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蛟龍處斬蛟龍
“喜宴散席了，接下來，該吃喪席了！”
徐野狐極為霸氣的開場白。
之前陳畫扇在場，他不便出手。
可。
當陳畫扇離開之後，徐野狐就沒什麽顧忌的。
按徐野狐的脾氣，沒連同鍾蓉一起宰了，已經算是莫大的仁慈了。
他看了一眼鍾蓉和陳誌偉，淡淡道：“滾出去。”
鍾蓉內心對徐野狐極為忌憚，此時嚇得麵色一片慘白，渾身瑟瑟發抖。
程浮生的定力倒也算是不錯，麵上始終都掛著刻意的假笑。
等鍾蓉兩人離去之後，假笑驟然消失不見，這個內心陰沉的男人，麵色逐漸陰鷙起來。
程浮生雙手撐在桌子上，弓著腰，冷淡道：
“你可知道，在這裏攪事，代價是什麽？”
那雙陰沉如水的蒼白麵孔盯著徐野狐，一字一句問道。
“老子哪裏管那麽多，老子隻知道，今晚你該吃喪席了。”
徐野狐懶得和這貨廢話。
直接大步上前，要拿下他的狗命。
李青雀不止一次的警告過程浮生，別對陳畫扇動歪心思。
可奈何他就是不聽。
程浮生不是善類。
能從窮鄉僻壤的狗腿子掙紮到現在這種地位，自然也是個狠辣的主。
本就駝背的他，將腰彎的更低，擺出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
手間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柄刺刀。
咧嘴笑道：“這些年，死在我程浮生手下的不僅僅是深山老林裏的畜生，哪怕是到了龍煙市，還有不少畜生想讓我死，可老子就是死不成！”
徐野狐懶得和他廢話。
提身上前，雙拳隨之打出去。
程浮生雖不是什麽練家子，卻有著非比尋常的敏捷靈活。
堪堪躲過徐野狐的拳頭後，不忘陰險的刺出一刀。
陰笑道：“當年在深山老林中沒少遇到熊瞎子和老虎，知道老子的背是怎麽駝的嗎？”
“是被熊瞎子一巴掌拍的！”
“廢話真多。”
徐野狐哼道，舒緩筋骨發出啪啦聲響。
下一刻。
一拳打出。
程浮生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整個人胸口就凹陷下去，倒飛著朝著牆壁砸過去。
沒等他身形砸在牆壁上。
徐野狐搶先一步來到身邊，一把攥住程浮生的脖頸。
愣生生的他提在手心裏。
程浮生滿臉錯愕驚恐，蒼白變態的麵孔之上，終是浮現出一抹暗紅色。
“你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死嗎？”
徐野狐漠然道。
程浮生眼中迷茫。
“因為，你惹了一個你根本惹不起的存在。”
程浮生腦海之中唯獨出了一個人。
他？
那個坐在輪椅上，一臉病容的年輕人？
那個鍾蓉口中一口一個的廢物，如同年輕時候的自己一樣。
可，他卻沒有自己這種逆天的運氣。
在程浮生被人一口一個狗雜種，在他還不會寫這幾個字的時候 ，他就學會了該怎麽靠著陰險在夾縫中活下來。
就在徐野狐打算捏斷程浮生脖頸的時候， 李青雀打斷了。
“住手。”
徐野狐將程浮生隨手扔在地麵上。
李青雀從輪椅上緩緩站起，走到半死不活的程浮生麵前。
“秦春雷，為何不來？”
程浮生眼神之中滿是怨毒。
他這才發現，李青雀並不是殘廢，他能站起來。
“王爺，先宰了他，再去宰了秦春雷。”
徐野狐道。
李青雀淡淡道，“這條瘋狗，先留著命。”
王爺？！
蜷縮在一旁，像是病入膏肓瘋狗一樣的程浮生內心震驚不已。
整個華國，封王之人隻有一個！
唯有，北軍部那位一人坐斷北域戰未休的‘半神’！
可。
不都傳，‘神垂死’了嗎？
程浮生分明記得，央台發布的‘神將隕’的消息！
“你……不是死了？”
“死了？”
李青雀負手而立，俯視著程浮生。
“你看，本王像是要死的樣子嗎？”
程浮生不敢再問。
李青雀轉身，重新坐回輪椅上，將大雪袍披在膝蓋上。
“給你個活命的機會，十分鍾，把秦春雷叫來。”
程浮生掙紮起身。
能讓凶名赫赫的‘人屠’給一條活命的機會，他內心清楚，這究竟有多難！
程浮生雖說是秦春雷養的一條咬人的狗。
可，他終究是惜命如金的。
……
秦春雷的住所。
這個時間點，正是秦春雷品茶養氣時候。
陳家是否有背景，幾乎成了秦春雷心中的一個坎。
巡域司的寧驍給他這個號碼，自然有深意。
可。
饒是老狐狸的秦春雷也琢磨不透寧驍的意思。
秦春雷提筆，在宣紙上寫下一行字。
退居幕後這些年，他品茶練書法，用來修身養性，書法已然小成，終究是把那頂‘附庸風雅’的帽子給摘了下來。
鐵鉤銀畫，筆走龍蛇。
‘有蛟龍處斬蛟龍’！
就在這個時候。
滿身是血的程浮生跌撞的衝了進來，麵色鐵青。
秦春雷落筆寫下最後一個字，將狼毫筆扔進垃圾桶，麵色陰沉如水。
哼了一聲，“沒用的廢物！”
“老夫養你這些年，本以為能養你飛揚跋扈，結果才牽出來溜一圈，就不長臉？”
“狗終究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程浮生抹去嘴角的鮮血，耷拉頭。
“義父，這次的對手，不太簡單，要不……”
“滾！”
“身份不簡單？哪怕對方是帝城來的，也得給老夫幾分薄麵！”
“義父，那人說，他姓……”
“我管他是什麽阿貓阿狗，在龍煙市，都得給我盤著！”
秦春雷大發雷霆。
“你程浮生，是不是就應該滾回你那山溝裏當一隻泥腿子？”
程浮生低著頭，嘴臉逐漸猙獰成了一種病態的樣子。
他本想著提醒一下秦春雷對方的身份。
可。
現在，他一心隻想把秦春雷給拖下水。
不是我程浮生見死不救，而是你秦春雷太不識抬舉，活該有這種下場！
“義父，您看怎麽解決？”
“怎麽解決？”
秦春雷抬手拎起來桌上的那副寫著‘有蛟龍處斬蛟龍’的字。
仍在程浮生麵前。
“拿去給他看，讓他識趣一點，自己滾出龍煙市！”
程浮生撿過來那副字一看。
麵色頓時毫無血色，一片慘白。
有蛟龍處斬蛟龍！
這秦春雷不會真的以為自己能斬了那位‘半神’一樣的陸地蛟龍吧？
北方莽國的那位大汗舉全國之力都沒斬殺這條凶名赫赫的陸地蛟龍，他秦春雷敢這樣說？
真以為小小龍煙市的秦春雷就能和北莽國那位掌握八十萬鐵蹄的大汗相提並論？
“義父……”
程浮生雙手顫抖的捏著那副字。
秦春雷敢寫。
可。
他不敢送……
他能想象到，自己若是將這幅字送到李青雀手上，會是什麽下場。
那可比死還要難受。
“看什麽看，還不快滾！”
秦春雷不耐煩的揮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