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血淚
在莫枯的生命之中，有三個最重要的人，一個是他摯愛的母親，第二個是他至親妹妹莫喜。
還有最後一個就是他最為尊教的大哥煉千魂。
莫枯永遠都記得那一天。
一個盛夏的傍晚，天魂鎮的傍晚依然如往常一樣安靜，清風傍著蟲鳴，在他們家稍顯破舊的小屋外輕鳴，讓人心情放鬆。
莫枯今天心情格外的好，淩晨時分，他潛入一個惡霸家中，用戰魂吸血蝙蝠吸幹了一個肥胖的惡霸的鮮血。
拿到了全部賞金之後，莫枯買了很多東西，都是娘和妹妹喜歡的東西，同時他也買了很多吃食，他想要慶祝一下。
隨後他便請來了煉千魂來家裏做客，煉千魂依然是一幅雲淡風輕的樣子，他還是麵帶微笑的翩翩公子。
莫枯一直敬佩煉大哥，他們一家對於這位恩主都非常尊敬。
這一天大家都很高興，直到夜晚來臨之前，莫枯與煉千魂談笑著……
莫喜似乎對煉千魂似乎總是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不過莫枯卻總是不以為然，煉大哥生的如此好看，人也如此善良。
真是搞不懂，妹妹怎麽會有些怕他？
因為高興，煉千魂竟然還親自下廚，為他們一家做了幾個小菜，抬上了桌子，這讓他們一家受寵若驚。
趁這個空閑，莫喜偷偷跑到莫枯麵前，小聲的提醒莫枯，“哥，你小心煉大哥，不要多喝酒，別貪杯誤事。”
莫枯隻是笑笑，便答應了，妹妹的話，莫枯一直都喜歡聽。
隨後，菜上了桌，他們一家三口與煉千魂就像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吃著。
吃著吃著，莫枯就感覺有些不對。
他頭腦昏沉，困得厲害，就連魂力都開始渙散，似乎眼睛都睜不開了。
難道是醉了？
莫枯有些不解，自從達到天魂境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醉過了？
而且，今天因為妹妹的提醒，他並沒有多喝啊？
搖了搖頭，眼睛犯困，莫枯看到了煉千魂的笑，那笑容很淡，很好看，卻似乎有些冰冷，冷的甚至有些殘忍。
“煉大哥，我這是怎麽了？你別這樣笑，我感覺有點冷。”莫枯感覺頭重腳輕，想要運轉魂力卻突然發現魂力渙散，根本無法凝聚起來。
莫枯心中升起不安，讓他內心感到冰寒，“莫非是中毒了？”
“沒什麽？”煉千魂聲音低沉，“唉……，你的確中毒了，這是絕魂散，其實我也不想這樣，莫枯，我會這樣做全都是因為你，你成長的太快了，快的讓我有些害怕。”
“我不明白。”煉千魂的話讓莫枯心中升起一種極為強烈的不安感覺，“煉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煉千魂嘴角依然掛著微笑，向莫喜招了招手，“過來，喜兒，到煉大哥懷裏來。”
剛滿十六歲的莫喜乖巧的坐到了煉千魂的腿上，莫母先是震驚，而後便鎮靜下來，她陪笑著，幫煉千魂到上一杯酒，小心翼翼的說道：“煉大人，我兒子女兒做錯什麽，我這個做娘的會好好教訓他們的，您大人大量，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們苦命的一家。”
“喜兒很好，我真舍不得殺她，她每天拚命修煉魂力，就是想為我供應更多的魂力，讓我高興，不過很可惜，莫枯，我知道這件事遲早瞞不住你，你又成長的太快了，所以我不得不這樣做。”輕輕搖了搖頭，煉千魂輕輕的撫摸著莫喜烏黑的長發，歎息道：
“你們都很好，你們也都沒做錯什麽，要錯也都是我的錯，是煉大哥對不起你們。”
莫枯使勁搖頭，驚慌與憤怒讓他清醒了幾分，他苦苦哀求，“煉大哥，你放開我妹妹，她還小，我這裏有錢，我全給你，我也可以為你做事，我甚至可以把我的命都交給你，我很忠誠，我發誓絕不會背叛你的，而且我敬你為大哥，你，你豈能如此？”
煉千魂輕輕抿了一口酒，白皙的麵容依舊英俊，他輕歎道：“我說過了，你成長的太快了，你應該還不知道，你妹妹早就是我的人了，這裏也隻有你不知道而已。”
莫枯錯愕的看向娘與妹妹，卻發現她們都已經羞愧的低下了頭。
“今天，該結束了，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我太了解你了，一但你知道了我與你妹妹的事情，你就會失去控製，你會發瘋的，而且，我也需要你的靈魂魂力，所以我不能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我不得不殺死你們。”煉千魂輕輕放下酒杯，從懷中拿出一柄閃動靈光的匕首，小心的擦拭著，將匕首擦拭的一塵不染。
“這是魂器，可以吸收你們的鮮血，祝你們一路平安。”右手輕輕拿起匕首，他用冰冷的左手輕輕撫過莫喜已經發白的臉蛋，落在她的脖子上，將莫喜烏黑的長發慢慢捋到肩後，露出莫喜白皙的脖頸。
隨著呼吸的起伏，莫喜渾身顫抖，卻一動也不敢動，她雙目緊閉，輕咬嘴唇，她已經害怕至極，想起了消失的小虎子，她終於確定了她的猜測，忍不住問道：“小虎子也是被你殺了？”
