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枚棋子
第39章 一枚棋子
任新聽了這句話心裏滿滿的負罪感，她感覺自己似乎有點太過謹慎了，謹慎的都有些神經質了。或許這不是謹慎，是她壓根從心裏就怕極了別人的看法，太在意別人的看法。
風沙來的時候，鴕鳥總是把頭埋進沙堆裏，任新就是鴕鳥。
任新小心地說：“謝謝你。”
“不用謝。”齊煜依然在電話那頭等她，他繼續說：“任新，我喜歡你，但是我不希望這份感情成為你的壓力和負擔，你的一切我都可以跟你共同承擔。”
任新手拿著電話用力的點了點頭，心中卻始終不能釋懷。
“新新，你沒事吧。”任媽在外麵敲門問道。
任新捂住手機，回答道：“沒事，我等下就出去。”
她轉頭對著手機小聲說道：“我掛了，我媽叫我。”
“好。”齊煜在電話那頭有些失望，補充了一句：“任新，我愛你。”
任新愣了一下，回道：“我也愛你。”
住院的日子過得很悠閑卻也很無聊，任新被任爸任媽勒令在床上不準亂跑，導致馮小敏來看她的時候，看她躺在床上不動的樣子，以為她病得很重，一開口說話便帶著哭腔。
任新看著她無耐地笑了笑，表示沒大礙之後。馮小敏才放心。
馮小敏跟她的關係有些特別，馮小敏還在實習那會兒就做了她的助理，她那會兒也隻是個小律師。對於馮小敏她更像是個長輩，自然帶著關心和愛護。
“新姐，你什麽時候能出院，大老板最近都快焦頭爛額了，每天都脾氣。”馮小敏問道。
任新看了一眼坐在沙任爸，小聲地說了句：“快了快了，最近接什麽大案子嗎？”
馮小敏回想了一下，回答：“棘手的案子倒是沒有，好像是李迪若的那個案子出了點問題，我也聽到一件奇怪的事情。”
“恩？”
“我聽到八卦，說是李悟之似乎不打算跟李迪若繼續耗下去，就連分手的價位都提高到這個數。”馮小敏手比劃了個八，一臉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任新倒抽了一口涼氣，馮小敏比劃的那個數字，比之前李悟之開地多的可不止幾倍。以之前李悟之的態度，開出這樣的價位基本不可能的，再加上布會被她搞砸了，按照李悟之的性格應該是連原來的那個數都沒有了才對。
她低頭，咬著下唇。
馮小敏在旁邊問道：“新姐，網上說是李悟之再次劈腿，是不是真的？”
任新心中大驚，這幾天她在醫院裏，除了偶爾跟齊煜打電話，幾乎是跟外界端了聯係。網絡上已經鋪天蓋地報道的李悟之再次出軌的消息她也是一點都不知道。
難道是真的？以前她隻是懷疑，八卦雜誌上也不敢正麵報道，現在卻能如此大大刺刺的宣傳。她不由地回想起那天布會現場，打了個寒顫，對著馮小敏說道：“委托人的事情我怎麽好議論，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別的不用管。”
馮小敏又坐了一會兒才走。
送走馮小敏，任新的腦海裏還是不停的回想著那天布會的現場。
如果她沒有暈倒，那個記者會不會繼續語出驚人，但是那個記者為什麽那麽肯定是李悟之出軌。
為什麽，她從一開始似乎就認定了李悟之和李迪若離婚，肯定是李悟之方麵有問題，再加上那些半真半假的報道，她的心便是徹底偏向李迪若那一方的。
她每次都告訴自己這是原則，當事人的事情她不用知道太多，隻要看到她能看到的就行了，或許是這種官司打多了，經驗蒙蔽了她最基本的判斷。
她正想著，走廊裏突然一陣**。
“李小姐，李小姐，麻煩你回答一下我們的問題。”
“李小姐，請問最近傳言的高額賠償是不是真的。”
“李小姐......”
“李小姐......”
