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沉默的砍價
看著劉川河緊張的神情，林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整個商議過程林東都表現得落落大方。
“劉先生不必驚訝，畢竟我是李長勇的朋友嘛！”
林東打趣道。
之所以這麽做也是讓對方更加相信自方的資源和人脈。
聽林東這麽一說，劉川河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朗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是啊，如果少李局長的人那就不奇怪了。畢竟我們企業還是經常要把資料遞交到衛生局，讓衛生局進行監督和檢查嘛！”
兩人談笑間，已是刀光劍影蘊藏其中了。聊得差不多了，劉川河對林東的這個礦泉水企業也頗有興趣，林東覺得時機已到。轉口開始商議此番前來的真正目的。
林東神色一正道：“言歸正傳，我打算租用您這裏兩間廠房。”
“沒問題！也不瞞你，我們此處空閑廠房足足十一間，前不久董事長和我還為這十餘間沒處用的廠房發愁呢！”
劉川河嘴上說得慷慨，實際上心裏那叫一個苦啊，想瞞住林東可那也得瞞得住啊！林東是李長勇的人，李長勇又知道自己公司的底細。
現在的劉川河已經絲毫不懷疑這談吐不凡的年輕人是李長勇的朋友了，畢竟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李長勇這種人必然會交集林東這種人才。
林東假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我們是第一次做礦泉水的生意，沒敢大筆投資。現在的資金還租不了那麽多，就租兩間吧！為期一個月，一個月之後，若收益豐碩咱們就繼續合作，如何？”
“林小兄弟這麽說就見外了，我可是仰慕李局長許久了。這樣吧，你租兩間廠房，我再送你一間！就當是咱們交個朋友了！不過這些事可千萬別外傳，要不然董事長該抄了我的魷魚了！”
劉川河是個聰明人，一聽李長勇和林東的資金不多。劉川河立刻就知道自己巴結他們的機會來了。廠房空著是沒有用，但要是自己把這個廠房送給李長勇和林東，那廠房無論是對於自己還是對於他們，這塊無用的“雞肋”都可以發揮出它應有的價值。
如此對於缺少資金的林東來說，劉川河的所作所為更是雪中送炭。
“多謝劉先生！敢問我租的這兩間廠房需要多少錢？”
林東見劉川河這般豪邁，心中的好感莫名加了幾分。不過劉川河說出的價格就不那麽可愛了。
“一間廠房租賃一月六千元，兩間一共一萬二。”
一萬二！光是租用廠房就快花光林東現在的資金了。那之後的倉庫和生產設備以及原材料費用呢？剩下五千元怎麽可能夠用！
這下林東可犯了難。原本計劃的廠房價格是四千！結果現在劉川河給出的價格比林東的預算增加了整整兩千塊錢！
這個價格完全無法接受！不過林東的砍價方式可不同尋常人。
林東擺出一副思考的樣子，不再理財劉川河。
見林東突然不語，劉川河頭腦中自然也是思緒萬千。是不是價格太高了？可公司一直是這個價位啊！林東還好說，但要是李長勇不滿意怎麽辦？
“我們加工廠一直都是這種價位的，這一點李部長應該會了解。這真的是我們的最低價了！”劉川河補充道。
可林東依舊是低著頭，毫不言語。
此時無聲勝有聲，林東的沉默不語直接讓劉川河心裏發怵。
半響，劉川河率先受不了這寂靜的氛圍了。故作慷慨姿態道：“這樣吧，我就好人做到底。我借著地價大減這個特殊時期，我把一個月六千的工廠費用降到五千五！”
林東還是一言不發。
劉川河底氣有些不足了。
“哎，那就五千吧，頂多我被董事長罵一頓！”
還是沉默……
不管屋裏還是屋外，都靜的出奇。這個寂靜的空間就像是個隔絕了外界的密室，密室裏劉川河獨坐著，麵對著一尊林東的蠟像一步步地退讓。
劉川河想讓氣氛活躍，可又噤若寒蟬，這寧靜的空間仿佛連呼吸聲也是噪音。
壓迫、緊張、沉重一時間幾乎所有負麵的詞匯都降臨到劉川河的身邊。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對著一言不發的老師，一邊懺悔，一邊還要看著別人的臉色。
終於，劉川河再也忍不住了。
“那五千？您看行嗎？我真的不能再降了！這真的是公司的最低限了！在降價就得和董事長溝通了！”
“一個月五千，我不但沒有業務提成，估計還得被董事長罵一通！我要是再降價董事長不樂意了甚至可能抄了我的魷魚！”
劉川河明白，要是自己處理不好這件事得罪了李長勇，董事長照樣會把自己解雇掉。
劉川河快被林東逼得發狂，萬般無奈地央求道。
林東見狀也清楚五千一個月當真是劉川河的底線，劉川河為了不得罪李長勇也是拚了。
砍價成功！不過林東卻高興不起來，預算完全不夠！
“多謝劉哥，咱們簽合同吧！”
“好嘞、好嘞！現在就簽！”
盡管林東同意了這個價格，但看著他那張臭臉，劉川河心中的忐忑一點兒沒下去。不過價格已經不能再降了。
最終，林東與衛綿加工廠的合同以一個月五千的價格達成共識。雙方也簽下了合同。
再離開加工廠時，已經是暮色四合，不知不覺間時間流逝了這麽多。林東看了看手頭剩下來到七千塊錢，苦笑了一聲。
這七千塊錢因為買西裝和打車費，還得花去一千元。
“先回家吧！”林東嘟囔著，踏上了歸途。
到家時已經八點多了，黃清雲也已經做好飯菜等著林東。
不是黃清雲不想吃飯，而是這麽晚林東還不回家，再加上林東自從改變了性格一直都沒有這麽晚回來過。黃清雲隱隱有些擔心。
正想著，隻聽門鎖哢嚓一聲響。
林東穿著筆直的西裝站在門外。
見到林東回家，黃清雲先是一愣，接著舒了一口氣。然而這點細微的小動作哪裏躲得過林東的眼睛？
“怎麽啦，是不是擔心我啦？老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