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包拯人選
李潯從戴盈的辦公室出來，直奔她的助理邱婷的辦公室，從邱婷那裏拿到製片人唐家河以及導演孔騰的電話，然後回到自己的工位。
此時周瑤正坐在他的工位上，和她的師父王海小聲談論著什麽，見李潯回來，周瑤連忙站起來讓出工位。
王海看著李潯問道：“戴總叫你是為了劇本的事吧？怎麽樣，戴總怎麽說？”
李潯坐會工位，回道：“戴總有些不滿意，說需要改。”
周瑤本想回自己的工位，見師父和“小師弟”談論起新劇本的事，於是也不急著走了，而是目光灼灼地看著李潯。
王海暗暗籲了一口氣。
他看過李潯的劇本，心裏竟然隱隱有種這劇本甚至不需要修改的直覺，哪怕他最是知道戴總從沒有有哪部劇本一遍通過的曆史，哪怕他對戴總對劇本的苛刻要求早就深有體會。
他有些相信昨天戴總當著所有編劇的麵對李潯的誇獎之詞了。
這人確實是一個絕頂天才的編劇，而且尤其擅長懸疑題材。
和天才一起工作是種什麽體驗？
王海隱隱有些知道了。
那是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般的壓力。
而現在，這個天才的劇本也被鐵麵無私一視同仁的戴總要求修改，莫名的，王海覺得心裏的壓力減輕了不少。
原來天才也會犯錯，原來天才隻是天賦高而已，自己在工作中隻需要正常和他接觸交流就行，無需時刻仰視他。
周瑤聽到這個新來的小師弟的劇本被要求修改，頗有些感同身受，去年她剛入職的那會兒，一部劇本往往要修改幾十次才勉強通過的疲憊和無力感讓她至今都刻骨銘心。
不過好在那時候師父王海給了她莫大的幫助，一次又一次地將她從完全喪失信心的狀態中拉出來。
她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幫這個麵臨她去年同樣困境的小師弟。
周瑤誠懇地對李潯說道：“改劇本千萬不能心急，不能戴總說了哪裏不滿意就急匆匆地把那裏整個刪掉，改劇本的第一步，還是要正確地理解戴總的意圖，以及她希望通過修改達到哪種效果。這樣，你把劇本發我一份，我幫你分析分析。”
李潯感激地看了周瑤一眼，然後笑道：“劇本我一會發給你，不過我剛剛已經在辦公室和戴總解釋清楚了，劇本不用改了。”
周瑤和王海一起愣了一下。
“然後戴總答應了？”王海忍不住確認道。
李潯點頭。
王海又道：“然後呢？戴總什麽也沒說？”
他來公司好多年了，還從沒聽說過哪個劇本戴總說改最終沒改卻通過了的。
李潯笑道：“然後戴總說我明天不用來了。”
“嗯！”
“什麽？”
“明天不用來了？”
王海有些詫異地看著李潯。
周瑤則小聲道：“怎麽，戴總就因為這點事就把你給……開了？”
李潯笑道：“那倒沒有，不過，我就說戴總這種說話方式肯定會讓人誤會，我和你們兩個說，我剛剛在辦公室也以為自己要失業了呢，不過還好，戴總隻是讓我去見幾個人。”
王海周瑤都鬆了一口氣，如果李潯隻是因為在劇本修改的問題上，和戴總產生那麽一點小分歧，而被戴總開除，那同樣作為編劇的他們，難免會有些兔死狐悲。
王海又隨意地問道：“你說戴總讓你明天去見幾個人，到底是誰啊？”
李潯回道：“唐家河製片人和孔騰導演。”
“唐家河和孔騰？這兩個可是咱們企鵝視頻的兩尊大神啊！這兩位合作的劇，曾屢打破國內電視劇的各種記錄——等等，唐家河和孔騰？”
李潯點頭。
王海和周瑤對視一眼。
尤其是周瑤，她是看著師父的臉色變了之後，才突然意識到，原來辦公室裏猜測了老半天的那個A級製作的劇本，竟然是麵前的這個僅僅入職兩天的新人編劇的作品？！
他，入職僅兩天，就大概率已經拿下一部A級大製作劇本了？！
……
第二天清晨，李潯到小區外吃了碗豆腐腦和兩根油條，然後撥通了製作人唐家河的電話。
電話接通，對方笑道：“是李潯編劇？我正想打你電話呢，上午十點，日月星辰酒樓，你、我、孔騰導演、還有演員黃周，咱們邊吃邊聊。”
