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最多一個月，讓他後悔
柳素素惱火過後，漸漸冷靜下來。
她其實也明白。
陳白和其他藝人不一樣，對其而言，唱歌，就是藝人生涯的全部。
用他本人的話來說。
歌手不唱歌，還算什麽音樂人？
深吸一口氣，柳素素無奈苦笑了聲，然後故意板著臉：
“反正，姐不開心！”
“你道歉也沒用。”
“這樣吧，聽老張說，你好像還偷偷寫了不少歌，哼哼，連我也瞞著？”
“去那邊唱一個新歌給我聽！”
“那姐就原諒你。”
陳白考慮了一下，無奈應道：
“好吧。”
“今晚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新歌麽？
他確實有不少存貨。
……
思凡是清吧。
不過偶爾，老板會請一些小歌手來活躍氣氛。
正好。
今晚就有個小男生，在不斷唱著一些民謠。
陳白走過來後：
“朋友，有電吉他嗎？”
男生愣了一下。
旋即看了眼陳白剛才過來的方向，
吧台，柳素素正直直盯著這邊。
他立馬露出個男人都懂的笑容。
“有！等我一下。”
說完，男生便從座位上起來。
然後一番忙碌。
“給。”
遞過來後，男生還貼心道：
“要不，你想唱什麽，我幫你彈？”
他是好心。
不管怎麽說，自己是專業的，在表現力上，肯定比陳白要強一點。
況且，他隻是彈，並不會搶了主角的風頭。
不料。
陳白搖了搖頭：
“好意心領了，不過，有些事，終歸要自己來做。”
男生又看了眼柳素素的方向，恍然點頭。
其實，他心裏還有些腹誹。
但很快，隨著陳白指尖一顫。
電吉他極具渲染力的聲音響起。
男生頓時愣住了。
怪不得，陳白不用他。
這首歌，自己居然沒聽過？
然而，更讓他震撼的，還在後麵。
……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因為有黑尾鷗在碼頭
發出了悲鳴
……”
僅僅隻聽了開頭。
陳白沉穩的聲音和老練的技巧。
讓男生已經呆住了。
這。
到底誰才是專業的？
且。
這首歌，如果是此人自己創作的。
那他怕不是個天才？！
但他如果已經開始創作，是圈內人了。
自己為什麽，從沒聽說過他？
……
酒吧內。
議論、談話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人們不自覺的，看向角落處的身影。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因為心中已空無一物
……”
靠近街邊的一個座位。
坐著個西裝革履，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男人。
隻是今夜，不知為何，看上去有些蕭索。
是的。
他曾經成功過。
但就在最近，他的公司，破產了。
近幾日來。
他幾乎天天出來買醉。
想到肩上的擔子。
想到家裏還有孩子在嗷嗷待哺。
而他這把年紀了。
重新創業？
似乎已經沒有那種雄心壯誌了。
為此，內心甚至生出了些許輕生的念頭。
忽的。
歌聲飄來。
男人下意識抬起頭，看向角落的陳白。
那是個男生。
起碼和他比起來，確實隻能算男生。
可聲音裏，卻有種曆經滄桑後，處之淡然了的意境。
再認真聽下去。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因為你燦爛美好的笑容
……”
中年男人全身一震。
忽然滿腦子，都是今天一早，自己從家裏出來時的場景。
年僅十歲的女兒，站在門口衝他揮手：
“爸爸，我已經十歲了，可以照顧好自己。”
“你安心找工作，不用擔心囡囡！”
女兒身後。
妻子雖然沒有說什麽。
但看向他的視線中，沒有任何責備、憂心，反而是濃濃的心疼。
男人突然瞠目欲裂。
紅了眼眶。
自己，在做什麽？
怎麽能夠，升起輕生的想法？！
不就是破產了嗎？
起碼他還有家人。
有這些美好人在，未來，一切皆有可能！
把酒杯往旁邊一推。
男人站起身，帶頭開始鼓掌。
……
氣氛是會傳染的。
隨著男人帶頭，越來越多的客人，開始叫好、拍手。
無論男人、女人。
他們心中。
此刻都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時代如此，活著，人人都會有壓力。
結婚、生子、工作。
不知不覺，活著，似乎已經變成一件累人的事情。
但此時。
望著角落裏那道消瘦卻堅定的身影。
聽著那歌聲裏的每一個音符。
他們忽然覺得。
生活，或許並沒有那麽糟糕了。
家人。
朋友。
寵物。
風景。
這世上除了磨難，分明還有許多美好的事物。
有帶了男伴、女伴的客人，和身邊的人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
然後，也開始鼓掌叫好起來。
……
還有些客人。
年紀不大。
所以沒有那麽多生活的感悟。
純粹是覺得，陳白此刻唱的好聽。
“這個小哥哥好帥啊。”
“歌聲也好聽！”
“可惜有女伴了。”
“切，那又怎麽了……”
“誒，這麽好聽的歌，居然不火，等等，我要拍下來，發到鬥音上！”
“咱們幫他火一把！”
幾個年輕女孩聊著。
然後紛紛拿出了手機。
事實上，她們的確做到了。
因為在她們上傳後，僅僅一個小時裏。
幾個短視頻的播放量，加起來已經突破十萬，而且，還在以更快的速度不斷暴漲著。
……
終於。
“因為有你這樣的人
生活於世
我才對這個世界有了些許期待。”
唱完最後一句歌詞。
陳白將電吉他，還給旁邊目瞪口呆的男生。
徑直回到吧台邊。
柳素素眉毛微顫：
“……”
心中滿是震驚，心疼。
她震驚於陳白的音樂天賦。
每每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解這個帶了十年的藝人了。
可陳白總會再度刷新她的認知。
心疼。
這樣的陳白。
但凡公司肯在他身上投入一丁點資源，柳素素都敢保證，能夠讓陳白火的一塌糊塗！
畢竟。
除了音樂天賦外。
陳白在外貌上，也絲毫不輸那些流量小生！
可惜了。
“柳姐？”
陳白輕喚了一聲。
柳素素瞬間回過神，然後立馬板起臉：
“陳白！”
“你跟姐說實話，你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陳白一怔。
什麽意思？
旋即他看著柳素素擔憂的神情，立馬猜出，她在緊張什麽。
頓時笑道：
“柳姐。”
“十年我都熬過來了，要輕生，也不會等到現在。”
柳素素皺著眉：
“可是……”
話到嘴邊，她卻說不出。
要知道，今天是她，親自去給圈內公司傳話，不準他們和陳白合作。
解脫？
正相反。
以後的陳白，多半徹底沒有出頭之日了。
然而。
十年相處，陳白立馬看穿柳姐心中想法，他不急不忙，淡笑道：
“柳姐，相信我。”
“無論老張做了什麽，最多一個月，我就能讓他後悔，放虎歸山！”
那是怎樣一場氣場。
自信到了極點。
恍惚間，柳素素像是看到了，十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
書生意氣，糞土萬戶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