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選擇
十月九號，我已經想通了，該讓自己清醒過來了，也許小城市的確是宜居，但現在自己還不是那個“享清福”的年齡階段，我自知倘若自己留在家鄉去發展，那注定是不會有一個滿意的結果，但若是重新回去A市拚殺，也許還能有一線機會。
中午時分，吃過午飯後我就要出門去了，老周開著他的那輛長安CS35載著我和老媽一同前往了高鐵站。
下車後，時間剛剛好準備過安檢了，我卻遲遲不願意進去候車大廳，一股濃鬱的離愁油然而生。
老媽上前給我整理了一下衣領，叮囑道：“Q市你是要回來的，但不應該是現在，兒子，媽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回去繼續努力奮鬥吧！”
本來我心裏是沒什麽的，直到聽見老媽這麽說，而且還是紅著眼圈和我說話的，那一刻，我的鼻子及發酸了。
老周一如既往的嚴肅著一張臉，從車裏拿出一把雨傘遞給我，說道：“我看了天氣預報，說接下來A市會下雨，出門在外，記得帶傘。兒行千裏、萬裏都好，家，就是那把傘。”
“嗯，知道了，謝謝爸媽。”
車站裏提醒過安檢的廣播再次響起，像是這股離愁的催化劑一樣。
“好了，快去吧。”
我進去高鐵站了，帶著父親送我的雨傘，以及母親對我的叮囑。掉進水裏不會死，待在水裏才會死掉，這個世界有太多人和我一樣，甚至是比我還要慘的了，別人不都這樣繼續好好過日子嗎？
失意別失態，人除生死，無大事。踏上高鐵的那一刻，我就是這麽在心裏告誡自己的。
……
晚上，我終於回來A市了，但當我回到寧冰柔提供給我住的公寓時，我才想起來自己昨天把門卡快遞給她了，那地址就是中天集團，也不知道她後來有沒有去過公寓。
我敲了敲門，發現沒有動靜，可正當我拿出手機準備給寧冰柔撥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公寓的門突然就開了。
“電子眼那我看到是你了，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說話的人不是寧冰柔還能是誰呢？此時她穿著一身睡衣，當她留意到自己的穿衣時，頓時就臉色變了，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好。
“那，那什麽，我先去換一身衣服，回，今天下班回來的路上沒帶雨傘淋濕了，我上來拿東西就順便洗了個澡。”說完，寧冰柔一溜煙就轉身進去屋子裏了。
我沒有馬上進去屋子裏，而是等到她換好了衣服出來了，我再進去屋子裏。
兩人坐在彼此對麵的沙發上，屋子裏的氛圍變得有些微妙而尷尬。
“我……”
更尷尬的是，我們兩人居然異口同聲發話了，我訕笑了一下，連忙繼續道：“你，你先說。”
寧冰柔先是沉默了一小會，臉上的神色很快就恢複到了從前的“霸道女總裁”模樣，“你這次回來是收拾東西回老家，還是留下來？”
“還是回來A市吧，在老家待了半個月，也許那種‘養老’的生活的確不適合我，或者說，現階段還不合適我。”
“看來你這是想通的。”寧冰柔的臉色緩和了一些，轉而看著我繼續問道：“那我給你的Offer，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這個……”我想了想，回道：“你覺得我們是朋友嗎？”
寧冰柔有些意外我為什麽會這樣問她，但還是點頭道：“我們是朋友，但你如果因為這一點才讓你有所顧慮去中天集團工作的話，那你完全可以打消這樣的顧慮，對公就是對公，對私就是對私。”
“不，不是，我當然相信寧總可以做到這一點，我，是這樣……”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把羅莎之前找我幫忙接手繁星音樂餐吧做廣告營銷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寧冰柔也是認識羅莎的，兩人也可以算是普通的朋友了。
解釋完後，我繼續道：“我這不是才剛回來A市嘛，現在也還不知道羅莎她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情況，如果她真的已經把繁星給盤下來了，我會選擇過去幫她的忙，羅莎這些年幫過我不少忙。”
寧冰柔思索了一小會，說道：“你剛才說，我和羅莎幾乎是同一時間找的你，但你的優先選擇是她那邊。”
這是陳述句，隻是描述了這件事情，而不是拋出疑問，寧冰柔在這個話題上也隻是說到就這裏就沒有說下去了，要不然尷尬的人可就是我了。
我笑了笑，說道：“明天我會找個時間和羅莎詳聊一下，看看是什麽情況，那個，我會盡快給你明確答複的。”
“好，我知道了。”說罷，寧冰柔拎著自己的小挎包從沙發上起來，沒有一絲猶豫走出了門口，不過門卡還是留給了我。
她走後，我呼出了一口氣，隨後走到陽台那點燃了一根煙，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有些許緊張，難道是因為寧冰柔身上有那種天然的“霸道感”，所以才會讓我有緊張感？
算了，不琢磨了，抽完這根煙就趕緊洗澡睡覺吧。
……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不過看時間也就八點多而已，即使離職之後，生物鍾也沒有改變。起床後，我給羅莎打了個電話過去，電話裏的她還是迷迷糊糊的，我說過去找她聊聊接手繁星的事情，羅莎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了。
羅莎表示：讓我去她的出租屋那邊聊聊，繁星現在還沒有營業，順便讓我給她帶一份早餐過去。
大半個小時候後，我拎著兩份湯粉來到了羅莎的出租屋，兩人並排坐在沙發上吃早餐。
“姑奶奶，你可是一點也不把我當外人啊，素麵朝天就算了，睡醒頭發你也不梳一下，瞧瞧你後麵那頭發，看著跟個雞窩一樣。”我看著羅莎這樣子，無奈的笑著說道。
羅莎嗦了口粉，滿不在意的說道：“這有什麽的，你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我這個樣子了啊。”說話間，她還從我碗裏順走了涼快粉腸，一共才那麽三四塊。
“對了，你回家這半個月，到底是什麽讓你想明白了，從而殺回A市啊？”羅莎說話時的那激動的樣子，看起來她比我本人還要熱情多。
我淡然一笑，說了句雲裏霧裏的話給她：“是認清，是看淡，是無所謂，是順其自然。”
羅莎白了我一眼，說道：“神神經經的，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樣啊？不管怎麽說，解決生存問題才是最先要去處理和麵對的。”
“現在就兩條路選擇咯，一個是你如果接下來要自己做繁星這家音樂餐吧的話，那作為好哥們，我肯定是過來幫你的啦。另一個是……寧冰柔之前找過我，說讓我過去他們中天集團上班，不過我肯定是會優先選擇你的啦。”說完，我手肘了一下羅莎的肩膀。
羅莎突然變得有些猶豫了，她沉默了一小會，笑著說道：“我也還不知道，之前我不是和你說我們老板準備結婚移民出去嗎？但是好像暫時沒有下文了，要不然你就先過去中天集團上班吧，隻要是在A市的，傻子都知道中天集團是一家多大的公司啊，上著班先唄。”
輪到我愣住了，“莎莎，你真這麽想的？要知道，我如果去了中天集團那邊上班的話，就算到時候你接手了繁星，我也不沒辦法馬上走得開身過去幫忙的哦？”
“真的啦，我那事啊，估計八字都還沒一撇呢，更何況，我可沒錢雇你這尊大神，哥們窮，你也窮，所以還是先去上班吧。”
“你……”
“行了！”羅莎瞪了我一眼，“婆婆媽媽的，就這麽定了，趕緊吃粉，瞧你碗裏的粉，都快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