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海灣行

就在歐亦然準備啟程前往半島之際,夏紫凝遇到了有生以來的第二大危機。

劉雨桐不知怎麽惹惱了公司老總,忽然間被炒了魷魚。

這且不算,那位老總怒氣不減,更遷怒於一直請假在家的夏紫凝,連她也一並炒了。

夏紫凝的心情刹那間降到了冰點。

她的母親見女兒迭遭打擊,不忍心看那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便和夏紫凝的外公商量帶著她回趟老家散散心。

夏紫凝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歐亦然的時候,後者想到了一件事,說不排除你母親想讓你在老家重新組合一個家庭的可能。

夏紫凝說那個可能性太小了。

歐亦然就問為什麽那樣說,夏紫凝言道老家別看是南方農村,卻是非常的守舊,像她這種離過婚的女人,沒有男人感興趣的。

歐亦然問要去多長時間,夏紫凝說可能得等吃過桂花糕後才回來,大約要半年的時間。

歐亦然難免唏噓一番,趕在夏紫凝臨走的前一晚,和劉雨桐設宴為她餞了行,並送上祝福。

翌晨,夏紫凝便登上了南下的火車。

那天的天氣忒怪,先是降雨,不久凝結成雪花,沸沸揚揚飄飄灑灑,與爭豔的桃李相映成趣。

雪花紛飛的站台上,一席紫色風衣的夏紫凝格外醒目,與劉雨桐擁抱後,夏紫凝與歐亦然握手道別,四目相顧,無言的祝福盡在一握之中。

夏紫凝轉身走了兩步,驟然回身,與歐亦然來了個極速擁抱,如蘭似麝般在他的耳旁說道:“此一別遠隔千裏,還有見麵的可能嗎?”

歐亦然回抱了她,輕聲說道:“千裏雖遠,友情不減,蒼天開眼,祝你遂願。”

有道是:淒雨冷雪花飄零,落櫻繽紛別離情。

此後幾天,歐亦然再也未去圖書館。在家專心研究了個股走勢,捕捉到了一個良機,重倉買了一隻上市不久的小盤次新股。

恰逢炒作高送轉行情,僅僅幾個交易日的時間,讓他大賺一筆。

看看漲的差不多了,便趕在與拍賣公司履約的前兩天,出掉了。

這日收拾行裝準備啟程的時候,忽然想起昨天下午還買著幾注雙色球彩票呢。

百忙中通過手機查看時,不禁眉開眼笑道:“咦,中了個五加一呢,好彩頭啊。”

雲蕾看罷,笑語嫣然的道:“不容易啊,買了多少年彩票,這是最大一個獎。”

“可惜了,僅差了一個數啊,大獎就這樣失之交臂了!”

“知足吧,都要你那麽想,福彩中心就該關門歇業了。”

“不管咋,先去兌了再說。”歐亦然說罷就去小區外的福彩銷售點,店裏隻有老板一人。

老板就笑道:“買彩票就得這樣追號,最忌東一下西一下的亂買。”

歐亦然歎道:“可是這種獎最讓人生氣,就差了一個號,與大獎失之交臂。”

老板笑道:“中個三等獎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歐亦然點點頭,道:“那是。”

回來後,雲蕾已經把行裝收拾好了,歐亦然近來有點感冒,就把兩盒感冒藥塞進包裏,卻忘了把那盒黃連上清丸放進去。

小區外打了出租車到達城市候機樓時,已有乘客開始登上濱河國際機場大巴。

歐亦然放下行李,和雲蕾拿了身份證刷出機票,就問服務員:“我們是坐這一趟大巴還是坐下一趟?”

服務員看了機票,說道:“下一趟隻怕時間有點緊,就乘這一趟吧。”

二人就上了大巴車。乘客其實並不多,一大半的座位都空著。

到了機場辦理了行李托運,見時間尚早,歐亦然和雲蕾就去肯德基店點了漢堡熱飲,慢慢的消磨時間。

見機場久久不通知安檢,眼看飛機離起飛時間就剩下五十分鍾了,歐亦然便和雲蕾去安檢處詢問。

得到的回複是你所在的肯德基店的喇叭出了故障,正在搶修。

於是忙忙的通過安檢,剛走了幾步,喇叭裏開始廣播:東航MU5285次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請XXX、XXX趕快登機。

