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走著瞧
“不可，不可。”武長風做出為難狀：“怎麽能用公家的印刷廠呢。這不好吧？”
“好不好要分情況。”鄭局長語重心長的說道：“柳女士為赤水縣教育事業操心盡力，這份功高苦勞大家都看在眼裏。”
“區區代工幾個包裝盒能有什麽問題？”
“我拍板了，不能讓柳女士為點小事而煩心不是？”
武長風額了一聲：“鄭局長，您真是我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啊！”
“這樣，代工的費用一分不少，助學金的發放條件你看著辦，我們相信鄭局長的工作能力。”
武長風又放下一萬塊，作為包裝盒定金。
“說實話，我不應該收你錢的，但財務那邊不好走賬，追查下來咱們都不好交代。”
武長風和鄭局長又寒暄一會，握手告別。
回到工廠，武長風比劃一個手勢：“搞定！”
柳條豎起大拇指：“你可真厲害，不過……我有一個疑問，咱們是不是吹牛波吹的太大了？”
“百萬助學金啊！你打算真給？不給，那可是官方口子，捏死你太容易了。”
“給了，我們哪來那麽多錢？”
武長風坐在沙發上，雙腿一搭：“拿我的錢哪有那麽容易？”
柳條瞬間變臉：“那我呢？我拿錢也不容易吧？”
“我們是一條繩的螞蚱，少不你的。”
武長風起身就走：“沒事去車間逛逛，試著參與管理，跟不上我的腳步，隻能把你淘汰。”
“你幹嘛去？”
“還債啊！”
武長風回到家。
冷冷清清，自從工廠運轉，這幾日都在工廠吃睡。
家中灰塵遍地。
沒有任何人員走動的痕跡。
看來自己的媳婦還在鄉下賭氣呢。
幾嗓子召集來債主。
武長風也不墨跡，一邊收回欠條，一邊將債務清算。
債主們狐疑的反複查看鈔票。
武長風沒好氣的說道：“都是真的，還能印假錢不成？”
“關鍵是你太鬼了，誰知道耍什麽花招？”
“你怎麽賺來的錢？這才幾天啊。”
“你小子走狗屎運了？帶帶哥幾個唄？”
武長風揮揮手：“拿錢走人吧，否則我還得向你們借錢吃飯。”
債主們立即轟散。
回到工廠，柳條正陪著柴局長視察車間。
好家夥，前擁後擠，好不熱鬧。
武長風差點笑了，多大點工廠，搞的以為大領導大駕光臨似的。
賴得搭理，柳條自然能應付，轉身就走。
“武長風，過來過來，還想躲著我不成？”
柴局長伸手招呼著。
“呦，這是什麽風把柴局長吹來啦？”
武長風笑嗬嗬的說著。
“咱們去那邊談。”
柴局長離開眾人，和武長風來到角落。
“你問我什麽風？我告訴你，舉報之風！”柴局長板著臉。
武長風歎一口氣，該來的還是會來。
武長風說道：“柴局長，這可是柳女士下達的命令，她的經商思維和我們不一樣，不看麵子，隻看價值。”
“別跟我扯這一套，我的職工說是你決定的。我不管你是柳女士的爪牙還是代言人。你違反了協議知道嗎？”
柴局長接著拋地置聲：“那三個員工必須給我安置妥當了！”
武長風義正言辭：“領導，協議是協議，道理是道理。你可以問問其他職工，我有虧待過他們嗎？”
“我好言好語給大家漲工資，這三個人非但貪得無厭，還帶頭鬧事！”
“對待毒瘤該怎麽辦？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殘忍無情！”
“否則我這隊伍怎麽帶？吃一口肉便想要一頭豬，你怎麽滿足他們的胃口？”
“難道要從自己身上割肉喂飽他們嗎？”
“我們是私人企業，講究利潤，一毛一分都要砸在正當實業上。”
柴局長皺眉看著武長風。
雖然話糙理不糙。
但有些事情不能這麽幹啊！
如果都將職工開除了，那社會上將出現大量無業遊民。
當前社會一方麵抓經濟是不假，但“穩”字也是國家重中之重。
在一些衰敗的重工業城市，下崗的冒頭已經出現了。
當地主管政府焦頭爛額。
如果這個拖拉機廠出現職工被開除，上麵領導無動於衷，屁都不放一個。
以後其他附屬三產廠長紛紛效仿怎麽辦？
那豈不是亂套了嘛！
柴局長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們追求利潤沒人說什麽。但我們礦務局追求的是穩！”
“大局，大局觀啊！你把視野放大了行不行？”
武長風回道：“我理解柴局長的意思。但穩字的基礎是什麽？”
“是員工有活幹，有錢賺！”
“如果這三個工人回來，鼓動大家要求更多，攪亂當前生產秩序，那結果是什麽？”
“大家都玩完！”
武長風突然加重語氣，大聲喊道：
“柴局長，我再重申一遍柳女士的意思：礦務局有權終止合同，我們也有權撤資走人！”
這一聲大喊，將車間內正在兩耳不聞窗外事，熱火朝天幹活的工人嚇一激靈。
什麽？
武廠長要撤資？
那豈不是意味著剛剛賺了兩天好錢的日子就要離去了？
這……
這可不中啊！
前有劉科長阻三道四，後有你柴局長搞事？
雖然你是大領導，但也要為職工的生活著想啊！
職工們紛紛放下手中活計，一窩蜂的衝了過來。
“柴局長，你們之間有不愉快？”
“可不能這樣啊，我家孩子在江城上高中，還想買個自行車代步，都指著這份工作呢。”
“柴局長，我人微言輕，但我要說一句，您一個月八百多塊的工資，是不是有種為何不食肉糜的思想？”
“我家一年半載吃不上幾回肉，砸我飯碗，我就去煤礦跳井！”
“如果武廠長撤資，我別錢沒有，去省城的路費還是能湊出來的！”
柴局長被工人一頓噴口水。
他板著臉，小聲惡氣對著武長風說道：“你這是綁架民意！”
武長風聳聳肩：“您作為礦務局這麽多年的領導，可曾綁架過民意？這是民心所向啊！”
“你——”柴局長萬萬沒想到，自己隻想把三個鬧事的工人塞回工廠，沒想到惹了一身騷。
一邊的劉科長拽了拽柴局長衣角：“領導，先安撫下工人，我來對付武長風！”
“你？”柴局長哼了一聲：“自家的廠子，你竟然都能被架空，你還能幹什麽！”
“我已經想好了法子整他，放心吧。”劉科長胸有成竹。
柴局長咬咬牙，深吸一口氣，無奈的安撫下工人。
保證不終止合作關係，這才在工人的怒視下灰溜溜離開。
劉科長笑嗬嗬的說道：“武長風，有幾把刷子哈。”
武長風切了一聲：“勸你不要惹火燒身，小心工人下班回家給你套麻袋。”
“走著瞧！”劉科長指了指，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