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金龍的牙齒
為救女兒，大娘都來拚命了，真是令人欽佩。
“翠兒，你娘來了。”子龍高興的把翠兒拉到門口。
翠兒呼喊著飛奔過去，母女倆抱頭痛哭。
小七的心像被火燙一下，有娘的孩子才是寶啊。
“村夫敢衝寨子……”黑風羅刹火冒三丈。
“姐，要不要打出去？”黑風夜叉問。
“衝你的頭，打你的鳥！”子龍大喝一聲。
黑風姐妹斜眼看他，卻不敢吱聲。
“哥，你不要凶巴巴的，嚇著我的屬下。”小七笑道。
四人來到山寨中央空地。
大娘拉著翠兒，給子龍、小七磕頭道謝。
農家漢子們左顧右看，沒見一個土匪，以為是被兩位小俠客殺光了，俱是眉開眼笑，向兩人連連鞠躬。
“兩位真是小英雄呐，殺光了土匪……”大娘感慨萬千。
“不，娘，土匪被小姐姐家的寵物吃了。”翠兒說出實情。
“啊？”大娘張口結舌，“吃、吃了也好，那幫畜牲！”
“黑風寨土匪死光了，往後，咱們是不是不用交糧嘍？”一個漢子歡喜地說。
“瞎了你們的豆麥眼！黑風寨新寨主在此，我，黑風羅刹是也！”紅衣氣勢洶洶喊。
“我，黑風夜叉是也！”綠衣跟著喊。
怪哉，農家漢子們一下子就被倆姑娘唬住了，一個個縮起脖子呆若木雞，真是憨厚老實到極點。
還是大娘有勇氣：“怕啥，大夥兒一起上，殺了她倆，往後再不用交糧。”
說得有理，眾人揮舞農具，鼓噪起來。
黑風姐妹擺開架勢，要和村民們大戰一場。在土匪窩混久了，兩人見慣打殺，沾染一身悍勇的習氣。
“哥，咋辦呢，幫誰好？”小七沒了主意，揪子龍的衣衫問。
這是一個難題，卻難不住睿智的子龍。
他右手高高一抬，眾人便安靜下來。雙方都是虛張聲勢，誰也不敢輕易動手，就等著少俠發話呢。
“諸位鄉親，殺了她倆，黑風寨就沒土匪了？”子龍問。
“有，說不定來一批更狠更毒的家夥。”一位農夫實話實說。
“這個寨子，今後就由黑風羅刹和黑風夜叉鎮守。”子龍順勢說，“我上山時，見不少空地可開墾，都分給諸位鄉親。你們隻要拿出十分之一的收成，交給兩位寨主就好。”
農家漢子一向視土地為**，一聽有這等好事，齊聲叫好。
“少俠，十分之一忒少了吧？”黑風羅刹不樂意。
“你倆肚子多大，一頓能吃幾斤幹飯？”子龍反問一句，“我替你們保住寨子，還不知足？”
“知足知足，謝謝少俠，夠我們姐妹吃了。”黑風夜叉傻笑。
何止夠吃，再養幾十個嘍囉都不是問題，黑風羅刹不吭聲了。
“哥就是聰明，嗬嗬。”小七樂了，對眾人喊話，“往後就由黑風寨罩著你們，我們罩著黑風寨，大家安安生生，都不許惹是生非。”
眾人答應，皆大歡喜。
亂世有亂世的秩序，這麽安排對每個人都好。
子龍讓鄉親們先幫忙滅火，隨後，再由寨主劃分田地。
幾人來到正堂坐下，大娘一個勁兒的誇讚子龍和小七，最後歎道：“真不知怎麽感謝兩位少俠才是。”
“黑風寨孝敬少俠黃金二百兩。”黑風羅刹豪爽道。
收取過路費好多年，黑風寨可不差錢。
“你們留著吧，我們的金子還花不完。”小七大大咧咧說。
羅刹一愣，想想也是。
“帶五十兩吧，我出門沒帶錢。”子龍不客氣說。一路上還要吃飯，總不能吃白食，他料定小七一文沒帶。
“好。”小七摸摸口袋是空的，金子都在玄武山庫房呢。