歐亦然拉了雲蕾就往登機口快步過去。安檢處對麵是8號9號登機口,他倆的登機口是16號,要一直往右走到盡頭才是他們所要乘坐的航班。

當他倆氣喘籲籲的登機找到自己的座位時,一個胖乎乎的小夥子鳩占鵲巢,坐在他們的位置上。

歐亦然招了招手,請他讓開,胖小夥不情不願挪到了過道邊。

就在歐亦然攜雲蕾乘坐的客機騰空而起不久,柯菲兒乘坐的航班也落在了濱河國際機場上。

她在網上預定了酒店,出了候機樓,就上了酒店的專車。

在她身後的不遠處,一個戴著墨鏡的神秘男子也上了出租車。

五十分鍾後,柯菲兒住進了凱賓斯基大酒店。

而那個戴墨鏡的中年男子住在了柯霏兒的對門,進門後,神秘男子即在一個隱秘的位置安裝了一個針孔攝像頭,正對著柯菲兒的房門。

此處離歐亦然家不到兩千米。

做為一名見不得陽光的職業經理人,柯菲兒可謂是駕輕就熟,她通過歐亦然的手機號碼,輕易地搞到了他的詳細住址,之所以沒有先行聯係,是自有她的邏輯。

她不打無準備之仗,她是想等係統的掌握了歐亦然的喜好、興趣和家庭成員的詳細情況後,再和歐亦然接洽。

但她卻忽視了一個關鍵問題,那就是沒有想到歐亦然行動迅速,居然與她在機場擦肩而過,致使她的完美計劃流了產。

至於錢坤,為了得到那張錯幣,他為歐亦然製定了軟硬兼施兩套策略。

為此他已經找好了兩個心狠手辣的隨從,不過他是在歐亦然到達半島並且已經簽好了委托合同的那天下午,才通過雅量聯係到了歐亦然。

當錢坤得知那個消息後,後悔的在心裏直罵娘,險些把吸了一半的雪茄砸到了那張費盡心機淘換來的齊白石的蝦戲圖上。

原本,他是想早一點和歐亦然見麵的,不成想就在三天前,一名要員約他給自己的藏品掌掌眼,結果就耽擱了。

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冥冥之中早有定數,芸芸眾生的心機再怎麽深、如何能能算計,也躲不過一個緣字。

歐亦然乘坐的飛機因為天氣因素,在鄭州機場經停過久,降落到流亭機場上時,已是晚間七點過了。

這比預定的十八點三十五分晚到了半個小時,此刻已是暮色四合、燈火通明。

他和雲蕾下了飛機,習慣性的拿出手機看時,才發現盧廷發來一條短信,說他的父親突發心髒病,無法成行了。

雲燕和同事調了個休,一個人買了傍晚的臥鋪車。

雲燕是個十足的路盲,大白天騎個自行車在城裏辦個事都會轉向。因此從未獨自出過遠門。

盧廷在短信裏安頓歐亦然一定要去接站。後者就把情況給雲蕾說了,算算時間,雲燕明天下午才能到。

歐亦然和雲蕾一出航站樓,接到了拍賣公司的接機電話,他們按照提示找到地點,上了一輛奔馳商務車。

差不多一小時後,他們住進了預定好的中聯自由港海景酒店的十八層裏。

客房麵向大海,視野開闊。對麵不遠處就是客運碼頭,能見度好的時候,遠眺可清晰地看到膠州灣跨海大橋。

在出行的前一周,歐舟說既然到了海邊,就得享受一下海景。歐亦然於是婉拒了拍賣公司安排的酒店,在網上多方比較後,選中了這裏。

放下行李,雲蕾裏裏外外看了一遍,頗為滿意。

歐亦然心裏惦記著盧廷父親的情況,坐在沙發上打電話,卻是無人接聽。

旅途困乏,感冒似乎有所加重,歐亦然就洗個澡想休息。

雲蕾初來乍到,站在窗前,麵對燈火閃耀下波光粼粼的大海抒**感,又興致勃勃地提議出去嚐海鮮。

歐亦然本不想去,架不住雲蕾興致盎然,看看時間還早,也就穿了衣服,和雲蕾一起下了樓。

出了酒店的旋轉門時,寒意十足的海風吹在身上,雲蕾就打了一個激靈,身子抖做一團,說道:“怎麽這麽冷啊?”

歐亦然拽緊了衣服,身上還是起了層雞皮疙瘩,不免笑道:“海邊原來並不溫馨。不知道海鮮溫不溫馨呢?”