吵鬧的聲音被隔絕在門外，netdy將追上來的人擋在門外。醫院的警衛也正好趕到，才將圍在外麵的記者驅散。
李迪若帶著黑色的墨鏡，穿著一身簡單的便裝，卻依然擋不住她引人注目的外表。她的出現必將引起軒然大波，任新眉間輕蹙了一下。
李迪若拿下眼鏡，看著門外的記者被趕走，才鬆了口氣：“netdy，你在這裏守著。”
她放下領著netdy遞過來的花籃朝裏走，對著坐在沙上的任爸笑了笑，說道：“叔叔好，任律師不好意思你在醫院那麽長時間我才來看你，實在是最近又要搬家，走不開。”
她坐到床邊，親昵的拉著任新的手，臉上的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卻讓任新的脊背升起一道寒意。
任新縮了下那隻手，看著任爸說道：“爸，這是我的委托人李小姐，我有點餓了，你能幫我把我媽帶的米粥拿去熱一下嗎？”
任爸沒有多問，拿著保溫壺便出去了。
李迪若看了netdy也明了的跟著出去，留下任新和李迪若在病房裏，兩個人麵對麵坐著。李迪若臉上還帶著笑容，雙手緊緊地握著任新的左手，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一副關心至深的樣子。
任新向後靠到枕頭上，聲音裏不帶著一絲感情，說道：“謝謝李小姐關心，您的事情都沒幫上忙，那天還添了那麽大的麻煩，真不知道要怎麽向你道歉。”
“不，不用。”李迪若急忙接話說：“要是早知道那天你不舒服，我也不會硬拉著你去布會了，還好你人沒事。”她眼睛裏帶著一絲虧錢，不知道心裏是不是真的也是這麽想的。
任新和她四目相對，卻什麽都看不出來。這個女人是演技太好，還是真情流露，任新分辨不清。
她歎了口氣，說道：“李小姐，不知道事情怎麽樣了？最近外麵瘋言瘋語我也聽說了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
沒有試探，任新主動提到案子，她心中還有一點希望和幻想，等著李迪若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雖然不知道這個答案離她有多遠，卻依然等著她親口說出來。
“那件事情，”李迪若遲疑了，醞釀了好久，才回答道：“悟之那邊已經擬了份新的協議，我也已經簽字了，這還要謝謝任律師，要不是你幫忙，事情也不會那麽快解決。”
這個答案不出任新的意料，任新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打量著李迪若那張花著精致妝容的臉蛋，大眼紅唇，看著那麽誘人，看久了卻又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尖銳感。
她用了什麽手段任新是不知道，任新現在唯一了解的便是，自己在這一盤她都看不清楚的棋局裏，不過是李迪若手裏的一顆小小的棋子，這種被利用的感覺就像是吃了一半的蘋果，現裏麵有半條蟲。
“那就好，恭喜李小姐了。”任新麵無表情，恭喜的話說出口卻帶著諷刺的味道。
李迪若側頭看著窗外，說了句：“最該高興的是我又單身了。”
任新的腦子一懵問了句：“李小姐，你有真正的愛過一個人嗎？”
李迪若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要怎麽回答，愛與不愛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對她來說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愛情對她來說就像是擺在櫥窗裏的水晶鞋，太容易得到，卻不知道怎麽珍惜，而能給她帶來安全感的缺不是擁有再多的水晶鞋。
任新肚子上的傷口一陣疼痛，她閉著眼睛，五官糾結在一起，卻還是說道：“既然事情解決了，還是謝謝李小姐的關心，您要是有事情就先去忙吧，我要休息了。”
她說完便，慢慢躺下背對著李迪若。
李迪若在她身後，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任新的背，她歎了口氣，她在這個圈子裏呆的太久了，遇到每個人都是跟她一樣帶著麵具，有那麽一瞬間她也是真心的，可惜隻是短短的一瞬間。
“那我下次再來看你，你需要什麽跟我說，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她最後說了幾句，轉身要走又說了一句：“任新，認識你很高興。”
她走到門口，任新突然想起什麽，叫住她：“李小姐。”
李迪若轉頭看著她，等著她開口，任新拿出一張卡，放到床邊說：“這是李先生的卡，還麻煩李小姐還給他，裏麵用的錢，我已經還上了。”
“我......”李迪若猶豫了，半天開口道：“我們不太常見麵，不方便。”
“不常見麵也總是會見麵的，謝謝你。”任新像是鐵了心要為難她一樣，就連她都說不清那種感覺。
李迪若沒有在拒絕，拿過卡，看了一下，放到包裏，說道：“這次真的再見了，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麵了，任新，你是個好律師。”
“我不是好律師，我隻是正好是個合適你的律師而已，李小姐，我們以後也沒有必要再見麵了。”任新這是實話，李迪若也沒辦法否認。也是她讓任新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這個職業，開始思考自己的職業生涯。
任新出院的那天任爸任媽都來了，她卻感覺像是少了些什麽，收拾好行李，才想起來少了齊煜，他們有多久沒見麵了，原來地下戀情除了刺激，就是無盡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