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至於餘下的那幾個巡域司的人,死狀如那人一般,都十分淒慘。
幾個人,像是人形釘子一般被砸進了地麵之下,一地的血水慘不忍睹。
李青雀駐足片刻,驀然之間,麵色浮現出一抹紅暈。
喉嚨之間,一股腥甜味道翻滾上湧,被他強行抑製住了。
但,還是有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滴落在地。
一身雪袍的他,緩緩朝著大廳之外而去。
很快,有女員工承受不住這種淒慘景象,發出一聲慘叫當場暈厥過去。
巡域司的人,就這樣死了?
所有人都覺得仿佛天塌了一般。
陳畫扇的丈夫這次可把事情給鬧大了!
本就是死罪,這次更是罪上加罪!
光天化日殺巡域司的人,尋常人做不出來。
有人這才意識到,他這是自知命不久矣,才會如此瘋狂。
陳畫扇的丈夫,就特碼是個瘋子!
……
而此時。
公司外的黑色商務車之中,陳畫扇一臉的焦急。
李青雀已經獨自在公司之中一個小時。
“我要回公司看看,青雀一個人在裏麵會出事的。”
僅僅是一個楊宇就足夠欺負李青雀了,陳畫扇實在放不下心。
還沒等她出去,就被一旁的徐野狐攔住了。
“放心,不會有事的。”
徐野狐清楚,此刻裏麵該擔心安危的是別人。
不出意外,王爺盛怒之下,死幾個人是在所難免的,要是血腥場麵被陳畫扇看到,難免會出意外。
“我要去看看,青雀身上有傷,再這樣下去,更容易複發!”
陳畫扇執意要去。
就在這個時候,李青雀乘坐輪椅徐徐而來。
“青雀,他們沒把你怎麽樣吧?”
陳畫扇焦急問道,因為她注意到李青雀白袍袖口之上有絲絲血跡。
“沒事。”李青雀柔和安慰道,“青禾公司的人都是喜歡講道理的人,我給他們講的道理,他們應該都聽進去了……”
徐野狐聞言,麵色有些怪異。
“那就好。”
陳畫扇歎息道,要說公司裏的人講道理,她可不敢苟同。
公司本就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充斥著勾心鬥角。
她隻當李青雀是心思單純而已,不過這樣也好。
陳畫扇並不想把自己在公司遭遇的事情告訴李青雀。
因為那樣隻會對李青雀徒增煩惱。
“以後,公司應該沒人會找你麻煩了。”
李青雀輕聲道。
陳畫扇並不認為公司的那群是非人是會聽李青雀講的道理的。
隻不過,她並不知道的是,此道理非彼道理……
……
陳家所在的小區之外。
李青雀刻意將車停在外麵,沒有進去。
陳畫扇下車,駐足,回頭道:“青雀,我回去想想辦法,盡量……”
“盡量讓我父母能接受你……”
李青雀搖了搖頭,有些心疼。
“有些事情,本就不需要你來承擔……”
“可你……”
陳畫扇歎息一聲。
她清楚,鍾蓉嫌棄李青雀有傷在身隻不過是個借口,哪怕沒有傷勢一樣會遭受嫌棄的。
這麽多年來,她太清楚自己父母的為人了。
看著陳畫扇的背影消失在樓道裏。
李青雀這才擺手離去。
“寧驍沒跑?”
徐野狐道,“王爺,寧驍快坐不住了。”
“經過幾番試探,快到極限了吧。”
“若是不出意外,他會拉不少巡域司的下水。”
李青雀一邊閉目養神一邊喃喃自語道。
“本王倒是要看看,巡域司到底有多少人敢與本王爭鋒!”
之所以不著急殺寧驍,就是想看看巡域司有多少人不知道處在什麽地位。
“還是洛陽李家的那位老先生當年說的不假,這個假繁榮的太平盛世一大半是靠著北軍部的老卒們扛起來的,至於其他地方,免不了有飯吃的太飽的人啊……”
李青雀歎息道。
專心開車的徐野狐愣了一下,道,“王爺,吃飽了撐著的那些,宰了就行,那是他們欠我們北軍部的債。”
“善。”
快要到住所小院的時候,徐野狐又道:“聽說溫家那位大小姐,此行路上鬧出不少動靜,有些地方上的二流紈絝死的死傷的傷。”
李青雀嗯了一聲。
“畢竟,一個是陸滿弓的女兒,另外兩個差也差不到哪裏去,一個將種之後,一個帝城闊少,放眼望去,程浮生之流根本玩不過他們幾個。”
況且,這幾人是明目張膽的來龍煙市,鬧個雞犬不寧是正常。
想到這裏,李青雀伸了個懶腰。
突然嘴角上揚起來,眉梢上揚,笑道,“那就,讓寧驍晚死幾天?”
入夜。
李青雀坐在茫茫落雪的石桌前。
徐野狐挑燈,他低頭翻看著一本幾乎快被翻爛頁腳的泛黃書籍。
《老子河上公章句》。
當年,練習默寫這些的時候,年幼的李青雀沒少挨母親的打。
扉頁之上,有一句話,字體略顯生澀幼稚。
‘恕心養到極處,世間再無罪過’。
饒恕的恕。
這句話寫於他三歲那年。
尾頁之上,還有相仿的一句話,是風格早已頗有大家風範的瘦金體,鐵鉤銀畫,龍飛鳳舞。
‘怒心養到極處,世間再無罪過。’
怒火的怒。
這句話,寫於他七歲那年。
正是那個在隆冬大雪日子裏毅然選擇拋妻棄子的男人離開的那年……
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少年的心性也在那個大雪滿城的季節,發生逆轉。
……
第二日。
陳畫扇按時來到公司,雖說昨日的事情,讓她心中有芥蒂。
可相比於鍾蓉施展的壓力來說,公司裏的這些流言蜚語顯然微不足道,都在承受範圍之內。
陳畫扇來到公司的時候,正值高峰。
當她踏入門口的那一刻起,便是發現公司的同事們看向她的眼光都十分怪異。
這種怪異,不同於昨日。
他們更像是看怪物一樣在看著她!
陳畫扇嚐試著和同事打招呼,可發現他們都自覺的和她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
對此,陳畫扇心中頗為疑惑。
走到大廳的時候,她赫然看到人事公告之上有一則消息。
公司副總經理楊宇昨日不幸車禍去世。
對於楊宇的死,陳畫扇並沒有什麽感覺,至少從今以後不會有人再來煩自己了。
她,並不知道的是,公司不少人,都在期盼著她的丈夫被巡域司的人抓走。
“畫扇,你老公呢?怎麽不見他來送你上班?”
有人試探的問道。
陳畫扇隨口道,“他啊,現在應該還在忙自己的事情吧。”
“在忙?”
那人故作平靜道:“最近沒什麽人來找他嗎?”
“沒,我老公朋友不多。”
“你老公……他,晚上應該沒機會來接你了吧……”
在別人看來,李青雀昨晚犯下了死罪,不出意外,今日之內必然伏法伏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