掛掉電話，李潯摸了摸肚子，邊吃邊聊？虧了，他現在已經飽了。
打車來到日月星辰酒樓，這是一家盛唐風格的高檔酒樓，酒樓整體建築采用中式風格，鬥拱、舉折、琉璃、浮雕等中式元素隨處可見。
酒樓門口站著兩個男人，李潯來之前特意在網上查過唐家河製片人以及孔騰導演的資料，所以他一眼就認出酒樓門口的兩個人正式他今天要見的對象。
兩人顯然是在等人，有那麽一瞬，李潯甚至覺得兩人是在等他，可他隨即就明白過來，他雖然寫出了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的劇本，可還遠遠沒有到需要一個頂級製片人和一個頂級導演門口迎接的地步。
想明白這些，李潯迎了上去。
“唐製片、孔導演，你們這是在等黃周？”
唐家河和孔騰看著李潯，唐家河開口說道：“你就是編劇李潯吧？沒想到你這麽年輕，《少年包青天》案情設計精彩絕倫，李編劇才華橫溢啊！”
李潯趕忙說道：“過獎過獎了，唐製片和孔導演都是圈子裏的頂級大佬，我一個後輩新人，以後還要向兩位多多學習。”
唐家河看了看表，對孔騰說道：“快來了！”
孔騰點了點頭。
唐家河轉頭對李潯道：“《少年包青天》項目報上去，不過批下來的不是A級製作，而是B級，單集製作經費隻有100萬元。聽說馬總開始是批了A級製作的，後來聽說了你的履曆，覺得一個新人編劇的第一部作品就上A級製作，單集成本200萬，似乎有些兒戲了，所以建議將《少包》的級別降為B級，剛好你們編輯部一個叫陳昱寧的也上交了一個劇本，並且也得到了戴總的初步認可，所以馬總的意思，把一部A級製作的經費換成兩部B級製作，這次愛奇視頻的《義莊》有前作《仵作》的超級熱度，地瓜視頻籌備的電視劇是人氣超高的IP，這次咱們在質量方麵可能很難超過兩者，所以馬總的意思是，以量取勝。”
說完唐家河仔細觀察李潯的反應，沒想到李潯隻是風輕雲淡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要知道A級製作的編劇提成是B級製作的兩倍，自己剛剛透漏給他的信息，基本上已經可以代表他的收入要減半了，這可是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利益，沒想到李潯竟然這麽的寵辱不驚。
這個年輕人，可不簡單啊！
唐家河朝著孔騰點了點頭，眼神裏的含義再明顯不過。
孔騰跟著點了點頭。
這個年輕人，確實有些讓人出人意料。
計劃中的A級製作變B級確實讓人失望，可是在上輩子經曆過無數次計劃中馬上上馬，卻又突然完全取消的項目的李潯眼裏，這種製作經費降級簡直就是他期盼已久的夢想好嗎？
降級製作也是製作，降為B級他同樣是這個項目的三大主創之一，這可是他在前世追求了畢生的夢想！
不過在唐家河和孔騰眼裏，他依然是三人核心創作團隊中的短板，怕就怕黃周會因為覺得編劇不靠譜兒放棄加入這個項目。
黃周加入與否，對這個項目至關重要。
唐家河也不在賣關子，而是直接說道：“不過事情也不是全無轉機，馬總的意思，如果有黃周這種級別的演員願意加盟劇組，那基本的收視就有保障了，這樣的話，劇本還是可以重新提升為A級的。
黃周不但人氣是國內頂級，演技更是年輕一代男演員裏的第一人，他確實是這部《少年包青天》主角包拯的第一人選。”
“昨天戴總和黃周談了幾個小時，不過最終還是沒談成，戴總的意思，我和孔騰導演和黃周有過合作，彼此合作還很有默契，所以想讓我們再試試，和黃周吃頓飯，彼此再好好談談，看看這個黃周到底還有什麽條件。”
“對了，黃周點名要見一見你這個編劇。”
孔騰轉頭對李潯道：“等黃周來了，你盡量少說話，盡量不要給他留下任何不靠譜的印象，更不要主動說你的高中學曆和好團外賣生涯，這些都會讓人覺得咱們整個項目的不靠譜。”
李潯點頭。
總之就是少說話，多吃菜唄！
這個他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