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梅花嶺蒙麵會
“好安靜啊，蜚早該跑到這裏才對呀？”小七問。
“它吃太多人了，腿上又被我刺一劍，想必正躲在山裏睡覺。”子龍了解魔獸的習性。
兩人踩石頭過了河，往山上走。
萬籟俱寂，夜色朦朧，聽到各種蟲鳴聲。
走三四百米，來到第一道城牆下，高約十米。
兩人手摳磚縫，輕鬆翻越城牆，跳進寨內。
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幾個值夜的土匪，卻毫無察覺。
眼前出現數不清的小木屋，聚集在此的土匪多達數千人。
借助茂密的樹林掩護，兩人躲過巡邏隊，朝山上跑去。
林中有羅網、陷阱等機關，子龍一看便知，讓小七緊跟在他的身後。
翻過第二道城牆，眼前燈火通明，景象和山下截然不同。山下的嘍囉們都在熟睡，山上的首領們，卻要連夜召開秘密會議。
從篝火燃燒的演武場，到巨大的三層青石碉樓，有一條長長的石階路。
兩旁站著身穿黑色甲衣的精銳土匪，手握鐵槍腰佩直刀，還各持一枝火把，列隊恭迎前來參會的強人。
演武場兩邊有數百間石屋，強人們三三兩兩走出來，去碉樓參加集會。
奇怪的是，每個人都穿著寬大的白袍，戴著一幅黑麵具，隻露出一雙眼睛來，在暗夜裏晃**著行走，像一群鬼。
“這是一群傻子麽？”
在樹後張望著，小七忍不住嗬嗬笑起來。
子龍伸手捂住她的嘴。
“這是一群無惡不作的強盜，他們要商議見不得人的陰謀，我混進去聽聽，你在這兒等我……”
“不。”
子龍說了一堆話，小七一個字就否決。
總是這樣，子龍早習慣，改口說：“那咱去搞一身行頭。”
“好。”
兩人潛入最近的石屋，搜索幾間，恰好遇到兩個土匪迎麵走來，被子龍一掌一個撂倒在地。
把兩人拖入屋中，小七去脫衣服，發現二人沒了氣息。
“哥，你使的是幻龍掌麽？”
“是，第三招碎魂掌。”子龍知道她好奇心強，“凝力於掌心，觸敵之際掌向右一旋，閃電般發出寸勁，便可震碎敵人的心肺。”
“我知道呀，但沒有幾十年功力根本做不到。”小七看著子龍說。
子龍笑著拉起她就走。
快要瞞不住小七了，泄漏自己的身份，隻是時間問題。
混到人群裏，來到碉樓下，隻見牌匾上寫著“虎嘯堂”三個大字，左右一幅對聯：“聖人不死大盜不止，絕仁棄義雞犬升天。”
子龍知道這兩句話，出自道家宗師老子和莊子，大意是不要做偽聖人，不要拿大道理唬人，要做純樸本分的人。
如今卻被強盜們當成座右銘，曲解其意，甚是好笑。
寬敞的大堂被燭火照亮，正北有一座一米多高的木台。
台上站著三人，台下站著一百多人。
眾人裝束都是一模一樣，白袍子黑麵具。
台上中間那一位兩米多高的巨人，一看就知道是鐵鎖橫江公孫虎，西北三十六路煙塵的總瓢把子。
見人到齊，公孫虎一陣大笑，震得人耳朵都疼，可見功力不俗，堪稱一流高手。
“諸位好漢，深夜叨擾了！”他抱拳道，“梅花大會原來明晚才召開，共議征討玄武山之事。但本寨主得到密報，一是鬥獸之王蜚流竄到本地，二是戰虎堂龐香主一行三十二人，在赤水河畔被人殺害……”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謾罵起來，用盡各種惡毒的語言，把禦龍宗罵了個狗血噴頭。
“龐香主等人可是蜚殺的？”
“該死的禦龍宗，又放魔獸害人！”
“禦龍宗，禍害天下五百年，早該連根斬除！”
“把木公那個瘋子扔赤水河喂鱷魚！”
“關真人狗娘養的，去把他的金像剁碎，大家夥兒分了！”
小七氣得跳腳，正要對子龍說什麽，卻發現他渾身顫抖。創立禦龍宗五百年來，子龍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侮辱宗門和他本人，氣不打一處來。
雖說他修行千年，終究是鬥神一係，修煉的主要是武學。修身養性、清心寡欲的功夫，真不如老子和莊子。
小七踮腳趴在他耳邊悄聲說：“別在意，哥，一幫傻土匪……”
子龍點點頭，強忍怒火。
公孫虎擺手示意眾人安靜，厲聲說：“本寨主已查明，龐香主一行人，不是蜚所殺。三十二人俱是一劍封喉，乃絕頂高手所為。”
土匪們又是一陣驚喊和議論。
“肯定是禦龍宗的人幹的！”
“會不會是木公那個老家夥？”
“木公早就瘋了……”
“他是裝的！”
“諸位好漢，你們就甭亂猜了！”公孫虎得意洋洋地喊道，“本寨主在玄武山有眼線，蜚是七師妹子雲放的，殺人者是六師弟子龍！”
“還是公孫寨主高明！”
“原來是龍年雙怪！”
“不會吧，小病童和小魔女，有這等本事？”
”抓住小病童和小魔女，剁了喂狗！”
“還有木公和子雷，要把禦龍宗的人殺光殺盡！”
“真是一幫狗娘養的。”小七痛罵一句。
好在人多嘈雜，都在拚命罵人，沒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子龍大笑，此刻他反倒平靜下來。
“哥笑啥？都怪三師兄那個沒腦子的家夥，給咱起這個外號！”
“我笑，宗門頹廢，被敵人探查的一清二楚。”子龍在她耳邊輕聲說，“我笑，你我的名氣這麽大。”
小七嘻嘻一笑：“有啥關係麽，把他們都殺了就是。”
“不急，等他們說完。”子龍抱住她的肩膀說。
兄妹倆相依著，笑看周圍的人一個個瘋了似的叫罵。
小病童和小魔女，在這之前極少下過山，從未在江湖走動過，根本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人的事。
戰虎堂龐香主等人的死，咎由自取。號稱名門正派，卻和惡貫滿盈的土匪走到一起，必須死。
結果，兩人在土匪的口中，變成殘忍嗜血的怪物。
“哥，你不是小病童，你是我見過的世上最厲害的人。”
小七凝視著子龍說。
“小妹，你不是小魔女，叫你小龍女才對。”
子龍同樣安慰她。
“小龍女，這個外號好聽，嗬嗬。”
“你本來就是……”
就在兄妹兩人低聲說笑時，土匪們突然安靜下來。
一個神色緊張的小頭目匆匆跑到台上，對公孫虎說些什麽。
就見公孫虎目放凶光，手一揮，碉樓外跑進來三百名黑甲匪兵，把台下的百餘人團團圍住。
鐵門鎖上，窗戶關閉，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公孫寨主，這是何意？”有人驚問。
“諸位不必慌張，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公孫虎冷笑道，“小病童、小魔女，就混在你們之中！”
眾人大驚，左右相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