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散夥飯
“你個小王八蛋！你胡說些什麽呢，信不信我現在就過來打死你！”
劉文遠破口大罵，直接翻身下床，準備到隔壁教訓一頓自己這混蛋弟弟。
“全都給我閉嘴！”
見姐弟倆又差點掐起來，於秋華氣地腦子發懵，連忙叫停。
這倆這才安分下來。
但劉文遠還是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我看那窩囊廢是不會回來了。”
於秋華聽得心煩，無奈的搖搖頭，對劉文慧道：“文慧啊，這事兒別急，不管怎麽說，你和洪昌現在都是合法的夫妻，隻要身份在，總有機會的。”
“我打聽到洪昌這兩天包了一個大席，後天才弄完呢，到時候趁著他心情好，把他約到家來，我再找人備一桌酒菜，你好好勸勸他。”
“他根本不願跟我說話，一說就是離婚，我要怎麽勸？”
“順著他就是。”
於秋華笑了笑，湊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沒一會兒，劉文慧臉上就浮現一抹紅色。
“這，這能行嗎？”
她有些難為情，聲音都下意識小了許多，“萬一他還是不願？”
“放心吧。”
於秋華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男人都是一個樣，再說這次他鬧的起因不就是你這個做妻子的不疼他嗎？這次隻要你做到位了，保管氣會消得幹幹淨淨的。”
“那好吧。”
兩人說了幾句，看實在不早了，便都去睡覺了。
之後兩天，楊洪昌便踏踏實實地一直在忙席麵兒的事兒，也沒再遇到什麽糟心的事兒。
宴席順利的結束了。
最後這天下午，食堂主任笑嗬嗬地將他叫來，把嶄新地二十二張五十元大鈔交到了他手上。
“洪昌，做得不錯啊！”
他拍了拍楊洪昌的肩膀，一臉讚賞和高興。
“主人家說你這席麵兒辦的不錯，多給了你一百，就當紅包錢了。”
“那還是得多謝主任您給的機會啊！”
楊洪昌笑了笑，從那一遝鈔票裏抽出兩張直接就往主任懷裏塞。
“我哪兒有資格多拿這一百啊，這本該就是主任你的。”
“哎，這，這可怎麽合適？”
“不不不，這就是您的。”
主任愣了下，假模假樣推辭了下，最後還是把一百收進了包裏。
收下這錢吼，看楊洪昌就更順眼了。
之前他隻覺得楊洪昌實誠，能幹，就是人倔了點，不知道變通。
這會兒腦子倒是開了竅，會做人了。
“不錯不錯，我沒看錯你，洪昌。”
他盯著楊洪昌，一臉的滿意之色，又道：“過段時間，你主任我怕是要調崗了，本來我還在想主任這位置給誰合適，現在看來，還是洪昌你最合適。”
聞言，楊洪昌眼睛一亮。
“主任您能看得起我，是我楊洪昌的福分。”
“其他事兒先不說，我楊洪昌不管幹什麽，都會把自己的事兒做得妥妥帖帖的。”
他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表現的太急迫。
但這反而讓主任對他更加滿意了。
“好，不錯，我相信你能做好，過兩天等消息準確了，我立馬就把你的名字報上去。”
“那實在是太感謝主任您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楊洪昌懷揣著一千塊錢，喜滋滋地衝出食堂，半道兒碰上了自己的小徒弟三子，見他還在幫忙收拾，就上前打了個招呼。
“三子，回去吧，這收尾洗盤子的事兒就不歸咱們廚師管了。”
他笑嗬嗬地，“對了，今晚來我家吃一頓，忙這幾天，你也挺累的。”
“好啊！”
他興奮地一笑，“那今晚是師父您下廚，還是師娘下廚啊。”
“什麽師娘！”
楊洪昌皺了皺眉，“當然是我下廚，到我媽家來吃。”
“啊？”
聞言，三子有些不解。
他偏過頭朝著另一頭看了眼，撓了撓頭，“可是師娘已經過來了啊。”
“什麽過來了？”
順著三子的目光看過去，楊洪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街角等他的劉文慧。
這會兒，劉文慧也瞧見了他，立馬就走了過來。
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沒了。
見狀不對，三子趕緊開溜，躲得遠遠地。
“你怎麽來了？”
等劉文慧走近，他沉聲問，“怎麽，是想清楚要和我離婚了？”
讓他沒想到得是，劉文慧竟然點了點頭。
“嗯，想清楚了，離婚。”
“真的？”
楊洪昌臉上立馬浮現一絲驚喜。
本以為這家子會很難纏呢，沒想到這麽快就答應下來，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見他是這種反應，劉文慧心裏一下子跟針紮了似的，有些惱恨。
離婚這事兒有那麽值得高興嗎？
“真的。”
她點了點頭，擠出了一抹盡量溫柔的笑。
“但這會兒民政局關門了，咱也去不了了，我媽的意思是，咱們好聚好散，今晚來我家吃一頓散夥飯吧，明兒咱們就去辦離婚。”
“行。”
楊洪昌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下來了。
離婚這事兒夜長夢多，能盡快離就趕緊離。
他又叫來三子，讓他幫著給家裏人帶了話，便和劉文慧一起回了劉家。
大院兒裏的鄰居瞧兩個人一起回來，都以為兩個人和好了。
楊洪昌也懶得解釋。
一進門，就發現堂屋裏擺好了一桌的酒菜，隻有於秋華在桌子前坐著，劉文遠三姐弟都不在。
他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覺得不對勁。
這時，於秋華聽見動靜，連忙高興地站了起來。
“是洪昌和文慧回來了是吧！”
“你們快坐，快坐。”
楊洪昌皺了皺眉，問，“文遠他們呢？”
“這桌菜，是給你們倆做的。”
於秋華也沒遮掩，直接說：“不管你們最後怎樣，這頓飯，你倆就單獨吃吧，明兒不管什麽結果，媽我都認了。”
說著，她就慢悠悠地走到了門邊，順便還幫他們把門關上了。
見她把話都說到這兒了，楊洪昌也不好再說什麽。
就一頓飯而已，他一個大男人還害怕不成？
隨著門被關上，屋子裏的光線一下子暗下來，桌子上幾根蠟燭燃著，倒是把劉文慧的臉襯地嬌紅。
但氣氛一下子就尷尬了起來。
隨後劉文慧主動站起來給楊洪昌和她自己的碗裏倒滿了酒，又端起自己的酒碗，對著楊洪昌。
“洪昌，咱們夫妻一場，這杯酒，我先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