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落石出
其他人就不說了，便是主導這一切的周鵬和陳海林也是驚的啞口無言，呆住了。
中年胖子本來是想拿著畫走的，現在哪裏還動彈得？他也愕然，也好奇啊。
有幾個字在他腦子裏回**！
發財了！
珍寶！
作為一個中年還在瞎胡混的人，他太渴望發財了，做夢都想暴富，這次好像是距離最近的一次！
不用李令多說，大家都是安安靜靜，聆聽教誨。
“我先說一下這幅《黃山雲海圖》，剛才周師傅說是贗品。”
“就因為上麵的迎客鬆有二次加工的痕跡，這就屬於迷信權威了。”
“各位，畫家也是人啊，原作者張嘉元就不能對畫作進行二次加工嗎？”
“可以的，一幅畫什麽時候才算是畫好了，這是畫家來決定的，甚至，有沒有完成的畫呢？這也是個問題。”
“因為一幅畫放一段時間，也許畫家還想修修改改，都是常有的。”
先解釋了第一幅畫，重點說了一下畫畫行業中的內幕。
在外人看來，畫畫的都是藝術家，高大無比。
可實際上，畫家是要通過畫來表達思想，情感，自然會麵臨很多困境。
這不光是表達技術的問題，還有畫家本人情緒的問題。
來來回回修改一幅畫，本是尋常的事情，修改之後留下點瑕疵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據此說是贗品，那就太不懂畫畫藝術了。
“所以說，如果缺乏對畫畫技術的了解，還是看意境吧。”
“這幅畫表現出來的層巒疊嶂，煙雲四起。”
“看！這氤氳淋漓的水汽，彷如人間仙境,要畫出來，需要多大的靜氣啊。”
“說是贗品，現代人誰還有這份修身的涵養功夫？”
見眾人不說話，李令繼續介紹，這幅畫，可以說把北宗技法展現的纖毫畢現，尤其是皴法的運用，那真是登峰造極。
術到極致，近乎於道。
不說其他，單說一個皴法就可以說個三天三夜，要知道山水畫中，皴法足足有五六十種。
在這幅畫中，竟然都有表現，分明是炫技！
至於迎客鬆的問題，清代畫家布顏圖在《畫學心法問答》中說的明白：
“山有家法，樹無家法！”
什麽意思？
畫山是有宗派的，南宗北宗涇渭分明，誰也看不上誰，可樹的畫法卻沒有形成明確的特性。
畫家張嘉元明顯是太探索樹的別樣畫法，所以才一再的修改，這真可證明，眼前這幅畫是真品。
李令侃侃而談，見解獨到，可說是別開天地，聽的大家如墜雲中，迷迷糊糊的，雖然不能完全的聽懂，卻覺得特別厲害。
“就算是真品又如何，哪裏算得珍寶了？”
“張嘉元也不過是普通畫家而已。”
作為大師傅，周鵬還要臉，皺眉不說話，隻是臉色沉沉，他的徒弟陳海林仗著輩分小，便開口了。
他說的其實沒錯，張嘉元是明代的，固然博采眾家，可問題就出在這裏，他把古代大家的很多技法都學會了，可他缺乏創新啊。
真正的大家是要開先河，樹立新的畫風才行。
“嗬嗬，我說的珍寶是這幅《雲鬆圖》”
“你們可知道這是誰的作品？明代大才子解縉啊。”
“此人最擅長就是畫鬆，這幅可說是他的絕筆！”
“也正因為寶貴，所以才會被人這般保護！”
說到解縉，眾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了，明代三大才子之一的解縉啊，當時號稱博學第一，所以才能主修《永樂大典》
光是人物的名頭，就足以震古爍今了。
聽到這裏，周鵬的頭更低了，他擁有這幅畫很久了，竟然沒有看出來！
“畫中有畫，其實這也是鑒別這幅畫的難點所在。”
“因為兩幅畫重疊，互相影響，氣息不純。”
“鬆樹這裏的處理，恐怕也是故意的，要隱藏裏麵這幅畫的透射。”
“就這幅《雲鬆圖》，至少價值五百萬，還不算珍寶嗎？”
解釋這點，算是給周鵬留了點麵子，畢竟以後還要共事呢，打敗就行了，李令是存了不為己身的心理。
說完，他把畫給了中年胖子，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意思，你發財了。
據胖子說，他是花三百塊買來的，兩幅畫怎麽也有六百萬，直接翻了兩萬倍，那真是賺翻了。
“我……我發了，我發了。”
“謝謝，謝謝，告辭了，告辭了。”
中年大胖子說話都不利索了，渾身的肥肉都在打顫，別說幾百萬了，他這輩子連十萬都沒見過了。
有了這六百萬，人生一片美好啊！
想想為了會有多少的山珍海味，會所美妞，他一個勁的咽口水，激動的山崩海裂。
他要走，陳海林可真就慌了，這個大胖子是經過他的手請來的街頭混混，就是來演戲的。
這種人哪裏有什麽信譽啊，隻要出了這個門，這死胖子絕對帶著畫跑路。
要是之前的贗品就算了，現在既然知道了精品，還是兩幅，他承擔不了這個責任。
“別走，不能走！”
“大家聽我說，給我攔住他，這幅畫不是他的……”
“是……是我的，不，是我師父的，是師父交給我，我交給他的。”
“我讓這死胖子當演員的，還給了他五千的演員費呢。”
事到臨頭，中年大胖子一個勁的要往外走，陳海林都有點拽不住他。
這真不能怪大胖，出了這個門，就有幾百家的身家，他是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原本打配合的，現在幾乎是仇人了。
無奈，陳海林隻能說出真相。
嘩！
其他店員驚了，一邊攔住大胖，一邊看向了周鵬。
也是被逼到份上了，周鵬此時的臉好像牛肝一樣，發紫了都。
到此地步，誰還不知道這是周鵬設的局。
可再想想就覺得李令那是真的厲害，人家根本都沒有直接揭穿，單憑著鑒寶技術，就讓周鵬原形畢露。
如果周鵬不認輸，就隻能看著幾百萬流失了，他哪裏舍得？
“給我，這是我的，你這個死王八！”
先從胖子手中奪過兩幅畫，然後周鵬訕訕的笑了笑，知道不表態不行了。
“我輸了，心服口服。”
“我周鵬，堅決支持李令當大掌櫃。”
“誰敢反對，就是和我周鵬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