“冷成這樣,不去了不去了。”雲蕾一疊聲地打著哆嗦。看見旁邊有家超市,“不如去超市買點啥對付一頓算了。”

於是進了超市,轉了一圈,提了幾盒方便麵和鹵蛋回了酒店。

用電壺燒了開水,將鹵蛋放進方便麵盒中一起泡了。

雲蕾趁這功夫,就給雲燕打電話,對方關機。此時尚不到九點,睡臥鋪也早了點兒。

雲蕾不解,歐亦然也覺得不可思議,說:“怎麽打他倆的電話不是不接就是關機,莫非二人吵架了不成?”

雲蕾沒吭聲,隻是默默地吃了起來。半晌,才說道:“這邊順順當當的,怎麽到了他倆那頭,不是這事就是那事的。”

歐亦然道:“不是說,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嘛。”

夫妻二人在海景酒店感概之際。

他的家門口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她就是扮作快遞員的柯菲兒,為了掩蓋她那頭金發碧眼,她戴上了黑色的假發,貼上了黑色的眼瞳。

當她拎著一個包裹摁響了門鈴時,獨自在家的歐舟從貓眼裏看見是快遞員打扮,也沒多想,就打開了屋門。

“請問這是張泉的家嗎?”柯菲兒操著一口標準的漢語問。

歐舟見是一個漂亮的女快遞員,心裏就是一愣,心道,這麽晚了,怎麽還有送包裹的,並且還是個漂亮姐姐。思想僅是頃刻間,忙忙的回答道:“你走錯了,我們家姓歐。”

“哦,對不起,打擾了。”柯菲兒一邊道著謙,一邊通過藏在領口的針孔攝像機拍下了歐舟的麵容。

她下樓後既脫下了那身工作服,出了小區門也並未像正規的快遞員那樣跨上三輪摩的,而是徑直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凱賓斯基酒店。

柯菲兒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然而她的一切舉動,都落在了那個戴墨鏡的神秘男子眼中。

歐亦然吃過方便麵後,看了會電視,去洗手間刷了個牙,換了睡衣,吃了幾片感冒藥,就躺倒了**。

不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許是飲水多了的緣故吧,夜半時分,他上衛生間解了個手,再躺下時,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窗外嗚嗚的刮著風,海麵上不時有汽笛聲傳了進來。

