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生希望

“失手?”方丈苦澀道

就算是失手但終究是殺了人,算然葉熊罪有應得,但五蘊作為一個僧人殺人就是不對。

恐怕這個消息一經傳出,整個北嶽城估計都會沸騰,和尚殺人這是多麽驚人的消息,自詡慈悲為懷的僧人竟然殺了人。

五蘊抹著眼淚抽噎道:“師傅,我該怎麽辦啊?我還能不能當和尚?我不想走。”

對五蘊來說東禾寺就是他的家,如果讓他離開自己的家,五蘊做不到。

方丈哀嚎一聲:“作孽啊。”

如果五蘊不是和尚,葉熊又是罪有應得,殺了就相當於是自衛,但你卻是個僧人,這個身份就已經禁錮了你做某些事情,那怕那件事情是對的。

外麵的雨下得格外的大,那凜冽呼嘯的風聲就像是有人在哀嚎一般。

……

夜已至深,雨還沒停,夜晚的風有些涼爽,空氣中不是夾雜著樹葉的芬香。

禪房內,方丈坐在蒲團上,緊皺的眉頭沒有鬆開過,神情也是一片憂慮。

五蘊也被他勸回了自己的禪房。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

“如果想要保住五蘊,恐怕也隻有一個方法了,唉,造物弄人啊。”方丈長歎了口氣,如果沒有這次事情,估計五蘊能夠在東禾寺中平凡快樂的度過一生吧。

禪房內,五蘊並沒有睡著,他不知道明天將會麵對什麽,又或者不能再睡著這張有些硬邦邦的床板上。

一滴晶瑩地淚水從他眼角滑落,落在了床板上。

……

翌日清晨,興許五蘊是因為哭淚了,一直到現在他都還沒醒,但對他來說又何嚐不是好事。

這個時候所有的僧人估計都在早誦了,可大殿內卻寂靜無聲。

方丈站在高台之上,寺內所有的僧人靜靜坐在地上看著方丈。

終於,方丈收回眺望的目光,深深吸了口氣才道:“今日早誦取消,宣布一件大事,現在我以寺院方丈的身份宣布,五蘊從此被逐出東禾寺,不再是僧人,和我們也沒有任何瓜葛。”

方丈說完,閉上了眼睛,可他的身體卻有些輕微地顫抖。

“為何?”

“什麽!不可啊師傅。”

“不可啊師傅,師弟做了什麽,要這麽對他。”

“師弟是我們從小看大的,師傅你為何要宣布如此條令。”

眾僧人集體哀求道。

寺院裏的所有人都見證了五蘊的成長,所有人的感情都非常深厚,因此一個人的秉性眾人都十分了解。

五蘊是乖巧的代名詞,從來沒有犯過什麽大錯,可如今卻要被逐出寺院,這是所有人都非常迷茫的事情。

“既已在佛主麵前宣布,不可食言,即日把五蘊逐出東禾寺。”說完,方丈一揮僧袍轉過身去,所有人都沒有看見方丈眼角滑落的渾濁淚水。

清風師兄道:“師傅,不可啊,要逐出師弟那請把弟子也逐出吧。”

隻見他毫不猶豫地跪在眾人麵前,重重地磕頭,久久不起。

所有僧人皆雙膝跪地,頭顱低垂,齊聲道:“師傅,請把弟子也逐出寺院吧。”

“師傅,請把弟子也逐出寺院吧。”

“請把弟子也逐出寺院吧。”

這就是東禾寺,一個被所有僧人當做家的地方,所有的和尚,哪怕一個掃地僧,那都是所有人的親人。

眾人也展現出了驚人的團結力。

方丈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麽:“我……”

麵對著場麵,隻要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無不會對此動心。

可惜,他們卻不知,隻有這樣才是對五蘊最好的保護。

沒有人注意到,大殿門外,有一人站在門外默默地看著這一幕,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如梗在噎的感覺讓他說不出話來。

五蘊喃喃道:“師傅,諸位師兄師弟,五蘊謝謝大家。”

他站在門外,對著眾人深深鞠了一躬,隨後咬著牙轉過身去。

嘀嗒,一地水珠滴落在地麵,激起細小的水花。

一陣涼風吹過,一片樹葉慢慢飄落在五蘊之前站的地方。

落葉……

寺院中心,種著一棵大槐樹,五蘊抬頭看著大槐樹有些心酸,現在的五蘊隻感覺這裏的一草一木自己都是那麽的舍不得,感覺它們都是自己的親人。

“五蘊要走了,大家保重。”

手輕撫在大樹枝幹上,慢慢抽去,落寞的背影終究還是走出了東禾寺。

五蘊不敢回頭,隻怕一回頭自己就無法走了,哪怕是死。

“你這孩子就算是離開東禾之前也不願意看為師一眼麽?難道你就這麽恨師傅麽?”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五蘊呆愣當場。

方丈默默從一旁走出,之前他早就擦覺到了五蘊,索性就讓他們這麽跪在地上,不然五蘊更加無法離開了。

畢竟是自己帶大的,五蘊的性子他如何不了解。

五蘊看著方丈,淚水不知不覺湧出眼眶:“師傅,我……”

方丈板著臉說道:“師傅知道你想說什麽,但為師告訴你,離了東禾當不了和尚,那就去當一名武者,亂世將至,既然沒有一處淨土,那不妨另尋一條出路,況且為師也能看出你對武者十分向往,而且還了俗,正好圓了願。”

還有一句話方丈沒有說,和尚對你來說就相當於一層枷鎖,你動了心,就算是身懷大徹佛骨也不在適合修佛,況且還有一人在等著你,就算沒有把你逐出寺院,終有一日你自己也會離開,這是你的宿命。

“可是五蘊舍不得師傅,舍不得大家,舍不得寺院。”五蘊宛如孩童一般哭鬧起來

“五蘊啊,你身上背負的事情太多了,為師本以為多年來的苦修能夠讓你看透一切,但沒想到卻被種種事情給困住了,興許這就是命吧。”

“你從小就問我,你的親生父母是誰,他們是不是不要你了,師傅都沒有回答你,唯恐亂了你的本心,可如今你已不是僧人,為師也可以告訴你了。”

“遇見你的時候,你的身上就掛著這條玉佩,現在物歸原主了。”

方丈從懷裏掏出一條棕色的玉佩,五蘊愣愣地接過,看著玉佩正麵刻著那大大的蕭字,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都沸騰了,這意味著什麽他在清楚不過。

玉佩看上去有些古樸,不知道經曆了多長的歲月流傳至今,做工看上去有些精致,有多精致五蘊也看不出。

“你猜的沒錯,你姓蕭,這條玉佩上的字就代表了你的姓,可能是你的父母留下的吧,畢竟沒有父母這麽狠心,可能他們也是有苦衷,這條玉佩可能就是他們留給你的線索吧。”方丈擦了擦五蘊臉上的淚痕,這孩子竟然還掛著傻笑,方丈憐愛地看著五蘊

五蘊有些喜悅地說道:“這是我父母留下的,他們沒有丟下我,我還有父母,我可以去找他們。”

此刻的他仿佛找到了新生的希望,不再為離開東禾寺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