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劍術宗師
萬全商會，位於小鎮中間位置，商業街四通八達，建築也是無比豪華。
豪華的建築後方，有一間相對簡樸的小院子，大門緊閉，兩側站著侍衛。
這裏，便是萬全商會大主管的住處。
“站住，做什麽的？”
淩天剛走過來，便被一侍衛出手攔下。
“我是要見蕭騰。”淩天淡淡道。
蕭騰，便是這大主管的名字。
兩人見淩天直呼主管之名，皆是臉色一變，不悅道：
“你是何人？”
侍衛剛說完，目光瞥到淩天身上的“淩”字標誌，像是想到了什麽，出聲問道：
“你是淩家家主？”
淩天做家主的事情，小鎮人人皆知，但淩天先前從不打理家族之事，這裏，也是從未來過。
聽侍衛詢問，淩天點了點頭，算作回答。
“那你進去吧，記住，別打擾大主管練劍，否則後果自負。”
侍衛皺了皺眉頭，思考片刻，才是叮囑一聲，讓出路來，待淩天進去之後，與另一名侍衛對視一眼，皆有些失望。
原因無他，淩天的年紀與態度，著實讓他們不舒服。
淩天並不知道這些，他剛進小院，便看到一中年男子，穿著一身墨衣，手持長劍，正操練著。
隻見那三尺長劍，在他手中，時快時慢，時剛時柔，揮動之間，隱約有無形劍意繚繞，讓人暗暗心驚。
這人練劍非常入迷，即便是淩天進來，也絲毫未被影響，沉浸其中。
“雖然粗略，但也算是入門，在凡人之中，恐怕也能算上大師。”
蕭騰，便是這人的名字，用劍一途，在小鎮無人可比，據說就是在郡城之中，也小有名氣。
身為一方劍帝，淩天一眼便看出，蕭騰已經摸到了一些門道，在普通人眼中，自然算得上大師。
“不過這劍技，倒是有些熟悉…”
淩天眉頭緊縮，看著蕭騰的動作，思索起來。
片刻之後，淩天眉頭舒展開來。
“難怪，這劍技雖簡陋，但很多動作都出自於築基劍法，應該算是其簡化版。”
這築基劍法，乃是當初淩天用劍時，偶然獲得。
這劍技，每到一層，會有一次劍鳴，等到大成，會有七次劍鳴。
七次劍鳴，每一層的威力，都要更強幾分，因此，它還有個名字，叫做七浪斬。
不過蕭騰現在所練，隻是一個簡化版，而且，似乎還是殘缺的。
威勢遠不及七浪斬。
除此之外，淩天對這蕭騰的毅力，還是有些驚訝。
殘缺的劍法，終究不是完美。
恐怕隻有他自己清楚，這殘缺的劍法，對他的手腕傷害有多大。
而他，竟然一直這麽堅持了下來。
“嗡！”
淩天思索間，那舞劍的蕭騰，陡然身體一顫，手中長劍，飛快的震顫起來，發出一聲嗡鳴。
緊接著，長劍跳起，一個完美的弧線劃過，更強烈的嗡鳴，傳了出來。
第二聲，已經出現。
不過蕭騰目標不止於此，稍做停頓，臉上湧出一抹吃力神色，低喝一聲，長劍艱難一抖，第三聲嗡鳴，終於出現。
隻是聲音，比起第二次，要小上很多。
蕭騰停了下來，下意識的揉了揉手腕，神色有些遺憾。
將長劍放上架子，他這才看到一直站在一旁的淩天，眉頭微微皺了皺，走了過去。
“我要是沒有記錯，你應該就是那淩家家主淩天…”蕭騰頓了頓，掃了一眼淩天，眼中閃過一抹失望神色，“你前來找我，是為了家族之事，還是讓我指導你？”
方麵淩塵尚是家主時，他曾答應過給他兒子指點。
不過感應了淩天的實力後，他便有些失望。
“都不是。”淩天搖了搖頭，像是沒發現那摸失望神色一般，道。
“不過，我有個合作，你或許會感興趣。”
“哦？”蕭騰詫異一聲，質疑道：“你能有什麽合作？”
淩天當上家主，兩年沒有動靜，實力更是低下，如今與他談合作，蕭騰隻覺得有些好笑。