“我去取金子。”黑風夜叉高興說。
“取二百兩。”黑風羅刹交代。
“一百兩足夠，多了用不完。”子龍說。
大娘和翠兒眼都直了，真是有錢人。
“我一個村裏人，一輩子沒出過山，沒啥好東西送少俠。”大娘說著，從脖子上取下一個吊墜，雙手捧給子龍，“這顆大牙，是俺家老頭子在梅花嶺幹活兒時撿的，村裏的老人說是龍牙……”
一顆中指長的白牙，尖銳無比。
子龍接在手中，默默無言，翻來覆去仔細看。
“龍的側牙。”小七驚訝說，“但比普通龍的牙要大一圈。”
禦龍宗，生生世世和龍打交道，視龍為親人，一看就知道。
“是金龍之牙。”子龍淚眼朦朧。
“天呐！”小七一聲尖叫，跌坐在地，“是傳說中，關真人騎的金龍？”
“是。”子龍心痛如絞。
“都說它失蹤了，怎麽會……”小七傷心掉淚。
黑風羅刹掏出手帕給她，卻駭異的看見，她眼中掉下來的不是淚，是珍珠。
子龍飛身躍起，拔劍把虎皮大椅旁的兩尊青銅臥虎像，劈成了八半兒。
羅刹、大娘和翠兒嚇得不輕，三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珍珠淚、神劍和金龍，超出她們的想象，令人震撼！
“是誰，害死我的金龍？”子龍怒吼。
金龍——他思念了五百年的夥伴。
為它下落不明，在天庭日夜寢食不安。
誰知道，見到的隻是一顆牙。
這就是說，金龍死了。
死在梅花嶺。
梅花嶺寨主公孫虎，西北三十六路煙塵的總瓢把子。
陰謀糾結各路悍匪，妄圖攻打禦龍宗。
他們，就是子龍不共戴天的死敵！
還有他們卑鄙的祖先，殺害金龍的人，子龍必定會從墳墓裏把他們揪出來，鞭屍焚燒！
小七跑過去，從背後緊緊抱住子龍。
“哥，我們會為金龍報仇的。哥，你不要傷心了。哥，你這個樣子，讓我的心都碎了！”
在她溫柔的撫慰下，子龍漸漸平靜。
幸好有小七在身邊，不然子龍真的會失去理智。
羅刹拉著翠兒，去倒了兩碗米酒，端給子龍和小七。
小七接過來聞聞，嚐一口，才給子龍喝。
米酒度數不高，子龍一飲而盡。
他總算把怒火壓下去。
“是我不好，我這死老婆子，都怪……”大娘內疚。
“不，大娘，我要謝謝您。”子龍給她深深鞠一躬。
大娘無意之中給他提供一條寶貴的線索，借此就能找到仇人。
子龍問這顆牙的來曆。
大娘抹著淚講述。
一年前，梅花嶺擴建防禦工事，征集不少民工。為賺錢養家，秦老爹去做石匠，在後山開鑿石頭。
一場大雨，造成一場泥石流，半山腰露出一個洞口來，膽大的人就去看。誰知寨子裏跑來一群土匪，見人就殺。
那時秦老爹恰好在山下，剛在泥石流裏撿到這顆牙，一看土匪殺人了，嚇得就往回跑。一口氣跑到家，全身摔得都是傷，沒幾日就咽氣了。
“他們那是殺人滅口，洞裏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羅刹說，土匪最了解土匪。
“梅花嶺，你了解多少？”子龍問她。
“梅花嶺和一般的寨子不一樣。”羅刹瞪大眼睛說，“我和黑風大王去送過一次貢品，那裏有絕世高手。我看見，一個背劍的灰袍人和一頭雙羽四足的怪獸，從半空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