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當真是專業人士
“陰天，
在不開燈的房間，
當所有思緒都一點一點沉澱，
愛情究竟是精神**，
還是世紀末的無聊消遣……”
時元一開嗓了。
輕快，俏皮，又略帶慵懶腔調，立刻吸引了幾個女性客人看向舞台。
她們都有些新奇。
這樣的旋律，還是第一次聽。
而男性客人，少有人關注這邊，繼續聊著天，吹著牛。
台下的仁樂康聽到這主歌部分，眼神變了變。
他知道，自己是小看了時元一了。
從目前來看，時元一唱功相當不錯。
氣息運用的極好不說，連情感都十分到位。
很快，主歌部分唱完，進入了副歌**部分。
“開始總是分分鍾都妙不可言，
誰都以為熱情它永不會減，
除了**褪去後的那一點點倦……”
當時元一唱到這裏的時候，台下坐著的大部分女性客人，都已經停下了聊天，看向了台上。
她們被歌詞拉入了某個情景，進行著自我對號入座，引而自傷起來。
“噓，說話別那麽大聲，我想聽歌！”
其中一桌女生，對著同桌的男性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同桌一壯漢瞧了一眼台上，嬉皮笑臉道：“這有啥好聽的？不就是一首情歌嗎？”
“安靜！”
那女生白了他一眼，而後靜靜的看著台上。
壯漢撇了撇嘴，和同桌其他幾個男人，碰了一下杯，自顧自的喝著酒。
倒也沒再說話。
其他酒桌上，也上演著這樣的一幕。
酒吧內，頓時安靜了不少。
“也許像誰說過的貪得無厭，
活該應了誰說過的不知檢點，
總之那幾年，
感性贏了理性那一麵……”
這副歌最後幾句歌詞，讓一部分原本不關注舞台的男人，也有些入戲了。
剛才那壯漢，神色也從亢奮不在意，略微帶上了一絲絲悲婉。
但他卻假裝喝著酒，努力忍住，不往台上看。
很快，又一次主歌完畢，進入副歌部分。
歌詞，也略微有了一些些變化。
“感情不就是你情我願，
最好愛恨扯平兩不相欠，
感情說穿了，
一人掙脫的，
一人去撿……”
時元一唱到這裏，酒吧裏的男性客人，也全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皆都若有所思的看著台上，深情演唱的時元一。
那先前還裝作滿不在乎的壯漢，此時將自己帶入了進去，雙眼紅潤的看著台上。
他聽過不少情歌，卻不及這一曲穿腸。
先前還略有喧囂的酒吧，此時安靜的，隻剩下時元一的歌聲了。
這場景，哪裏像駐唱，更像是時元一的小型歌友會。
原本想讓仁樂康將時元一逼走的輝哥，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台上。
他並不懂音樂。
但，他又不是傻子。
仁樂康在上麵演唱的時候，隻有零星幾個人聽。
時元一在上麵，整個場子都安靜下來了。
甚至，他看見有幾個感性的女生，都開始抹眼淚了。
可以預見，這一批客人離開之後，定然會因為時元一，帶來更多客人的！
這多出來的一百元，花的可太值了啊！
此時，站在旁邊的仁樂康，人都傻了。
他是業餘的沒錯，但也真的在這一方麵，下了不少功夫。
以前，他以為自己無師自通，真的很牛逼了。
可現在和時元一比較一番，才發現，自己先前寫的，當真垃圾到了極點。
曲子方麵，時元一贏得一點兒懸念都沒有。
絲毫不比市場上那些火爆的島國歌曲、思密達國歌曲翻唱差。
若隻是這樣，仁樂康心裏還能平衡一些，好受一些。
關鍵是，這歌詞寫的也是精準異常，刀刀都刺向真實，不留半點幻想和安慰的餘地。
更絕的是，不僅勾勒共性，還在時間上做了擔保：“這歌裏的細微末節就算都體驗，若想真明白，真要好幾年”。
可能，聽過太多道理，仍舊比不上摸爬滾打，換回真正的坦然。
《陰天》這首歌，簡直就是一麵鏡子，照出每個人在愛裏的成長。
沿途的付出是否通向幸福的終點，看信念，也看勇氣。
愛之為物，是苦是甜，說到底，總是要親自嚐一嚐的。
再說時元一的唱歌，氣息確實非常穩。
裏麵幾句高音，輕鬆自如，信手拈來。
根本就沒有他唱高音時，那種擠壓吃力感！
時元一，當真是專業人士！
並且，毫不誇張的說，時元一的專業程度，目前是排在仁樂康心裏第一位置的！
如此感受，讓仁樂康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嗓子。
想到時元一之前的話，他心裏有些急了。
難道，真讓他說中了？
我嗓子，真有可能出問題嗎？
剛好在這時，時元一唱完了。
“謝謝！”
時元一抱著吉他站起來，朝著下方鞠了一躬，而後走了下來。
場子依舊安靜。
一秒！
兩秒！
三秒！
……
突然，一聲暴喝傳了過來。
“好！”
聲音是那位壯漢發出的。
隨即，掌聲雷動。
所有人都不吝嗇自己的掌聲，打心裏覺得，時元一這首歌唱的好，寫的更好！
當掌聲落盡，剛才那位壯漢豪氣道：“老板，再給我上一打啤酒！”
“我們這兒也要一打啤酒！”
“七號桌也是！”
“四號桌要三打！”
……
“好，來了！”
輝哥臉都笑開了，趕緊讓服務員送酒過去。
而原本站在輝哥身邊的仁樂康，在看到時元一下台之後，轉身就走。
“誒，樂康，你這是幹什麽？年輕人交流交流，不是挺好的嗎？”
他充當起了說客。
“你們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交個朋友，不好嗎？”
仁樂康站住了腳，回過頭來，略有些難為情道：“朋友……可以交，但我現在必須走！”
輝哥疑惑道：“這麽著急，幹什麽去啊？”
仁樂康臉色一紅，有些尷尬道：“去醫院，檢查嗓子！”
輝哥愣了一下，轉而就反應過來了。
他可是了解仁樂康的。
人不錯，就是太過驕傲。
能讓他信服的，這兩年來，他隻見過這一次啊！
秦樹這小子，竟然給我介紹來這麽牛的一個人。
怪不得他跟我掰扯半天，非要三首歌給四百塊錢呢。
這樣的水平，給五百，我也隻賺不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