聞言，淩天也不想多做解釋，開門見山道：
“你的實力，應是這小鎮最強，我要你出手保護淩家，半個月時間，不能有任何閃失。”
“作為報酬……”
“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
淩天話未說完，蕭騰便大笑起來，半晌後，才一臉諷刺的看著淩天，居高臨下道：
“你可當真是異想天開…，你淩家，有什麽資格，能讓我出手。”
“石家壓榨淩家多年，你淩家已經油盡燈枯，又能拿出什麽報酬。”
“你淩家已是窮途末路，唯一保命的辦法，便是搬出青林鎮。”
“留在鎮裏，隻是死路一條，念在你父親與我相識，我已好心提醒你，出手的事，休得再提。”
蕭騰態度堅決，說完之後，便意興闌珊，不想再管淩天。
“蕭騰，我見你修煉劍道頗有毅力，今日願給你個機會。若你同意，我本打算將無缺版本的劍技傳授於你。”淩天本是神色無波無瀾，卻隨後湧出一抹失望之色。
“可你……錯過了，螻蟻井蛙，不知天地之大，可悲！”
說完，淩天便再無停留，轉身離去。
“站住！”
蕭騰低喝一聲，臉色有些陰沉，一步步向淩天走來。
“誰給你的資格，敢直呼我的名字。”
“念在好心，我已給你建議，你卻偏要一意孤行，更是要傳我劍技，視我為螻蟻井蛙，我倒要看看，你一黃毛小兒，哪來的底氣！”
話音落下，蕭騰已是停在淩天身前，可怕的氣勢瘋狂湧出，如滔天巨浪一般，壓向淩天，想要將其壓垮。
隻可惜，他失算了。
淩天非但沒有一點恐懼，反而如同無物一般，轉過身來，漠然的眼神，如視螻蟻。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螻蟻的悲哀，在於太自以為是。”
“你是在找死！”蕭騰怒目而視淩天，眼中殺機畢現。
他是何等高傲，這小鎮中，論用劍，無人能及。而今，卻是被一小輩，一口一個螻蟻，不放在眼裏。
“我念你年少無知，留你一命，但你要為你的冒犯，付出代價。”
蕭騰說話間，便是抬手，向淩天雙臂抓去，氣勢如虹，將淩天的身體緊緊裹住，宛若無形禁錮。
淩天古井無波，目視蕭騰出手，直到後者就要抓到他時，他終於有了反應。
一道道金色光芒，出現在淩天眼中，片刻之後，便是宛若金鑄。
金色眸子，向蕭騰看去，後者那滔天的氣勢，瞬間煙消雲散，就連他本人，也是凝固在原地。
那是怎樣一雙眸子啊，蕭騰心中湧現出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他自詡實力超然，可麵對這眸子，卻絲毫生不出反抗之感，連他的生命，仿佛都不歸他所有。
“跪下。”
淩天漠然出聲，宛若九天上的神靈，一言落下，竟是連院裏的老樹，都停止了擺動。
蕭騰噗通一聲跪下，雙膝深深沒入地麵。
“念你修行不易，我不殺你，給你個機會，你且看好了。”
淩天話音落下，金色雙眸消失不見，身形飛快，一把將架上長劍抓過。
可怕的威壓一消失，蕭騰便大口呼吸起來，全身衣物，如同水洗。
他抬頭看去，卻是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淩天手持長劍，目光銳利如蒼鷹，身似勁鬆，蕭騰望著氣勢忽變的淩天，心神陡然一震，他感受到一股浩浩****的淩厲之勢猶如風暴一般向他席卷而來。
“這種感覺是……”
蕭騰愣住了，心中的恐懼皆被拋在腦後，死死盯著淩天，等著後者動作。
