應，也沒有帶上許賀的名字，試水一波。
而不得不說：
這個策略真的相當的成功。
因為，好多人其實是完全不認識許賀這個人的，隻是聽過他的名字。
以至於這個熱搜不帶許賀的名字的時候，視頻下麵的評論，最開始竟然是和諧的相當可以，甚至是誇獎誇出花來了：
“好聽！我的年度前十裏必有這首歌！”
“聽完這首歌，我立刻下樓買了一包黃鶴樓，開著我的五菱宏光在五環狂飆了一圈，兄弟們我做得對嗎？”
“這才是未來可期好嘛？想知道這位練習生的名字...”
下麵回答“許賀”，讓很多人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啥，尤其是那些還批判過許賀的音樂有多辣雞的：現在的情況就好比之前老是有人說，霓虹的鰻魚比國內好，一吃就知道不同。
結果三年後，某家霓虹鰻魚公司就被爆出用國內的冒充霓虹的。
可這些年也沒人吃出來。
多多少少，這些人還是有些尷尬的。
還好就是這個時候，許賀的圍脖更新：“《明日之星》的觀眾們好，我是練習生許賀...”
巴拉巴拉，簡單來說就是感謝大家關注，以及繼續告訴大家，他沒有抄襲。並且會更努力尋找證據，爭取早日給大家一個真相。
於是現在的場麵就一分為二了。
有人能釋懷：
行吧，不知道抄襲真假，那聽歌就好了，而且確實感覺能寫出這種水平的也不太用抄吧。
有人則依舊不太能接受。
也就紛紛出現了：“不是吧不是吧？還有人不知道許賀是抄襲慣犯吧？”
“道德不行的人出的歌再好聽，我都不聽。”
“以為隨隨便便寫個小作文就有人信了？”
兩方各執己見，僵持不下。
熱搜持續霸占第一名。
《明日之星》也就靠著這個爭議內容，引發了不少人的觀看興趣：很多人表示現在網上兩派吵得很凶，會考慮看看之後的節目來一探究竟。
節目組的這塊短板，也算補上了。
...
“選秀節目裏能出現《曾經的你》這樣水平的歌曲，讓我是大為訝異的。有這種水平的人都直接去當歌手了，結果一查這人還真當過歌手。”
“歌曲來自一位爭議選手，但歌曲的好是毫無爭議的。”
“我還是很難相信那麽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許賀說他不是抄的，所以這首歌我依舊不評價。”
淩晨1點，節目組搜集著最後一批細節數據。
其中一部分就是關於原創作品的樂評。
畢竟隻靠單一的練習生選秀這點，節目越到後期，越隻能粉絲圈內自high；反之，有好的作品就能讓節目屢屢出圈，不斷吸引更多的關注，《練習生101》就是這樣的。
可惜翻了一圈，最後節目組還是比較失望。
除了買的通稿，
多數樂評人的評價是：
除開許賀，其他人作品基本上不合格。
或者頂多來上一句，張昕這年齡這資曆能寫出這樣的還不錯，但是也就隻限於還不錯，主要也是靠著編曲和自身音色加分。
至此，原創音樂的大眾+專業專業評價已經全部出爐。
結合之前搜集的整體熱點...
《明日之星》節目組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
第一期節目裏，帶來最大流量的，第一個是王哲，第二個就是許賀了。
其他練習生的音樂呢，
真的出了張昕，有點全員平庸的感覺。
“不應該啊，雖說這屆水平比之前差了些，但也就是隻差了一些，不應該到不能看啊？”
宣傳部的主管到了這會，還是難以接受。
從沒預想過這種情況。
但導演這邊，倒是提出了個可能性：“可能就差在這‘一些’吧，剛好就卡在了觀眾想看，和沒那麽多興趣看的邊緣。”
“那就不好辦了啊...”
宣傳主管頭疼，除了繼續折騰後期，讓他們繼續整活以及掉頭發之外。
選手本身的實力已經無法更改。
“隻要撐過去前兩期，觀眾就會養成習慣。”
還是製片比較冷靜：“到時候如果能留住足量的觀眾，也算完成了廣告商的業務，咱們起碼得先把這一點保證住了，再看看有沒有機會出圈。”
否則節目播放量不達標，《明日之星》節目組是要退廣告費。
甚至賠錢的。
所以基於這樣的前提下，
什麽樣的方式能實現這些個目的呢？
“目前來看，普通觀眾最感興趣，最願意看下去的理由是...看看許賀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目前來看，音樂市場最火熱的，最出圈的原創作品也是...許賀的《曾經的你》。”
資料匯總，屋內一時有些沉默。
走到今天，節目組本來是為節目熱度留了個機會，沒想到現在竟然要孤注一擲在許賀這個機會上了麽？他可是有風險的，《明日之星》的競爭對手肯定會從許賀入手來搞事情...
