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父子談心
下午四點多，我回到了我的故鄉Q市，我沒有和老周他們說自己已經回了家的事情，所以到了高鐵站也是自己搭車回家。
路上在菜市場那邊下車了，家的附近這邊就有一個菜市場，尋思著幹脆買點好菜回家吧，總不能空手回家。
我買了一大塊牛排和兩斤的生蠔，以及一些排骨、青菜之類的，還有一袋子水果，這些東西兩老喜歡吃的。
菜市場走回家裏的那一段路也就幾百米，回家的路上有一塊小的菜地，旁邊的小池塘正有幾隻小鴨子在悠哉悠哉地“嘎嘎叫”，要是在以往我肯定會覺得這玩意叫的聲音很煩躁，但現在我卻很享受這些的鄉村氣息，在大城市裏也就隻有汽車尾氣和鳴笛聲了。
隻見家的門口走出一個中年婦女，手上還拎著一把小小的鋤頭，那不是老媽還能是誰。黃昏下的陽光落在老媽的臉龐，臉上的皺紋看起來似乎加深了。
“媽，我回來了。”
“喲，東黎，你，你怎麽現在就回來啦？”老媽見到我回來了，又是驚喜又是疑惑，“哎，小沈呢？怎麽她沒和你一起回來的？”
我走到老媽的旁邊，收起了她手裏的那把小鋤頭，擠出笑容說道：“媽，你也別忙活了，我已經買好菜啦，咱們進屋說吧。”
進去了屋裏，老媽給我倒了杯水，“你爸剛出去了單位一會，不過沒什麽事情忙，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老媽把菜拿進去廚房，還不忘念叨著：“嘿喲，你這孩子，回來就回來，怎麽還買了這麽多菜，咱們仨吃得完嗎？這不浪費錢嘛。”
“媽~這菜買了不就是吃的嘛，怎麽能叫‘浪費錢’呢？吃不完就慢慢吃唄。”說罷，我怕老媽等下會繼續詢問起我和沈玥的事情，所以就一溜煙的上去了二樓房間。
當我在房間裏鋪床的時候，老周回來了，我也趕忙下去，本想著一起做飯的，但老周和老媽都不讓我進去廚房，說是讓我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好，晚一點就可以開飯了。
相比起老媽，老周見我回來了倒是沒什麽意外的感覺，他也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
……
晚飯開始了，吃飯時，我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老媽已經問過我兩三次關於沈玥的事情了，索性，我把筷子放下，給老周和我自己的杯子分別倒上了酒。
我深吸一口氣，坦白道：“那個，老周，老媽，我和你們說個事情，待會你們倆別著急哈，就是……我那個，和沈玥已經分手了，她，也走了，沒有留在A市。”
果然，最先激動起來的就是老媽了，“什麽？！東黎，這咋回事啊，上次你帶小沈回來不是好好的嗎？怎麽這麽突然就分手了？”
我苦笑一聲，說道：“媽，哪有什麽好好的，很多東西都隻不過是表象看起來很好，實際上真實情況怎麽樣隻有本人心裏最清楚，我們，確實是分手了，沒有回頭的那種，她也因為工作調動，去了帝都那邊發展了，所以……以後就不要再提起她了。”
老媽一聲歎息，沉默了會繼續道：“前兩天，你鄰居三審還在問我，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的事情，那會我還以為真的快了，隻是沒想到這次回來你就和我說了你們倆分手的事情，唉……可惜了。”
這時候，一直沒有表態的老周終於發話了。
“我倒不覺得可惜，東黎和小沈其實性格是不那麽合適的，雖然我們做父母的見過她的次數並不多，但有些東西是能看得出來的。之前沒有和你說，那是因為看著你們倆都認定了彼此，子女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們倆要是一起結婚了，我們兩老也肯定是支持的。”
老周的這番話讓我感到無比的意外，接著老周在我驚訝的表情下，他放下了筷子拿著酒杯喝了一口，繼續道：“我估摸著你小子也是剛和小沈分手了不久，要不然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既然已經無法挽回了，那就把心思放在剛放在的地方上。”
老媽見老周這麽說，剛想著插嘴說兩句，但被老周製止了，老媽隻好收拾起碗筷進去了廚房，現在飯廳裏就隻有我們父子倆了。
我們父子倆又喝了兩杯酒，而我率先從煙盒裏拿出一根煙遞給老周，他瞪了我一眼還是把煙接了過去，嘟囔了句“臭小子，少抽點”。
飯廳裏，煙霧四散，酒意上頭，那股情緒又上來了。我看著那煙霧飄飄，忍不住開口了。
“爸，我們讀了那麽多年的書，走了那麽多的路，懂得那麽多的道理，可為什麽還是偏偏有那麽多人依然過不好自己的一生呢？您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老爺子嘴裏叼著根煙，皺起眉頭吸了一口煙，淡然回答：“讀書教會你的不僅僅是知識，最重要的是讓你去學會怎麽去學習和思考方式，你讀了那麽多年書，難道沒聽說過一個詞語叫‘學無止境’嗎？人生也一樣，你所走過的路就是在學習，就是在成長和經曆，那也是一場修行，區別在於：讀書有‘畢業’的說法，但人生可沒有，如果你認為懂得很多的道理是為了讓自己可以過得更好，那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的思考方式。”
父親的話，我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我不想讓話題搞得那麽沉重，於是笑了笑說道：“老周，既然現在什麽都說出來了，那我順便再和你商量個事唄，就是……我工作也辭了，在A市漂泊了三年多，依舊是這樣，要不然我回來Q市發展吧，您單位有沒有什麽合適我的崗位，看看能不能把我給塞進去。”
老周的表情依然沒有什麽變化，還是那淡然的語氣說道：“如果你不甘心回來小城市發展那就不要說這樣的話，如果你真的想要回來發展，那工作就自己去找。遇事先靠自己，不要總想著依靠其他人。”
我張了張嘴剛想繼續說話，老周已經站起身來了，背對著我說道：“有時間就去幫你媽洗碗吧，村裏晚上要開會，我得出去一趟了。”
老周不僅是在單位上班，還在村裏當著一個村委，要論關係其實還是有一點的，隻是老周的性格是不可能幫我做這些事情，當然了，我自己也沒有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