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祝炎的心思
“符水？巫還懂得配置符水？”祝炎意外了。
巫留下的龜殼和骨片等，他都已經研究過了，可沒有什麽符水。
皞想了想，道，“族長，我見過巫配置符水，他用手指在半空畫符，然後將手指點在清水裏，就成了符水，以前我們聚落裏誰要是生病了，巫的符水還是很管用的，隻不過這兩年，隨著他年紀越來越大，已經很少出手了！”
祝炎回憶了片刻，還真的有點印象，可巫符，能治病？
祝炎好奇，伸手臨空一點，一枚木符凝聚在指尖，祝炎仔細觀察片刻，發現木符之中，似乎蘊藏了生機。
“刃，取一碗水來。”
刃飛快去了，很快端了一碗清水過來。
祝炎將木符放在水中，果然，那木符竟然化開，而原本清澈的清水，也多了一絲綠意。
“你叫角刺？過來，喝下去！”祝炎招手，吩咐道。
角刺有些猶疑，但想起之前的冒犯，咬了咬牙，接過瓷碗，一口，將碗裏的水喝了下去。
咕嘟……
角刺隻感覺喝下去的水中多了一絲絲奇異的力量，讓他渾身舒爽，之前還有些不舒服的肚子，竟然好了許多。
“符水，真的是符水，有救了，聚落有救了，冰窟族長，請你……”角刺驚喜。
可祝炎隻是看了他一眼，輕輕搖頭。
角刺激動地嚷著：“冰窟族長，救人啊，請你救救我的族人！”
祝炎平靜地道，“我為什麽要救你的族人？剛才你還罵我呢！”
角刺臉憋得通紅，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我……”
祝炎抬手，止住了他的話，“巫是巫，我是我，我的責任，是把冰窟聚落的人好好養活，這也是巫臨死前交給我的責任，其他聚落的人，與我何幹？”
角刺沉默了片刻，低著頭，抽泣著，“可我的族人，也想活啊，你懂得巫術，唯有你能救他們，他們不該死的啊！”
“角刺，道理，不是這樣講的，他們想活，我就要出手？這北荒聚落多的是，難道什麽聚落來請，我都要去救人？”祝炎冷笑。
“族長……”
魁有些難受，剛開口，就被祝炎狠狠瞪了一眼。
“我知道了，打擾了！”
角刺雙手緊緊地攥著，苦澀地轉身，那一瞬間，像是整個精氣神都跨了一般。
“族長……”刃都忍不住了。
但祝炎隻是冷眼看著，眼看角刺就要走遠，祝炎歎息一聲，說道，“角刺，我能力不足，隻能救我冰窟聚落的人，你別怪我！”
角刺木然點頭，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
等等……
角刺猛地轉身，急促地問道，“冰窟族長，如果，如果我的族人，成為冰窟聚落的人，你是不是就肯救他們了？”
祝炎驚訝了，想了想，點了點頭，“如果成為冰窟聚落的族人，那就是我的責任範圍了，我可以救人！”
角刺猛地跪在地上，大吼道，“冰窟族長，我角山聚落，願意舉族加入冰窟聚落，自此再無角山聚落，請族長收留！”
祝炎皺眉，“你能做主？”
角刺苦笑，“我爹就是角山聚落的首領，他前天已經過世了，按照規矩，我就是新的首領，所以我才冒險穿越雪原前來求救，要不是北地雪鷹不知道什麽緣故把我送來這裏，恐怕，我早凍死在野外了，冰窟族長，我願意率領角山聚落，加入冰窟聚落。”
“原來如此，魁，刃，準備雪橇，救人如救火，既然角山聚落願意加入我們，那就是一家人了，這人，得救！”祝炎恍悟，隨即怒吼道。
魁和刃等站在雪地上，風中淩亂。
這時候，他們才明白過來。
果然不愧是族長。
但看破不說破，魁立刻叫嚷了起來，“獵隊，準備好清水，背上木炭、魚肉和火種，救人要緊。”
在角刺目瞪口呆中，冰窟聚落的十多條漢子衝入洞窟，很快，一個個腳踩著兩條長長的木板，各自背著一個竹籃出來。
“角刺，現在教你滑雪顯然來不及了，本族長勉為其難，帶你一程，走，去角山聚落！”
隨著祝炎一聲令下，一行十多人，滑著雪橇，背著物資，迅速朝著角山聚落的方向而去。
角刺站在雪橇上，被祝炎帶著走，整個人都驚呆了。
原來，在雪地上，還能這樣滑行，早知道這樣……
但隨即，角刺苦笑了起來。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怎麽可能想到這些呢。
突然之間，角刺對身前帶著他滑雪的祝炎，異常好奇了起來。
“角刺，別怪我，直白說吧，我確實是想讓你的族人加入我的聚落，所以之前才乘人之危，但，我的能力，也確實有限。”
在滑行過程中，祝炎解釋道。
角刺神色複雜，但隨即苦笑道，“冰窟族長，我不怪你，在北荒，隻要能讓族人活下去，就已經足夠了，我心裏隻有感激，實際上，你要是直接開口，我不可能不答應的，能帶領族人活下去的首領，才是真正的好首領，而你，明顯就是這樣的人”
祝炎有些意外，原本還以為角刺心裏會有怨恨。
畢竟他的心思太容易猜了，做得也很不地道。
但，原來，隻要能讓族人活下去，一切都已經夠了。
突然之間，祝炎心頭有些沉重。
人族，在這北荒冰原，活得這麽艱難嗎？
依稀中，祝炎腦海中又浮現了炎的記憶。
漫天的妖魔，血染的天空……
也許，自己這麽做，才是對的。
“角刺，放心吧，你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我祝炎雖然說能力有限，但養活族人的本事，還是有的！”祝炎嚴肅地道。
角刺點點頭，這點，他已經看出來了。
別的不說，就腳下的雪橇，已經足夠說明，冰窟部落的人能在雪地裏來去自如，就這還找不到吃的，誰相信呢？
而且，魁等人背上的竹籃裏，有木炭，有魚，有還在燃燒的火盆，加上天空中，竟然有北地雪鷹在盤旋，這一切，無一不在說明，冰窟聚落，絕對不簡單。
莫名地，角刺對未來期待了起來。
也許，加入這樣的聚落，才是他角山聚落的族人們，最大的福氣。
當然，前提是角山聚落的族人，能夠最終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