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不影響我喝酒

煤礦行業下井方式根本地理位置不同,大多有三種形式。

一個是平井,井口沒有坡度,直來直去,甚至開車進去都可以。

據說,在後世有一家礦井火車皮都能開進去,不知真假。

一種是斜井,呈現向下一定坡度。

工人下井勞作需要坐軌道運輸車,或者猴車。

猴車就是一根鐵管焊上座椅,掛在絞索上。工人坐上去像猴子一樣滑稽。

如果礦井產量比較小,工人極有可能走下去,非常的累人。

另一種就是立井了。

也就是林西煤礦采用的下井方式。

因為煤層較深,配上絞車拉著罐籠運輸工人最為合適。

武長風等人進入罐籠後,繩索下放,猶如電梯一點一點到達下井口。

巷道掛著防爆電燈,視野尚可。

就是主巷道灌入的大風,吹的武長風直打晃。

悶頭行走半個小時。

七拐八拐,進入掌子麵,一台重大50多噸的掘進機停在煤石中。

劉科長拿著木棍,氣惱的敲著掘進機蓋板:“來來,你修!你特麽要是修不好,別想見天日!”

霍礦長斥責:“閉嘴!”

武長風冷笑一聲:“劉科長,擋人財路,殺人父母。和我杠沒有用,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才是正途。”

“我在重申一遍!我沒有吃回扣!”劉科長臉色漲紅,惡狠狠瞪著。

武長風聳聳肩:“與我有關係嗎?你站在不該站的位置,擋著我了。”

“起開!操作台打不開了!”

武長風一把推開這個礙事的家夥。

隨手招呼維修工:“把蓋板拆下來。”

沒人動……沒人響應。

個個左顧右盼。

你個外來人指揮國企員工幹活?

你是個der啊!

霍礦長一腳踹在維修工屁股上:“幹活!媽的,真是慣的你們臭毛病!”

維修工脾氣也是橫:“我想要幹活的時候,誰都攔不住我。不想幹的時候,誰都攔不住我!”

劉科長默默給他點了讚。

在國企,員工吊你,是給你麵子,你是領導。

不吊你,滾一邊去吧!

你還能開除我咋地,老子可是正式工。企業裏響當當的主人啊!

霍礦長被掃了麵子,來回渡步指著鼻子叫罵。

武長風懷抱雙臂說道:“大礦長,咱們辦公樓的廁所衛生條件不咋樣啊,為什麽不抽調幾個員工去好好清理一下呢?”

霍礦長馬上反應過來,也不氣惱了,反而大笑:“你們幾個,職務發生變更。去好好清理廁所,也是為礦區做貢獻,快滾吧!”

幾個維修工感覺一陣惡心。

這武長風咋這麽卑鄙無恥!

淨玩埋汰活!

哪有正式工去打掃廁所的?這不是玩人嗎!

以後出門還怎麽見人?

眼光紛紛瞄向劉科長:怎麽搞?給個話啊!

大家都是聽你的讒言,對著幹。

你升職,大家吃香喝辣。

尼瑪,現在都要吃屎了,都是給個主意啊。

劉科長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大礦長,他們隻是一時糊塗,比較排外也是可以理解。”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擰幾個螺絲都不會嗎?”

維修工紛紛掏出工具,三下五除二將蓋板卸下來。

武長風看了一眼內部。

兩排多路閥和各種小零件,加上密密麻麻的油管交織。

沒有漏油的地方,武長風上一世雖然讀是的機械。

但具體到各種各樣的設備上,還是有一定差別。

盡管原理是相同的,但一些特殊構造的零件也不是書本上能看到的。

按照90年代商業故事的記錄,林西煤礦的進口掘進機的表麵故障在漲緊閥組上。

而內在原因還有一個梭閥。

更深次的原因是液壓油被汙染了。

為了確定故障點,以免發生偏差,武長風讓工人啟動設備。

油泵在電機的帶動下,嗡的一聲響。

晃動操作杆,設備一動不動。

得到確認後,武長風有了底氣。

招呼一個維修工過來:“我來考校你一下。”

“你考校我?你算老幾?”維修工大大咧咧,一臉不服。

武長風笑嗬嗬的說道:“我在你們煤礦排不上號。但是,我有能力讓你掏大糞!”

“這個不好辦。”霍礦長很是懂事的接話道:“農家肥都被人買斷了,但也可以爭取下。”

維修工腮幫子咯咯作響,又鬆口氣:“您說,考校我什麽?”

“履帶漲緊是哪個閥組供油?”

武長風是真不知道漲緊閥在什麽地方,但漲緊閥隻有一個功能,那就是給履帶調節寬緊度。

這是一個維修工必須知道的東西,要時不時對履帶進行調整,以免在掘進的過程發生跑偏現象。

“就是這個。”維修工指著一個白色閥組。

“拆下來,把閥芯抽出來,用柴油清洗。”

這一次指揮,維修工不敢造次了。

誰也不想再被武長風惡心,老老實實幹活。

劉科長恥笑:“洗洗就完了?如實這樣,島國工程師怎麽會收取10萬美金維修費?誰也不是冤大頭!”

“瞎貓碰死耗子吧,我看你要折騰到何時。”

“屆時咱們林西煤礦丟臉丟到國外去了!”

“第一印象就是相互不信任,這可是危機公關啊!”

“唉,反正梁子已經結下了,還好我和他們關係不錯。出麵緩和的事情,還得交給我,大礦長,您說是吧?”

“老劉,你要是覺得林西煤礦裝不下你,你大可以向上走礦務局路子,你不是有人做靠山嗎?”

霍礦長臉色不善,繼續噴:“在井下嘰嘰歪歪,也不怕煤灰堵著嗓子眼!”

兩人針鋒相對,嗆嗆的煩人。

武長風沒工夫場合,盯著工人清洗閥組。

不一會。

黑色的膠質物被洗出。

維修工一愣,捏起一小塊,滿臉疑惑:“這是什麽玩意?”

“你問我?交學費我就告訴你。”武長風回答。

維修工切了一聲:“關老子什麽事!愛啥啥,也不影響我喝酒。”

“好想法。”武長風豎起大拇指:“裝上吧。”

閥芯裝回,閥組按回去,將拆下的膠管按上。

武長風點點頭,“通電,啟動。”

劉科長這一邊繼續嘲諷:“糊弄完了?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洗出來10萬美金的!”

“出了醜,別怪我罵人難聽!”

霍礦長拉過武長風小聲問道:“有沒有把握?我都壓在你身上了!”

“什麽意思?”武長風愣了愣。

你們兩個背後下了什麽賭注?

霍礦長眉宇間洋溢著煞氣 :

“你要是能修好,我就地擼了姓劉的!業務不精,領導能力拉胯,下層員工教導不嚴,隊伍紀律鬆散。”

“總之,借著這個由頭,我要幹他!上麵有人保著也不好使!”

武長風微笑頷首:“那就祝賀大礦長旗開得勝,先下一城。”

“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