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結局
第77章 結局
“林律師希望我們是什麽關係?”任新反問她。
結婚第一天就遇到情敵上門逼宮,這種場麵估計也不多見了,她運氣還真是好,今天剛顧著開心,居然把林子墨這麽重要的人物給忘了。
林子墨正襟危坐,臉上地表情變了下:“我希望沒用,你們到底什麽關係?”
“我們?”任新停頓了一會兒:“我是他太太。”
任新見林子墨臉色變了下,她習慣性的向後靠了一下。
林子墨抬頭看了任新一眼,臉色飄過一絲失望和憤恨,卻又很快隱去。
“那要恭喜任律師了。”她努力地讓自己臉上的表情不要那麽難看,卻怎麽也抑製不住自己的心。
任新微微一笑:“謝謝。”
林子墨起身,加快腳步走出去。
齊煜開完會出來,剛進休息間,就看到任新背對著他趴在小桌子上。
風從窗戶的小縫隙裏鑽進來,撩撥著任新額間的碎,也撩動了齊煜的心。
他走過去,輕輕關上窗戶,在任新身邊坐下,細細地打量著她的五官,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張臉在他心裏已經這麽清晰了。
他目光朝下,薄紅的嘴唇就像蜜糖一樣吸引著他。他彎腰,在唇上輕點,就像是那年夏天,她不知道為什麽喝多了,人也變得異常安靜,趴在吧台的小桌子上就睡著了。
齊煜覺得一定是天意,那天他也是這樣的姿勢維持了很久,任新都沒醒過來。
任新的睫毛忽閃了兩下,慢慢睜開眼睛。齊煜的笑臉出現在眼前,她心裏一驚,慌忙坐正。胡亂地用手擦了下臉:“忙完了?”
她看著齊煜的眼睛,有一兩秒的失神,總覺得嘴唇上軟軟的,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大概是做夢吧。
“嗯。”齊煜單手撐著下巴,眼神裏滿是寵溺:“我們回家吧。”
任新看了看他伸過來的那隻手,這次大概是她和他牽手的那麽多次中,最心安理得的一次了。
她微笑地點了點頭。
辦公室裏的眾人都積極地看著休息室裏麵的情況,可惜休息室的玻璃是磨砂的,她們隻能看到若隱若現的人影,實際裏麵生了什麽卻看不清楚。
齊煜進了休息室,大家就更坐不住了,有幾個起身躍躍欲試,卻隻敢在門口觀望,不敢進去。
他們從休息室出來,一路上便受著眾人的目光,任新卻沒有一絲膽怯,反而挺直了腰杆。
齊煜看著她一副舍身取義的樣子,不由地笑了笑。
車子朝南開上了高架,任新才反應過來,這條可不是回家的路。
“我們去哪兒?”
“去學校,突然想到之前跟王教授約得今天晚上。”
“王教授?”
任新記得這個王教授,當年刑事訴訟法老師,恰好又碰上任新最中二的時期,基本上每堂課都被點名提問。
到畢業之前,任新都覺得這個王教授是跟她有仇,故意刁難她。
“就是那個每堂課都提問你的王教授。”齊煜見她愣著呆,便好心提醒道。
任新嘴角抽搐了幾下:“我記得,我那麽認真聽課還每節課都被提問,最後還是壓線低飛,他那門課是我大學四年考得最差的一門。”
齊煜低笑了一聲:“你這麽記仇?”
“我一直都記仇。”
齊煜調侃道:“沒事,今天他要是再問你,有我呢?我給你打小抄。”
不提這話任新倒還想不起來,王教授有一節課,她跟齊煜好死不死的坐到一起,王教授一如既往地提問她。
她一如既往地雖然很認真還是回答不上,便求助身邊的齊煜。
大學的齊煜一直走的高冷路線,那次居然破天荒地給了她一些提示。
任新當時那個感激的心情,後來等她把答案說出來,王教授的臉拉得比平時更長了,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多愚蠢。
現在回想起來,原來從那時候開始齊煜都已經有意無意地出現在她生命裏了。
“你還說,上次你給我的小抄,害得我被連著罰站了兩節課。”任新笑道。
“哪次?我怎麽不記得。”齊煜故意裝傻,關於任新的一切他怎麽會不記得呢。
王教授家任新還是第一次來,畢竟她這麽多年都跟王教授八字不合,見了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齊煜,我以為你今天忘記了?”王教授比以前更加老道。
任新瞄了他一眼,沒敢開口。
王教授打量著任新:“這不是任新嗎?”
