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夠嗎
售貨員急匆匆跑到店長跟前，把剛才王翠的話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女店長看著已經把店內衣服試穿一小半的譚明陽夫妻倆，整個人都不好了。
試穿可以，但如果沒錢還不停試穿，這就不行。
女店長攔住正打算去後麵拿大一號的售貨員，然後邁步來到譚明陽麵前，強忍著心中不悅，冷冷地說道：“我是這家店的店長，我想請二位先把這件毛衣錢結了。”
“著什麽急，等下一起買。”
譚明陽瞥了一眼女店長，然後衝著那名女售貨員喊道：“這款大一號有沒有，有的話趕緊拿來。”
見到譚明陽理直氣壯的模樣，女店長氣的想打人，“實在是不好意思，剛才有人告訴我們，你們無法支付這件毛衣的錢，如果是這樣，請你們離開。否則我會讓市場管理人請你們離開。”
說著，女店長伸手指了指站在店門口，幸災樂禍的王翠。
看到王翠，譚明陽恍然大悟，暗罵王翠真是甩不掉shi，怎麽哪都有她。
譚明陽一臉不高興說道：“你是在懷疑我買不起你家衣服？”
“還用懷疑，譚老二你們借我幾塊錢，自己算算拖了多長才還上？”王翠冷嘲熱諷道：“你們沒錢還試穿這麽多衣服，識相的就自己滾，等市場管理員來了，就不會這麽客氣。”
一想到，市場管理員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譚明陽夫婦趕出的場麵。
王翠莫名興奮起來，甚至很期待能看到這一幕。
“老二，咱們還是走吧。”柳晴眼中閃爍著驚慌的神色，連忙把手中那件衣服放下，伸手輕輕地拽了一下譚明陽胳膊，顫聲道。
“幹嘛要走，等買完衣服再走。”譚明陽倔脾氣瞬間上來，伸手把那件衣服塞入柳晴懷裏，說道：“你試你的。”
見到譚明陽擺出不肯離開的態度，女店長柳眉緊蹙，冷聲嗬斥道：“請兩位立刻離開，否則我就叫市場管理人員來處理這件事情。”
“娘的！”
譚明陽從兜裏掏出一遝鈔票，重重地摔在櫃台上，道：“夠嗎？”
一遝鈔票猶如一記耳光，狠狠地抽在眾人臉上。
“你……你哪來這麽多錢？”
王翠看著這一遝厚厚鈔票，足有上千元，眼中盡是詫異神色。
忽然間，王翠似乎想到了什麽，指著譚明陽說道：“你們千萬別被騙了，這一遝錢說不定是假的……譚老二窮的到處借錢，絕對不可能拿得出這麽多錢。”
女店長朝一旁售貨員瞥了一眼，售貨員會意點頭，雙手嫻熟點鈔。
點了足足三遍，售貨員壓低聲音對著女店長說道：“一共兩千元，全是真的。”
售貨員聲音不大，但所說每一個字，王翠聽的清清楚楚。
這一刻，她慌了。
女店長小心翼翼來到譚明陽麵前，賠禮道歉：“兩位實在是對不起……我為我剛才所說的話向你們道歉，等下你們購買本店衣服，我全部按照最低價給你們。”
隨手拿出兩千元，對方絕對是江州某一位大老板。
而且無論說話，還是行為舉止，譚明陽都透露出成功人士氣質。
這種氣質，女店長曾經見到不少，她相信自己絕對不會認錯。
“可以，我接受你的道歉。”譚明陽笑眯眯盯著王翠，不緊不慢說道：“麻煩店長你幫我問問站在門口那位，如果她不買，就請她離開……不然會影響我心情。”
“好的先生，我知道該怎麽做。”
說罷，女店長直接對著售貨員吩咐道：“去通知市場管理李師傅，告訴他多點人，有人在這鬧事。”
聽到女店長這番話，王翠連忙說道：“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王翠連忙一路小跑，朝店外跑去。
這一路，王翠滿腦子都是那一遝厚厚鈔票。
整整兩千塊！
她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譚明陽會突然有這麽多錢？
“譚老二你給我等著，我從今天開始死盯著，等我抓到你的把柄，咱們新賬老賬一起算！”
……
“老二，你讓我怎麽說你……咱們剛有點錢，你一下子花這麽多……”柳晴看著手中大包小包的價值兩千塊衣服，一陣心疼。
“媳婦，這隻是開始，相信我，以後還會賺更多的錢！”
譚明陽信誓旦旦保證道。
柳晴白了一眼，沒好氣說道：“你就是運氣好，碰巧撿到這顆珠子……兩千塊錢，就換來這麽一大堆東西……”
回家路上，柳晴不停絮叨，埋怨譚明陽花錢大手大腳。
譚明陽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王八蛋！”
這忽如其來的三個字，令譚明陽愣住。
一臉不解，看向身旁柳晴說道：“媳婦，你說歸說，幹嘛突然罵我？”
隻見柳晴把手裏大包小包衣服塞入譚明陽，然後撿起一旁的板磚。
看到這一幕，譚明陽徹底傻眼，心中暗道：“怎麽了這是？難道嘴上說不說不過癮，幹脆直接動手？”
不過接下來一幕，讓譚明陽暫時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原來不是衝我啊，嚇我一跳。”
隻見柳晴捋起袖子，用力朝站在樓棟前那道人影一扔，口中罵罵咧咧道：“你這王八蛋，居然還敢來！滾，再不滾，我拿石頭砸死你！”。
“嫂子，你別誤會，我這次真的不是找我哥耍錢，是廠子裏出事了！”
一名染著一頭黃毛，穿著花襯衫喇叭褲，年紀約莫二十出頭青年男子，一邊朝後退，一邊開口解釋道。
看到黃毛，譚明陽腦海裏浮現出一大堆關於這位黃毛的記憶。
趙小華。
他父親曾是國營廠職工，因為一次鍋爐爆炸，導致他父親重傷不治身亡。
廠領導為了彌補，把趙小華招進廠裏，並且給他一個閑職。
趙小華仗著有廠領導撐腰，耍錢，打架，喝酒，無所不精，無所不會。
廠領導對他所犯的錯誤，都是口頭教育。
這樣一來，導致趙小華變本加厲，逐漸成為國營廠有名小無賴。
譚明陽這小子前段時間因為長給劉國海上貨，缺錢。
於是趙小華給他出主意，耍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