煉千魂輕聲道道：“他太聰明了，我不得不殺了他。”
眼淚卻不爭氣的從莫喜的眼中流出，流過臉頰，從雪白的脖頸上流淌滴落而下，身體瞬間失去了力量，“小虎子，虧你還一直把我當作姐姐一樣看待，是我害死了你。”
莫枯握緊了拳頭，懇求道：“煉大哥，你先放開妹妹，有什麽事情我們好好說，行嗎？”
“我把我的魂海打開，讓你隨便烙印，這樣總行了吧？”莫枯的語氣幾乎是在哀求。
煉千魂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
突然，他猛地睜開了眼睛，臉上出現了一抹猙獰的笑容，冷冷道：“不行。”
唰……
白光一閃而過，煉千魂手中的匕首在莫喜的脖頸上猛地劃過……
一條白線在莫喜的脖頸上留下一條泛白的印痕。
莫枯的記憶在這一刻定格，定格的畫麵是妹妹睜開眼睛的瞬間，莫枯並沒有看到驚恐害怕，而是看到了淡然和那一絲不舍，其中還有解脫。
妹妹想要開口說話，卻隻能微微張嘴，鮮血從她的口中流出。
噗……
下一秒，鮮血從莫喜的脖頸處噴薄而出，噴在了莫枯的頭上臉上，莫枯徹底慌了，他大叫著。
“不要，妹妹，喜兒……”隻感覺天旋地轉，莫枯猛地撲向煉千魂，卻隻是掀翻了放滿了小菜的方桌，便跌坐回去。
他中毒太深，身體已經無法行動了。
“喜兒。”莫母也已經憤怒的撲了過來，煉千魂反手揮出，匕首猛地刺進了莫母的心窩。
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莫母慢慢軟倒了下去。
眼中全是絕望。
“娘……！”
“我要殺了你。”莫枯感覺意識逐漸在模糊，但那種極致的仇恨卻讓他積壓已久的怨恨如決堤的大壩向外噴湧，那是從出生就積壓的憤怒情緒，此刻徹底開始爆發。
“我要把你千刀萬剮，我要，生吃了你。”
這時，莫枯看到了妹妹白皙的脖頸上，那條被匕首劃過印痕之上，紅色的鮮血還在如泉水流淌而出，莫喜的眼中慢慢失去了神采，變得暗淡，無光。
莫枯雙目赤紅如血，跌倒在地上，他慘叫一聲，雙手抓地，爬向煉千魂。
雙手在石地上磨撕出一條條駭人的血印，他想要將煉千魂撕成碎片。
“煉千魂，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告訴我，為什麽？”
“為什麽？”
張開口煉千魂在莫喜的脖頸上吮吸，將汩汩流淌的鮮血吸入肚中，突然，一條盤旋著的大蛇從煉千魂的身體之中浮現出來，正是戰魂吞魂蝰蛇。
大蛇張開血盆大口對著莫喜輕輕一吸，一團潔白的霧氣從莫喜的身上被吸了出來，被大蛇吞入了嘴巴，蝰蛇滿足閉上眼睛，似乎回味無窮。
莫喜白皙的皮膚迅速的暗淡下去，一雙美麗的眼睛變得漆黑空洞，就像一支絕美的玫瑰花迅速的凋零，被吸幹了水分，漸漸枯萎，再無生機。
煉千魂鮮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目光變得更加寒冷。
做完這一切，煉千魂這才滿意的看向爬向自己的莫枯，冷冷道：“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讓你死也能死個明白，不為什麽，隻因為我需要血魂修煉，最好的選擇便是你這種天賦極高，魂力修為也還不錯的魂修，而且，其實你的妹妹也是一名天賦極高的魂修，隻是她沒有告訴你而已，不過她的魂力都用來供養給我修煉了。”
煉千魂回味無窮的舔了舔血紅的嘴唇，輕笑道：“一開始，你不過是我選中的血食而已，要不是你妹妹一再哀求，我根本不想教你魂道修煉功法，不過我真沒想到，你還真有些天賦，竟然修煉起來如此快速，我不明白，像你這樣的賤命，怎麽可能比我修煉的還快，所以，我不能等你成長起來了，我要吞了你的魂力，戰魂。莫枯，能成為我的血食，你的身體與魂力都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你應該感到欣慰才對。”
“煉千魂，你……，你混蛋？我要宰了你。”莫枯感覺身體被極度的憤怒給點燃了，就像一個塞滿了火藥的木桶，就在剛才，他的靈魂被煉千魂的話給徹底點燃了。
他要爆炸了。
“哈哈哈哈……”
莫枯躺在地上，全身顫抖，他突然大笑起來，他想哭，可是，莫名其妙的，他竟然開始大笑，笑的有些癲狂。
煉千魂突然發現莫枯的身體上出現了一道血紅光，這道血光包裹了莫枯的身體，一個虛影整在凝聚。
眼前異象顯然是出乎煉千魂預料的，莫枯中了絕魂散，不可能凝聚戰魂，他失聲道：“不可能，你中了絕魂散之毒，不可能凝聚魂力，更不可能凝結戰魂？”
一個血色戰魂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莫枯的身體周圍，將他全身包裹，慢慢顯出形狀。
莫枯緩緩的站起身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憤怒點燃了他的身體，讓他的戰魂發生異變。
他此刻腦子一片空白，就隻有一個念頭。
生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