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最後決定
“啊？”
不止是張輝，所有人都被楊洪昌這一句弄懵了。
他倆這麽大的仇怨，竟然還不讓他下崗？
怎麽想的？
張輝愣了會兒，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放的狠話，氣勢頓時弱了起來，有些慌張道：“那個，那個主任，我剛才說的都是屁話，隻要你不讓我下崗，我啥都聽你的，剛才的話就當我放屁。”
“放心吧，我沒當回事兒。”
楊洪昌笑眯眯的。
還沒調查清楚昨天的事兒到底咋回事兒呢，怎麽能把嫌疑人先放走？
放走了，他還怎麽報仇，怎麽整人？
“楊主任？”
其他人小聲問了句，有些心驚膽戰的。
在看到張輝如此不要臉的行為時，他們都沒心情鄙夷了，因為如果不讓張輝下崗，那他們之中豈不是有兩個人要下崗？
楊洪昌自然也明白他們的擔憂，當即便說：“你們放心，現在暫時誰都不會下崗，上麵雖然要求說要減少人數，不過你們還是能做到月底的。”
“這小半個月裏，我會觀察記錄你們的表現，到時候根據你們平常表現來決定誰留下，誰走。”
眾人對視一眼，心中不由得有些狐疑。
該不會是要送禮吧。
但楊洪昌很快否定了他們的想法。
“至於表現的標準，就按照我之前說的工作準則來，做事認真負責，不偷懶等等，如果有人連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那到時候就直接滾蛋。”
聽到這兒，張輝的臉已經垮了下來。
這隻是延遲下崗，對他來說能有什麽區別？
區別就是又多了十多天的煎熬，還得天天看著楊洪昌在他麵前風光。
他娘的！
見張輝表情隱隱的變化，楊洪昌心中冷笑，卻故意拍了拍他肩膀，一臉認真。
“好好幹，張師傅，每個人在我這兒都是公平的，爭取留下來吧。”
這話說得張輝臉一僵，心裏一百萬個不相信。
這小子會那麽好心才怪。
由於剛當主任，楊洪昌業務還不怎麽熟練，所以忙活了一整天，到下午才得了空，提前下了工去找何麥香了。
他前腳剛走，後腳食堂的其他人就都鬆了口氣。
“剛才盯得那麽嚴，怎麽感覺比王蒙在的時候還煩。”
“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之後久了，肯定就懶得天天上盯了。”
“不過，剛當主任第一天就提前下工了，嘖嘖嘖，果然，當主任還是爽啊。”
見他們說得起勁，張輝不由得陰陽怪氣嘀咕起來：“嗬嗬，他自己當主任了倒是舒服，提前下工，偷奸耍滑的，然後又一臉正氣地叫我們不能偷懶，給我們立那麽多規矩！”
“我看他比王蒙還不如呢？”
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不少人的認同。
“是啊，以前王蒙在的時候，我抽空還能偷個懶兒，累了出去溜溜，他倒好，除了那點休息時間，都不許人出食堂？”
“現在還必須戴什麽口罩，我的口水又沒毒？再說我還能往飯菜裏吐口水啊！”
“還說要搞什麽新菜式，新服務，我算是見鬼了，咱們都是無產階級，都是平等的，食堂的飯菜有必要弄得那麽好看好吃？又不是那種高檔大飯店！”
“反正這錢是國家給的，你們說他裝的這麽負責幹嘛是吧，反正現在又沒人看！”
……
眾人嘰嘰喳喳的，聲音大了起來。
一旁學著炒菜的三子聽見了，頓時眉頭一皺，有些生氣：“師父讓你們守這些規矩是為你們好，你們在背後這麽議論人，有意思嗎？”
“什麽為我們好？不就是當了主任，耍威風給我們看嘛？”張輝本就不爽，這會兒有了一起說話的人，立馬有了底氣，大聲地懟了回去！
“誰說的？！”
三子有些氣憤，猛地將勺子扔在灶台上，大聲對幾人吼了起來：“師父說時代很快就會變了，他現在這樣要求你們是在幫你們保住這飯碗，等之後，萬一有點什麽問題，說不定你們全部都得下崗！”
“喲，三子，你現在膽子足了啊！跟我們說話都這麽衝了！”
幾個人聽他這麽說，頓時都不高興了，立馬你一言我一語懟了起來。
“師父當主任了，就是不一樣了啊！”
“真以為我們怕了你不成？”
“就算你師父是主任，難道還能把我們全部開除？”
幾個人嘲諷起來。
張輝趁機道：“就是啊，我覺得吧，咱們就保持以前的狀態不也挺好的嗎？王蒙都沒說什麽？他咋就那麽多事兒呢？”
“我看啊，咱們也不慣著他，該咋樣還咋樣！別讓他以為自己當了個主任就反了天啊！”
“咱們還都是人民的公仆呢，又不比他低一等！”
“就是就是！”
……
所有人跟著起哄。
張輝見狀，心裏不由得暗自得意。
當了主任又怎麽樣，還不是一樣沒人聽話，光杆司令的感覺可不太好。
“好，那你們就這樣吧，等會兒晚上我就去告訴師父！”三子咬牙道。
“告訴唄，誰怕啊！”
好一會兒，食堂才消停下來，但楊洪昌不在，沒一個守規矩的，都偷懶去了，看得三子氣的要死，但還沒到時間，他又不能走，就隻能忍著。
這個時候，楊洪昌已經在何麥香家門口站一個小時了。
但無論他怎麽哀求怎麽說，何麥香始終都不理會，甚至中途他爸媽開了一次門，何麥香依舊跟沒看到她似的，自顧自做自己的事情。
他想進門去跟她解釋清楚，結果剛想動，就被何豐收夫妻倆直接給架出來了。
“你這次可真的是傷了麥香的心了。”
張蘭香指著他直搖頭，“你看看你自己，對得起麥香嗎？這一次啊，你要是不拿出點誠意來，別說麥香不願意再跟你，就是麥香願意了，我也不會同故意讓她嫁給你！”
“走走走，別在這兒堵著了，看著心煩！”
邊說著，張蘭香邊把他推到了院子外麵。
楊洪昌愣了下。
這態度，不像之前那麽決絕，但也古怪得很。
他們想要什麽誠意？
正想著，忽然，有個人對他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