任新聽到有人叫她名字,便抬頭微笑:“王教授好。”
她心裏一陣嘀咕,果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能被一個老師記得這麽清楚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們倆?”王教授指了指他們倆。
齊煜拉著任新的手:“我們結婚了。”
王教授突然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
任新見他連連搖頭的樣子,便想著:他心裏一定覺得齊煜這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王教授的老婆看他去開門那麽久都不出來,便出來叫他,一眼看到齊煜和任新,便熱情地說道:“站在門口做什麽?快進來,等下可以吃飯了。齊煜,老王都念了你一陣天了,你今天可要讓他過足棋癮。不然他又要拉著我這個老骨頭跟他下,還老是耍賴。”
“是,師母。我一定讓老師過足棋癮。”齊煜大聲地回答道,逗樂了一邊的師母和王教授。
他們跟王教授坐了一會兒,師母便叫著開飯了,任新起身去幫忙。
師母卻攔著她,而是把碗筷遞給王教授:“他呀需要活動,以前在學校還能上上課,現在課少了,在不做家務容易的老年癡呆。”
王教授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反而笑嗬嗬地接過碗筷。
任新有些尷尬地看了齊煜一眼,他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坐下。
任新拘謹地坐在齊煜身邊,等著王教授跟師母都動了筷子,才敢開吃,卻也不敢吃多。
“小新,菜不合胃口嗎?”師母開口問道。
任新搖了搖頭:“沒有,很好吃。比齊煜做得好吃多了。”
齊煜在一邊給她夾了筷她喜歡的竹筍。
“那是當然了,他的廚藝都是我教的。”師母驕傲地說道。
王教授說:“好了好了,你最厲害了,你就教了中餐,那西洋的東西不都是後來齊煜自己學的。”
任新消化這王教授的話,聽著意思似乎齊煜還專門去學過做菜。這話裏信息量有點多,她一時不太能消化。
她看著齊煜,一張臉架著眼鏡卻擋不住秀色可餐的麵容,明明可以靠臉吃飯,最後卻做了最有實力的律師,明明可以考嘴吃飯,卻還會做大餐。
原來她的男人這麽能幹,她還是第一次有種驕傲地感覺。
吃完飯,王教授幫師母洗碗,兩個人在廚房,邊洗碗邊鬥嘴。
任新在外麵聽著不停地偷笑,齊煜給她換了塊抹布:“笑得這麽開心小心等會兒王教授出來看到。”
任新對他眨了下眼睛:“你幫我擋著。”
齊煜微笑著點了點頭。
“說實話,你為什麽學做菜?”任新忍不住問道,她實在是太好奇了,一個男人學做飯到底是什麽心態。
任新靠近他,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齊煜。
齊煜深吸一口氣,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的一張一合地嘴唇上,身體一陣燥熱,要不是地方不對,他一定不會忍著。
他轉身洗抹布:“沒什麽就是想學。”
任新覺得他的回答有些無趣,冷哼了一聲,轉身不說話。
師母出了廚房,見他們倆背對背站著,便以為他們是鬧別扭了,拉著任新就走:“新新,來師母給你拿點甜點,我們看看電視劇,他們倆下棋還不知道要到幾點。”
任新丟了手裏的抹布,被半拖半拽地坐到沙上。
齊煜和王教授在一邊將剩下地東西收拾好,師母拿了兩個杯子過來:“快嚐嚐,這是我自己做的,芒果布丁,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任新接過杯子,王教授不在身邊她便放鬆了很多,開始打量整個房子。
老式的電視機擺在前麵的電視櫃上,她一眼便被電視櫃的玻璃幕裏的幾張照片吸引了。
左邊第一章是一個女人穿著洋裝,照片是黑白的,看不清楚顏色,但是看得出女子家境應該很好,她手裏拿著陽傘,身後是一片湖。
中間那張是一男一女,男的跟王教授有幾分相似,女的跟他並排站著,兩個人手裏拿著個紅本本,臉上地笑容卻異常幸福。
右邊那張是一家三口,那時候已經是彩色照片了,那張照片的一角卷曲起來,還有些微微的褶皺。
“這是老王年輕的時候。”師母見任新對照片感興趣,便順勢說道:“你要不要看相冊,你教授年輕的時候可英俊了。”
任新點了點頭,她也想看看英俊瀟灑的王教授和現在已經滿頭白的王教授有什麽區別。
師母拿出相冊,一頁一頁的翻看著,任新小時候也拍照,但是很多照片在搬家的時候都丟得差不多了,更別說這麽認真的把照片整理好。
“這張是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大隊裏的人給拍的,那時候我們這種下鄉的知青很難得能拍照,那次也算個例外。老王年輕的時候又英俊又帥氣,我們隊的姑娘都暗戀他。”看著照片師母的話夾子也打開了:“要不是當年他會做幾小詩,我也不會看上他。”