到時候如果真是再次被錘死抄襲，
絕對完蛋。
如果不是，那確實是撿到寶。
但最好也是觀察兩周，看看上次事件背後是不是真有推手。
所以究竟如何選擇，大家也都沒譜…
屋內又是一陣沉默。
“不管了，我們背後還有平台撐腰呢，”
猶豫著，最後製片大手一拍：“怎麽步步都瞻前顧後的，要我說，不用在繼續觀察了，必須從現在起就重用許賀。
這樣，宣傳打電話給廣告商，就說按他們的要求，我們選出目前人氣最高的幾個選手裏就有許賀，準備讓他拍廣告。他們要不同意，到時候播放量不達標，我們就有理由了...”
...
層層反饋，最後到許賀身上的結果就是...
早上五點他就被叫起來了。
“許賀，許賀，起床啦，今天節目組有事安排給你...”選管的聲音從未如此溫柔。
“...”許賀半眯著眼睛，臉上陰晴不定。
他雖然沒有起床氣這回事情，但睡不夠也是很不爽的。尤其是昨天晚上和練習生們一起看了節目之後，討論了一番。
大家自然不可能像節目組一樣有各方信息，隻知道節目整體熱度還不錯。也就讓包括許賀本人，昨晚上都有點興奮的沒太睡好。
現在又提前被叫醒…
許賀平靜了下，才問：“怎麽突然有事情？”
選管繼續滿臉柔和地回答：“是這樣的許賀，今天不是節目組要拍攝新的一輪廣告麽？你們宿舍的人都要拍，所以得早起過去準備呀。”
“之前沒通知我啊？”
許賀有些奇怪：“而且你確定是找我拍？”
選管就有些尷尬：之前確實沒有你，因為上頭說你到時候肯定有熱度也有風險，最好別拍。
但現在好像不一樣了。
選管也隻能道：“上頭說你雖然還有一定的風險，但上頭還是覺得你還是很適合拍廣告。所以主管讓你要多多珍惜這次的機會...”
“...”還沒聽完，許賀就有些好笑。
什麽適合不適合的，都是扯淡。
他想起之前第一次進宿舍，節目組都不讓他說廣告詞的樣子，還真是...
三十天河東，三十天河西啊。
隻可惜…
這河西，他暫時不想過去。
許賀也就沒有那麽快就順了選管的意思，而是開口：“不是之前都不讓我碰廣告麽，你這麽說我可不信，讓你們宣傳主管來說吧。”
“啊，可是主管...”
選管想說人家怎麽會理一個練習生，但想想今天上頭的態度，隻能改口勸道：“主管他們昨天開了一整晚上的會，好像現在才休息。”
“這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許賀繼續躺下：“之前產品都不怎麽讓我碰，你今天上來嘴一張叫我拍廣告，我怎麽信？
現在我可是負麵纏身，昨天估計又被罵了一晚上吧，天知道你今天來是不是又給我搞事？”
說著，他就無視選管接下來說的什麽，繼續蒙著腦袋睡了。
選管一看沒辦法，
隻能趕緊出門打電話。
而恐怕選管也想不到的是，他剛走，許賀就揭開被子，在周圍幾人都一臉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自顧自開始起床收拾起來。
“你不是要等主管消息，再看去不去的麽？”
連張昕都忍不住好奇了。
“怎麽可能不去，我打賭，節目組那邊的宣傳主管很快就會回我消息了。”
許賀繼續漱口。
“所以你還是相信的，隻是想確認一下吧。”
難得王思哲開口參與：“可是你大早上把主管叫起來確認真的好嗎，他不會不高興麽？”
“他大早上把我叫起來，我就開心了？”
許賀哼哼著說完，才停下手中動作，認真道：“隻要我有價值，他就不會和我記仇。
而我這麽做，肯定是對我有好處的。”
許賀今天早上，當然不是要為難別的打工人。
更不是為了和節目組作對。
主要是選管代表了上頭的意誌，所以許賀很敏感地捕捉到了變化：看來，自己表現的價值對於節目組來說，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重要。
立即推，昨天節目整體反饋估計不太好啊...
挺好，這樣是有利於他的。
不好的是，節目組雖然也意識到這點，但似乎還沒轉變過來態度——現在是節目組需要許賀的配合，而不是許賀求著他們要給自己拍廣告。
節目組還是以前的心態。
才會到了今天，還要讓選管PUA他：
神特麽多多珍惜，搞得好像許賀求人家施舍的的機會一樣。
這樣可不行啊...
得讓節目組意識到他的重要性，而不是有用就隨便招呼兩聲，沒用就甩開——這一點，節目組的態度還是要有的，也必須要有。
“可是，你確定他們真的會聽你的麽？從來沒有哪個選秀節目有過選手…”
羅藝軒都傻了。
從沒有選手反將節目組一軍的吧？
“當然了，至於你擔心他們會不會的話...”
然後他就看見那邊，許賀動作流暢地繼續刷牙，語氣卻更加確信地道：
“我現在，不就是在教他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