他起來拉開了窗簾,碼頭上的燈光使得屋裏亮堂了許多。

就見海麵上一艘燈火輝煌的客輪正在航行,他轉身取出帶來的望遠鏡細細觀望。

此刻海麵上起了霧,望遠鏡下已經看不到那架跨海大橋了。

雲蕾不知做了個什麽喜氣的夢,咯咯咯的一會兒笑,一會兒嚷的。等歐亦然想用手機給她錄下來的時候,她卻翻了個身,又不說了。

歐亦然回到**睡下,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迷糊過去。

東部天際亮的早,按照平時習慣起床的雲蕾開機看時,發現已經快八點了,就叫醒了歐亦然。

洗漱過後,雲蕾通過手機進入美團查詢,發現不遠處有一家當地名小吃,於是歡天喜地的和歐亦然出去品嚐。

清晨的海灣雖然沒有昨晚的風強勢,可依然冷得讓人打哆嗦,空氣濕漉漉的像是下過一場雨。

雲蕾開著導航,一路行來,隻問了一個人,就找到了那家店鋪。

店麵不大,裏麵幾乎座無虛席,牆上掛滿了各種榮譽證書。

好不容易走了兩個顧客,歐亦然和雲蕾忙忙坐了下來。點了一大一小兩碗特色牛肉丁豆腐腦,要了四個蕨菜餡包子。

遠在鳳城他家的小區門口外,化了妝的柯菲兒和中學生沒啥兩樣,所缺的隻是一身校服而已,她提前十分鍾守在那裏,等著歐舟的出現。

果不其然,歐舟是卡著點,風風火火的衝出了小區,朝著一路之隔的學校跑去。

柯霏兒昨晚已將歐舟的麵容深深地記在腦海裏,於是緊緊的跟了上去。

沒過上十分鍾,她就弄清楚了歐舟所在的學校和班級。並通過進一步的打聽,弄清楚了中午和下午的放學時間。

與昨晚相同,那個帶著墨鏡的神秘男子在不遠處一直注視著她的行為。

直到柯菲兒上了出租車,他也上了另一輛出租車。兩輛出租車相繼離去。

海灣這邊,一大碗豆腐腦下肚,歐亦然已是通身冒汗,這在他是極少見的。他拿了紙巾擦過嘴巴,便到外麵納涼。

雲蕾不久打著飽嗝也出來了,看上去意猶未盡。二人沿著那條街道就往海邊走去。

在一簇高聳入雲的小區下,臨海有一個木製的長廊,其上的斑斑水跡讓人尤以為昨晚下過雨。

海風雖無昨晚的強勁,但青碧的波浪還是在岸邊拍出連綿的浪花。浪花翻卷著,順著風勢弄濕了遊客的發梢和衣襟。

遠洋客輪拉響了汽笛,似乎在向旅客和航運碼頭昭告著一項使命的完成。

木製長廊的另一頭,是一片去年才交付使用的高檔住宅區。

拔地而起的樓群遮天蔽日,陰影投入大海中足在五十米開外。

歐亦然仰著頭數了好幾遍,脖子都酸了,也沒弄清楚到底有多少層。

雲蕾和一個晨練的女性聊的正歡,不時地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海鷗在她倆上空盤旋飛舞,引亢高歌。

他倆又去客運碼頭轉了一圈,雲蕾在大廳裏上衛生間的時候,歐亦然拿出手機登陸股票交易係統,掛了兩個委托。

雲蕾出來後,兩人就溜達著就回了酒店。雲蕾又給雲燕打電話,對方還是關機,不禁皺起了眉頭。

想了想打開微信看時,雲燕淩晨5點在微信裏說手機快沒電了。雲蕾這才釋然,眉頭也舒展了,笑意再次溢滿了臉龐。

雲蕾繼續看中央三套的娛樂節目,歐亦然自早點那一身汗後,回來又服了幾片感冒藥,此刻神情厭厭的躺倒在**,眼睛看著電視,卻感覺頭腦在一陣陣的發懵。

看看到了中午,雲蕾提議去早晨那店裏吃獅子頭。歐亦然翻身起來的時候,身子已不似昨日哪般輕省。

到了店裏時,歐亦然感覺毫無食欲,看許多人在吃陽春麵,於是改了主意,也要了兩碗陽春麵,雲蕾加了兩個獅子頭。

他倆吃麵的那一刻,柯菲兒已經掐著點守在了校門口,當她看見歐舟和一個高他半頭的男孩並肩走過來的時候,她低頭裝作瀏覽手機的樣子,見他們走過,便遠遠地跟著兩個男孩子身後。

到了十字路口時,高個男孩子和歐舟道了聲拜拜向右走了。

歐舟則是等到綠燈亮起時穿過馬路,大步流星的進了小區。

柯菲兒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回了酒店。

她的身後,那名神秘男子上了另一輛出租車。

獅子頭端上來的時候,歐亦然的一碗陽春麵已經見了底,身上又出了一身汗。

雲蕾嚐了一口獅子頭,不禁大失所望,說道:“原來就是個大一些的肉丸子嘛,冷不冷熱不熱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歐亦然也夾了一塊嚐了嚐,果然是那樣,就不想吃了。

雲蕾見他放下了筷子,笑道:“你這個人,順口了就吃,不順口了就不吃。這上也上來了,不消滅掉豈不可惜。”