“王教授還會寫詩?”任新覺得更加驚訝,一直古板的王教授能寫出什麽樣的詩,她還真不敢想象。
師母清了清嗓子:“當然會寫了,雖然是打油詩,不過也算當時的才子了。隊裏出什麽大字報都是他出的。”
“那這張呢?”任新看著師母提到王教授就閃閃放光的眼睛,一點都看不出剛才那個對他耳提麵命的影子。
任新指著一張跟剛才看到的那張洋裝女子的照片差不多的照片。
師母突然沉默了一會兒:“這是我,旁邊的是我爸媽。”
任新看著她暗淡下去的神色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提到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便轉換話題又指了一張照片問她。
師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繼續回答:“這張是我們回城裏之後拍的。當時還以為一輩子都見不到了,最後還是見上了,還被纏了一輩子。”
任新看著她臉上幸福的笑容,由衷地覺得羨慕,兩個人最難得是相遇,最艱難卻還是相守,而這一點師母和王教授卻都做到了。
她問自己跟齊煜是不是也能如此,過了幾十年想起以前的事情還是可以一樣幸福。
師母又跟她聊了一會兒,王教授跟齊煜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出來,師母便給任新抱了條毯子,讓她在客廳裏等著。
任新裹著毯子抱著自己的膝蓋,電視機裏放的是師母收藏了很多年的《羅馬假日》。
赫本一如既往的美麗,坐在派克的身後傳過羅馬的大街小巷。
任新默默地擦了擦眼淚,齊煜跟王教授走出來,輕聲道別。
他走過去拍了拍任新:“回家吧。”
任新轉頭,臉上的淚痕,嚇了他一跳:“怎麽哭了?”
“沒事,王教授結束了嗎?”
“嗯,可以回家了。”
秋風起,夜裏有些微涼,任新躲在被窩裏,齊煜抱著她才覺得不那麽冷。
她腦子裏一團亂糟糟的東西,不知道要從哪裏理起。她抬頭齊煜的下巴上有些青色的胡渣,戳在臉上有些微疼。
她親了親齊煜的額頭,慢慢起身,走進書房。
齊煜悠悠轉醒,伸手摸著床邊,卻沒有摸到任新。他忽地睜開眼睛,她居然早起了,真是破天荒。
他下床,穿好衣服,打開房門,卻沒有看到預想的忙碌在廚房的身影。客廳裏很冷清,出了空氣裏還殘留著一絲她的體香之外,她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齊煜一下子就蒙了,不會是結婚才一天就後悔了吧,他昨天可是放心的把結婚證都放在了任新那裏。
他每個房間挨個搜查,最後都在她第一次來時住的客房裏找到了她。
任新蜷縮在床邊上,身邊放著幾張白紙和一隻筆。
齊煜看著她,安心地笑了笑,拿起她旁邊的紙看著。
第一句: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齊煜回答:當然是。
第二句:你能出現在我生命裏簡直就是個奇跡。
齊煜回答:你能出現也是我生命力最美好的奇跡。
第三句:我知道我們不會永遠的一帆風順,我也知道我們之間還有很多阻礙,我可能會膽小退卻。
第四句:但是你在我身邊,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第五句:真希望我們可以這樣一直走下去。
第六句:齊煜,我有過很多夢想,我想環遊世界,想成為大狀……
第七句:這些夢想以前隻有我一個人,現在這些夢想裏都有一個你。
第八句:你願意跟我一起完成這些夢想嗎?
齊煜每一個字都沒落下,腦子裏想象著她寫這些話的時候顫抖的雙手,撫摸著在紙上已經看不太清楚的水韻。
任新睡得不太安穩,她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有幾秒失神,她怎麽睡在這裏了?
她突然想起昨晚她自己跑到這裏,想到自己寫得那些話。
“醒了?”齊煜拿著那些紙,看著有些迷糊地任新。
任新點了點頭,看到他手裏的紙突然回過神來:“你……你……你。”
“我我我,我什麽?”齊煜故意將紙放到她麵前。
“你怎麽能偷看……”
任新的話還沒說完,齊煜便上前擁著她,在她唇齒間留下他的氣息。
良久他放開她:“任新,我的答案是好,你這輩子都逃不掉了。”
任新雙眼迷離,耳邊傳來齊煜的呢喃私語,她激動不已的樓主齊煜的脖子,久久地都不鬆開,一輩子都不鬆開。
童話故事的最後都是王子和公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但是任新知道幸福的生活並沒有那麽簡單,但是隻要齊煜在她身邊,再大的風浪她都不會害怕。
秋風吹來一絲暖意,就像那年夏天,任新懵懂地睜開眼睛,她剛才做了個夢,夢到一個男人在她睡著的時候偷偷吻了她,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乎還殘留著那男子的香氣。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