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攔路犬
剛下過大雨，山路泥濘。
回去的路上，周華洋體會到了“萬物通靈”的神奇，能和萬物對話，像花草樹木等沒有思維，或者螞蟻、老鼠之類簡單生物，隻能隱約感受到它們的情緒。
交流最為順暢的，是肩膀上這隻傲嬌的薩摩耶，隻不過它是個傲嬌的小公主，大多數時候都好奇地掃視周邊環境，沒理會周華洋。
除了交流外，周華洋發現最大的好處，就是能感受到十米內生物的生機。
就靠著這個，在下山的時候，從草叢裏找到了一株十年份的野山參，今後想要采藥，無疑難度大大降低。
小雪站在周華洋的肩膀上，佁然不動，已經到了山坡上，距離村子，也不過三百米遠，從這裏可以俯瞰山村全景。
炊煙嫋嫋，除了四五棟紅磚樓外，大部分都是泥土房，院子也隻是用破木板圍起來。
土地公柳神的傳說，已經可以確認是真的了，柳生村或許在數百年前繁華興盛，可現在早已經落後於時代，是省內十大貧困村之一。
縣裏有心扶持，但……扶持柳生村的代價太大了，山路蜿蜒崎嶇，修路成本遠高於其他村子，據說足足得要七百萬元才夠，昂貴的代價，使得修路計劃無限擱置。
要致富先修路，連通車都難，更別提發展了，村裏一部分人賺了點錢，早早就搬走了，遷到了縣城。
剛到村口，坐在門口抽旱煙的三個老漢，就笑著衝周華洋招手，“采藥回來了？鐵柱有你這麽一個孝順兒子，肯定做夢都在笑，唉，想我那不孝子，一去就不回來……”
“咦，這條狗崽從哪裏弄來的，真漂亮，你臉上的傷是它撓的？”
這三人，跟周華洋家很熟。
小雪掃視三人一眼，收回視線，老神在在地仰著頭。
“陳爺爺，浩哥在縣城幹大事呢，等他發達了，就回來了。”周華洋順著回答，隨即伸手想要摸下小雪的腦袋，被它一爪子拍開了。
他尷尬笑了笑，“它叫小雪，山上遇到的。”
交談了幾句，便往自家方向走去。
身後傳來竊竊私語。
“唉，孝順是孝順，但沒啥出息，鐵柱他們每年萬把塊供他去念大學，村子裏接濟了他不少，還指望他出人頭地，幫村子一把呢，結果灰溜溜地回了村子，一事無成，嘖嘖……這書還不如不念呢。”
“小聲點……好歹是讀書人，比我們有學問啊。”那老漢剛勸了一句，話鋒一轉：“但有時候光有學問不行，腦子不開竅，身子又弱不禁風的，能做什麽？你看周大膽的兒子了，大字不識，靠著蠻力，如今是包工頭了，一年輕鬆賺個十多萬，全家都搬到縣城去了。”
“也是，白瞎了那七八萬元了，現在是種地也不行，進城工作沒點人脈資源，能做什麽？”
若有若無的唏噓聲傳來，周華洋臉色一黯，微攥著拳頭，心中十分憋屈，大部分鄉親背地裏都是這麽議論他的。
心不在焉地走了沒兩步，就聽到了一陣狗叫。
緊接著，小巷子裏，兩條狼狗竄了出來，都有成年人大腿高，一條黃色，一條黑色。
發出“嗚嗚”的威脅聲，齜牙咧嘴。
“喲，這不是我們村的大學生嗎？”嘲諷笑聲從巷子裏傳出，村子裏唯一的二流子周振福負手走了出來。
大腹便便，襯衫包不住他的肚腩，臉上麻子很多，村裏人都是稱呼他，周麻子。
都說狗仗人勢，這個周麻子卻是人仗狗勢，父母在縣城經營小賣部，不去幫忙，愣是求著老爸，買了兩條狼狗，從此就靠著這兩條在村裏橫行霸道，就喜歡圍堵恐嚇小姑娘，村裏人都奈何不了他。
當然如今自己回來，他戲弄的對象就轉向了自己，除了因為“大學生”這個頭銜，欺負起來更有優越感外，還有村裏謠傳周麻子的夢中情人暗戀自己。
“周麻子，好狗不擋道。”周華洋皺了皺眉，這大學生三個字，從周麻子嘴裏說出來，極為刺耳。
“好道讓狗走？”周麻子眼珠子一轉，側開身子，這話是他前不久，從周華洋學來的。
“死胖子。”周華洋低聲罵了一句，準備掉頭繞路，誰讓周麻子有三大狗主子撐腰呢？除了這兩條狗，還有周麻子在城裏混的大哥。
“還敢罵我？上次你運氣好，有小倩幫你，今天誰能幫你？老子就讓阿大、阿二把你褲子咬下來。”周麻子態度囂張，大手一揮。
兩條狼狗立馬就很熟練地一前一後，包夾周華洋，目光凶惡。
它們這麽聽話、熟練，還不都是拿村裏鄉親試驗，訓練出來的。
好人養好狗，這壞人養的狗，能好？
當然，依靠“萬物通靈”，周華洋知道的可不止這個。
這兩頭狼犬，一直在碎碎念著：“肉骨頭、肉骨頭……”
“咬破他褲子，就有肉骨頭吃！”
周華洋臉色一黑，這兩頭狼狗還真是……性子單純啊，可惜遇到了周麻子這麽一個主人。
“嘻嘻，不吱聲，是慫了？”周麻子嘿嘿笑著。
能不慫嗎？看了眼肩膀上的小雪，哪還有冷傲的模樣，渾身毛豎起，絲絲抱住了周華洋的脖子。
周華洋不說話，周麻子笑容越發得意，“這樣吧大學生，你幫我約約小倩，讓她陪我去看電影，我就放過你。”
“嗬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按小倩的脾性，就是跟一頭豬去，也不會答應和你去約會的。”周華洋翻了個白眼。
“你……好啊，給你機會你不懂珍惜，等會兒可別哭！阿大，上！”周麻子氣急敗壞，又是一揮手。
“喂，周麻子你別太過分了，都是自家村裏人，幹嘛這麽欺負華洋？”
“就是，差不多得了，別玩真的。”
附近的叔叔嬸嬸，已經看不下去了，出聲阻止。
“管你們屁事，要不然連你們一塊咬！”周麻子壓根不理會村裏長輩製止。
兩條狼狗屈著身子，已經做出了攻擊的架勢。
“唉……”那幾個叔叔嬸嬸，歎了口氣，沒法阻止啊，這狼狗攻擊性太強了。
前段日子，就有人被咬傷了，賠了點醫藥費，周麻子屁事沒有。
“麻煩了……”周華洋撓了撓頭。
“汪汪！”兩聲狗吠，狼狗直朝周華洋衝來，利牙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