歐亦然隻得拿起筷子,勉力和雲蕾一起吃掉了獅子頭,又端起湯喝了兩口,身上已是虛汗直流。為了涼快點,他就敞開了衣襟。

回酒店後,脫了外套,越發神情懨懨的,就躺倒了**。

雲蕾把電視音量調低繼續看中央三。

迷迷糊糊中,雲蕾把歐亦然叫醒了,說是該去火車站接雲燕了。

歐亦然就覺得嘴角火燒火燎的,伸手一摸,感覺不對勁。

起身去衛生間鏡子前一看,一上一下兩個綠豆大的水泡紫亮紫亮的長在嘴角。

去包裏翻了半天,才發現那盒牛黃上清丸並沒有帶來。

重新洗漱了一遍,回到客廳讓雲蕾看,雲蕾說顯然是食火,責備說你不該一回來就睡。

歐亦然無語,又吃了幾片感冒藥,拿起手機登陸係統看時,兩個委托悉數成交,心裏就是一喜。

雲蕾洗漱之後補過妝,就穿了外套一起下了樓,叫了出租車去往火車站。

行至中途見不遠處人影瞳瞳,波浪翻卷,海鷗雲集。

出租車往前又走了一多分鍾,就到了火車站。

見時間尚早,於是返身就往那裏過去,不成想就到了著名景點棧橋。

陰沉沉的天,灰蒙蒙的海,冷冽的海風,迷蒙的霧,卻擋不住遊客濃厚的興趣。

沙灘上人滿為患,熙熙攘攘的大人和孩子們,都在為撿到一個色彩斑斕的貝殼而歡呼。

在他們的頭頂上,盤旋著無數的海鷗,一些遊客拿了麵包,掐成小塊拋向空中,海鷗爭相搶食。

這時候,個別缺乏素質不講文明的海鷗,會乘勢作怪,搶不到食物卻能拉出白花花的便便,一個不小心,就可能砸到某個遊客的身上。

引得掛彩者叫罵,旁邊的遊客哄笑。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歐亦然和雲蕾掉頭往火車站走去。

在絕大多數人的印象中,火車都是地麵上飛馳的長龍,然而奇怪的是,這邊周圍都是高樓大廈,怎麽看,也不像是火車站。

為了找出站口,歐亦然和雲蕾問了好幾個人,可是每個人說法都不一樣,最後還是從廣場崗樓執勤的特警口中,弄明白了始末。

等他倆順著電梯到了地下看見出站口時,雲燕乘坐的列車已經進站了。

沒等他倆走到出站口,就見雲燕拉著行李箱,裹在摩肩接踵的旅客中遠遠的過來了。

二人迎了過去,歐亦然接過雲燕的行李箱,雲蕾則埋怨妹妹放著飛機不坐,非要坐上幾十個小時的火車。

一上地麵,雲燕就是一哆嗦,口中直呼冷。嘴裏就開始數落盧廷,說辛虧沒聽他的,說什麽這裏氣溫高,要備上裙子、春秋季服裝什麽的。

姊妹倆嘰嘰咕咕的邊走邊說,歐亦然跟在後麵聽得十分有趣。

上至地麵通過廣場,再次來到棧橋附近,他們找到了一家雅致的餐館坐下,此處位置極佳,隔窗與大海相望。這也是雲蕾在網上搜到的五星餐館之一。

雲蕾本無食欲,見雲燕和歐亦然吃的香甜,便也要了一碗,結果吃了不到一半,就撐的不行了。

她把碗一推,要歐亦然幫她解決幾個,結果,歐亦然勉為其難的多吃了些。

放下碗時,又出了一身汗,歐亦然感覺身上如同有數十隻蚯蚓爬那樣,渾身不自在,於是抽了幾張紙巾,拿了外套,說到外麵涼快涼快。

此刻的他,尤不知一場亙古未見的重感冒正在策馬揚鞭飛奔而來,在此後的一段日子裏,病痛折磨的他徹夜難眠。

未幾,雲蕾姐妹倆說說笑笑的出來了,見天色尚早,便一起往海邊過去。

雲蕾三十大幾的婦女了,依然童心未泯,她讓歐亦然看著行李,自己拉著妹妹下到沙灘上跳躍、奔跑,在礁石間嬉戲,在沙灘上找海螺,揚起手與海鷗相握。

歐亦然給她倆拍了幾張照片後,感覺身子越發不適,就拖了行李箱拎著手袋,坐到一顆迎客鬆下的長條椅上。

在相鄰的條椅上,坐著一個黑裝黑帽的女孩,翹著二郎腿,拿著手機不知在玩什麽。

隻見她姿態曼妙,一動不動,若非跟前放著一個黃色的拉杆行李箱,便和雕塑毫無二致。

歐亦然看罷多時,忍不住用手機拍了張照。

暮色將合未合之際,雲蕾雲燕兩姐妹意猶未盡的從棧橋上找了過來。

三人打了輛出租車,往酒店行去。中途看見個藥店,歐亦然讓司機靠邊停一下,說你們先回,我去買盒清火的藥。

就把房卡遞給雲蕾。

進得藥店,給業務員說明了症狀,虛汗淋漓,嘴角火瘡,喉嚨隱隱作痛。

對方推薦了修正藥業的清肺抑火片,又拿了一盒消炎藥。歐亦然看了說明,似乎也對自己的症狀,於是付了款。

就在同一時刻,路燈下,歐舟出了校門,和一個高他半頭的男孩有說有笑的往回走。

在他倆的身後不遠處,跟著柯菲兒。

不同的是這一次二人一起過了馬路,進了臨街的一個石記火鍋店。

柯菲兒隨後也跟了進去,她嫻熟的漢語和巧妙地易容術,沒人認出她是一個地道的歐洲白裔。

甚至就連享用這種極具特色的火鍋,她也是駕輕就熟。

她就坐在歐舟的背後,一邊吃著涮菜,一邊偷聽兩個少年的對話。

高個的男孩說:“再過兩個月,你就可以參加黑帶三段的考試了,以你的資質和條件,估計很容易通過。”