淩天動了，宛若勁鬆的身影，翩翩舞動，身法氣力剛猛如虎，靈巧如猿，浩**劍意滾滾乍起，劍法散射流光，渾然天成，猶如一副大道靈圖，無數劍光滾滾湧出，猶如銀河瀑布揮灑而下。
“這劍法……”
蕭騰目視這一切，心中駭然無以複加。
這劍法，他練了幾十年，他又怎麽認不出來。
隻是他的劍法，與淩天所用相比，差別如天地之大，遠不可相提並論。
“嗡——”
蕭騰震驚間，嗡鳴之聲乍起，如晴天驚雷，響徹八方。
這隻是個開始。
“嗡，嗡，嗡……”
又是數道嗡鳴之聲，隨之傳出，一聲蓋過一聲，響徹整個院落。
當最後一劍揮出，竟是龍吟陣陣，響徹天際，這天地之勢，似都被凝聚起來，遵循長劍的指揮，斜斜向小院牆壁落去。
隨著淩天的動作，一道實質劍氣，斜斜劈出，轟然一聲，落在牆上，直接將牆壁化為一片廢墟。
牆壁旁，本是枝繁葉茂的大樹，樹葉如雨一般落下。
淩天收手而立，那靈鐵鍛造的長劍，在這一刻，節節斷裂。
“現在，你可明白？”
留下一句話，淩天扔下長劍，徑直離去。
大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來，一老者站在門前，望著淩天，眼中滿是駭然。
“宗師留步。”
老者氣勢內斂，身穿布袍，雖上了年紀，眼中卻是精光閃爍，沒有半分衰老之樣。
淩天感應而去，這老者實力，遠不在蕭騰之下。
微微停頓片刻，淩天沒有多說，仍舊離去。
這時，蕭騰才是從震撼中走出來，看著小院的景象，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好可怕的氣勢，好驚人的劍法，這世間，怎麽會有如此可怕的劍技！”蕭騰喃喃出聲，久久不能回神。
“你向來心高氣傲，今日這事，想必你能明白一些道理。”門外老者，緩緩走了進來。
“師傅！”蕭騰目光看去，神色一驚，急忙上前問道。
“你怎麽有時間來我這裏了。”
老者沒有回答，而是道：
“我要不來，恐怕就要錯過一個劍術宗師了。”
“劍術宗師？”蕭騰心裏一驚。
能成為宗師，必定是在一方麵有超人的成就，蕭騰知道這兩個字的分量。
就連他師傅，眼前這老人，距離宗師也有一大段距離。
“怎麽，你難道不相信我的話？”
“一劍一動間，調用天地之勢為己用，這種層次，就是帝國最有名的一劍宗師，都無法做到。”
“說不定，他在用劍一道，早已是超脫宗師的存在！”
老者越說越激動，蕭騰站在一旁，聽著聽著，後背已是一片冷汗。
“難不成，這淩天真的是宗師…我剛才那般行為，豈不是…”
心想著，蕭騰猛的打了個冷戰。
他突然想起來，當初淩天說過，會教他劍法…
然而自己話都說到了那個份上。
蕭騰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老者看著蕭騰的反應，估計沒什麽好事，詢問一番，氣急敗壞了起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你竟然還拒絕了。”
“你現在立刻跟過去，緩和關係，要是錯過了交好劍術宗師的機會，就等著接受懲罰吧！”
蕭騰聞言，身體一顫，眼中多出恐懼之色，硬著頭皮，追了出去。
蕭騰走後，老者打量著小院的景象，震撼之色沒有絲毫減弱。
“難得一遇的劍術大師，想不到，竟然讓我在這裏遇到了。”
“這是我萬全商會的機會，就算再大的代價，也不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