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請客吃飯

甚至在兩家富麗堂皇的古玩店,我連門都進不去。

門口的保安一見我穿著打扮不像是能在他們那裏消費的客人,直接趕我離開。

這一刻我明白了昨天李鐵說的話,身份和圈子,我的身份連在這裏谘詢的資格都沒有。

中午回到旅館,我既憤怒又憋屈。這裏跟村裏跟鎮上都大不相同,人還是一樣的人,但是很多人的行為處事都讓我陌生,也讓我迷惘。

我躺了一下午,思索著如何在古玩街打開門路,買一套西裝?將自己裝扮成有錢人的模樣?

好像這是唯一的辦法。

到傍晚,李鐵回來了,他一回房就對我說道:“二狗,下午王頭把我喊過去,讓我務必明天把你喊來,他要請我們吃飯。”

“我當然是陪襯的,他要請的是你。我可是給他答應了,你看在我麵子上可得答應。”

他笑著說道,遞給我一根煙。

我坐起身來,接了煙,對他翻了個白眼,說道:“我都離開碼頭了,他請我吃飯幹什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這人啊,咋說話呢。人在社會上走,哪有不交際的道理。我琢磨是王頭覺得你這人值得交往,所以才請你吃頓飯緩和下關係的。”

他白了我一眼,然後拍了拍我的胳膊,道:“我就當你答應了啊,明天中午我來喊你。”

“行吧,我給你麵子。”我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第二天中午,我們來到碼頭附近的飯店,王飛在這邊開了個包廂。

一共三個人,我,李鐵,王飛。

桌子上挺豐盛的,一共八道菜,還有兩瓶白酒。

“二狗,來,走一個!”

王飛給我倒了杯酒,端著酒杯笑道。

我也端著酒杯喝了一大口,彼此沒營養的聊了一番天,氣氛略顯尷尬。

畢竟我跟他沒什麽聊的,彼此的關係還挺差的。

“二狗,我王飛大你幾歲,說上一句吧。你應該是怪我扣你錢,其實吧我是不得不扣你錢。我做監工的,這一碗水得端平。你的確力氣大能扛貨,但你錢拿的比別人多。時間一長,大家心裏都會有怨氣的,憑什麽你的錢比別人多。”

“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完。”

我一聽就不爽了,我憑本事賺的錢別人怎麽可能有怨氣,憑什麽有怨氣?都是按數量賺錢,我覺得王飛是在胡扯。

他見我要駁斥,擺擺手示意我先冷靜下。

“不患寡而患不均,時間一長大家肯定會覺得不公平,到時候肯定會找我抬工資。這方麵的事情不是沒發生過,你可以問問李鐵,他在這邊幹了好幾年。前年吧,有個魯地的大個子長得虎背熊腰,力氣肯定比你大,他一趟能扛三十包。”

“之後呢?他是被人逼走的。一艘船,船上的貨物是固定的,他扛得多,其他人扛的就少。他賺得多,其他人賺的就少,你說其他人能樂意嗎?我扣你錢,雖然我也得了利益,但大家心裏也會平衡一些。”

王飛看著我認真的說道,同時說了個三年前的例子。

我看向李鐵,他對我點了點頭,顯然王飛說的事情是存在的。

這讓我陷入了沉默,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哪裏都有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連賣力氣賺點血汗錢也有算計和爭鬥。

我喝了一杯酒,二兩五的酒杯一飲而盡,火辣辣的白酒穿過喉嚨灼燒胸膛,讓我莫名感覺舒爽了一些。

“二狗,我今天找你吃飯是覺得你這人不錯值得交往,當然我也有我的目的。”

“古玩街那邊的貨也是走我們碼頭,那邊是我老大雷老虎看的場子,他在好幾家店都有份額,所以我招惹不起。前天的事情給了我一個教訓,需要一個腿腳穩當的人專門負責他們的貨。”

“所以我想到了你,你是我們碼頭腿腳最利索的人。你要是覺得我王飛這個人可交,願意賺錢,那就回來幫我。錢我肯定讓你滿意,你就負責搬運古玩街那邊的貨,錢多活輕鬆,也不耽誤你做其他的事情。”

王飛認真的看著我說道,同時端起桌上的酒杯對我抬起,然後一幹而盡,杯沿朝下,滴酒不剩。

我陷入了沉思,本來我應該一口拒絕,因為我信奉好馬不吃回頭草的道理。

好馬不吃回頭草這句話很有氣勢很帶感,但他說到對接古玩街的貨,又讓我覺得這或許是一個機會。

如果能跟古玩街那邊混熟,套取信息應該會簡單一些。

“二狗,你看王頭都這麽給麵子了,你還考慮什麽?答應吧!”

李鐵在一邊說道,目光期待的看著我。

“好,我答應你。”

我微微點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王飛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們達成了協議,接下來的飯局氣氛融洽,彼此也能說上一些話了。

我們也不是沒有共通的語言,起碼說起小時候的火辣子槍、上樹掏鳥窩、下水摸河魚,大家都有共同的回憶。

“二狗,老李,不是我跟你們吹,當年我一個猛子紮進水裏兩三分鍾都不需要換氣的,出來手上必然帶著一條魚。”

“我在村裏,那是掏鳥蛋的霸主,摸魚界的冠軍,連村口的大鵝遇到我都得繞著走。”

王飛喝的有些高,拍著桌子炫耀他當年的光輝往事。

“那算什麽,掏鳥摸魚我也拿手,而且我還幹翻過一隻黑瞎子。”我也喝的有些高,頭腦昏昏呼呼的,跟他說了一番我在村裏的往事。

“吹!”

“吹牛鼻!”

兩人拍著桌子對我豎起中指。

我也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當我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大腦都嗡嗡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疼的厲害。

腦海裏關於昨天的記憶也是支離破碎,好像為了展示我沒吹牛還在房間裏表現了遇到黑匣子該怎麽對抗,還表演了走位,離開飯店還在路邊給他們表演了怎麽爬樹。

好像我爬樹的時候,下麵還一群人在圍觀,指指點點。

啪——我給了自己一耳光,越想越是羞恥。

“以後不能喝酒了,這搞的……還怎麽見人。”

我臉紅的喃喃自語,此時李鐵已經離開,房間裏就剩下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