“師兄該考四段了,你比我早練了半年,卻始終高我一個段位。”

柯菲兒聽得暗自心驚,好家夥,原來還是兩個練家子呢,馬上就黑三黑四了,怪不得舉手投足間英氣勃勃的樣子。

這倆少年可不好對。

過了不久,柯菲兒就聽到了更為吃驚的消息。

“師兄,周五下課後,我們直接去道館吧,在館裏用過餐後,便於練習。”

“也好。”

“師兄,如今盯著我們的道館的不在少數,想擇機擊敗我們的也是大有人在呀!”

“江山代有人才出,總有些不甘寂寞的小鳥,祈望一舉擊敗我們,籍此揚名呢。”

“菜鳥就算了,還是多幾個像你我這樣的高手,才能讓我們邁上更高的台階。”

柯菲兒聽得出來,這倆少年在業界看來是初露鋒芒,小有名氣了。哼哼,得空的話,讓這倆小男生見識見識姐的厲害。

而接下來,則讓柯菲兒聽到了沮喪萬分的消息。

“你父母親是去旅遊嗎,可是這個季節那邊也沒有什麽可看的風景啊?”

“他們是受邀去簽約的。順帶著旅遊吧。”

“哦,簽什麽約?”

“不久前我爸發現了一枚錯版幣,將圖片發到網上後,有兩個買家興趣濃厚,最高的出價已經躍過千萬了。他就想不如找個拍賣公司拍賣。誰成想接洽不久,拍賣公司就催促他過去簽約。”

“哦,那你爸可發大財了。”

“我爸就是樂得找不著北了呢。”

聽到這裏,柯菲兒如遭電擊,後悔不不迭。心說早知道的話就該想法子阻止歐亦然,誰成想他去的這麽快。

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她不愧是業內精英,很快調整好了思路,既然事已至此,隻能將計就計了。

“師兄,你說上次的那幾個混混在幹什麽?”

“唔,估計在想方設法找人替他們報仇吧?”

柯菲兒聽到這裏,興致陡然高漲了起來。凝神側著耳朵繼續偷聽。

“我想也是,隻不過想找到打敗我們的人不那麽容易。”

“以你想來,他們會怎麽做?”

“除非找到成年組的冠軍。”歐舟側著頭說。

“他們會那麽下作嗎?”

“不好說,那個張辰戌看上去是個陰狠角色,這種人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那你覺得,他們能找到那樣的人嗎?”

“混混手裏不缺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會找到的。”

“哦,那我們得當心點了。”

“他們總不至於偷襲吧?”

“那倒不會。”

“沒事的,萬一我們應付不了,還有倆師尊呢嘛。”

“你就不怕挨訓?”

“我們是正義者,事到臨頭,師尊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倒也是,我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哈哈,最好混混們請來個高手,讓師尊出麵和他們打一仗。”歐舟眼中閃爍著孩子氣的淘氣。

“能夠打敗師尊的隻怕也沒那麽容易找到?”

“那倒是,若是找個平庸之輩來,那便是自取其辱。”

“我看他們並不缺頭腦,若是肯舍資本,我們就得費神應付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

“蝦來我們擋,鱉來師尊屯。”

“哈哈哈。”歐舟大笑:“師兄,今晚別回去了,到我家去吧。”

“怎麽,一個人寂寞呀?”

“有點。”

“唔,那我打個電話給家裏說一聲。”

“太好了。”

半個小時後,柯菲兒找到了那家跆炫道館,她走了進去。

看得出,這是一家頗具規模的道館,位於一個知名小區的商業街裏,占地足有六百個平方米,燈光明亮,設施齊全。

柯菲兒在光榮榜上看到了那兩個少年的信息,得獎次數幾乎和參賽次數相同。

唔,還是兩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呢!柯菲兒感歎的同時,心裏不由得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