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精彩紛呈的“表演”
史珍香知道,錢富貴特別看重孝道。
父母早先白手起家,操勞了大半輩子,身子骨早就虧空了。
他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到兒子結婚,幫著帶帶孫子,享受天倫之樂。
要是錢富貴悔婚,他父母肯定會遭受打擊,有可能一病不起。
史珍香的話剛說完,錢富貴的臉上就浮現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想到了父母,想到了親戚們得知此事後的異樣目光。
這個結果,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罷了,就饒了史珍香一次吧……
畢竟,她現在已經哭花了妝容,像一隻小狗一樣,正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卑微的像以前的自己。
見錢富貴準備揭過此事,陳北玄卻冷不伶仃來了一句。
“錢先生,今天我出現在這裏,讓你看清女友的真麵目,斷了你們的姻緣,這都是有緣法的!”
他頓了頓,繼續道:“這是你人生中的一道劫數,我正是那個幫你渡劫之人,如果你執意要與女友和好,那是逆天而為,今後,你的福祿之運也必要終止,有朝一日,你會家財散盡,變為孤家寡人,窮困潦倒……到時,切莫追悔莫及……”
“劫數?”
錢富貴大吃一驚,頓時覺得脊背發涼。
史珍香為了替自己說話,胡攪蠻纏道:“北玄道長的意思是,我是你的情劫,需要渡過去,因為我改過自新,不是之前的我了,說明你的劫數已經渡過,現在我們可以重現開始了!”
圍觀的群眾:“……”
蝦米?
這他娘還能這麽解釋?
硬核!
這娘們真能顛倒黑白!
長須道士也不由得暗自豎起了大拇指。
厲害,這個女方也可以做自己的合夥人了!
陳北玄歎息不已。
一個女人,因錢無所不用其極,將不要臉發揮到極致,拜金程度可見一斑。
錢富貴的嘴大長合合,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最後,他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語氣帶了幾分堅定。
“北玄道長,您說我該如何選擇。”
史珍香狠狠的盯著陳北玄,眼裏的怨毒之意十分明顯。
仿佛陳北玄要是敢說對她不利的話,她下一刻就能將陳北玄掐死。
陳北玄的眉毛一挑。
他可不是嚇大的,更何況是個女人!
“錢先生,你女朋友的臉型是火形尖麵臉,這樣的麵相稱為‘狐媚相’,不僅水性楊花,而且不能振夫綱,經常給老公戴綠帽子,她的鼻子高挺,出軌的幾率是百分之百,且不會改變,是刻入骨子裏的天生性情。”
“如果你們二人結合在一起,就會產生一個惡果,她一直在外邊尋花問柳,你在家中鬱鬱而終,錢也會被她撒光,家庭破滅。”
“至於怎麽選擇,決定權在你的手中。”
錢富貴聽完之後,果斷一腳踹開史珍香,無聲的做出了選擇。
這一刻,他豁然開朗,心中的鬱結之氣盡消。
在與史珍香交往的這兩年裏,他一直在做舔狗,卻換不來史珍香的平等對待。
史珍香在感情中占有主動權,對自己的要求就是拿錢。
隻有他給錢的日子裏,能得到女神的溫柔以待。
如果不給錢,史珍香馬上就會翻臉不認人。
在這樣的關係中,他卻還甘之如飴,傻傻的籌備婚禮?
正如北玄道長所說,如果他再不懸崖勒馬,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王八蛋,你竟敢壞我好事?”
史珍香從地上爬了起來,憤怒的她,也裝不出楚楚可憐的小綿羊形象了。
這兩年,她臥薪嚐膽,終日看著一身肥膘的錢富貴,強忍下來的唯一動力就是金錢。
有了錢富貴的錢,她的付出才有價值。
可如今,付出成了枉然。
陳北玄將她的美夢徹底揉碎!
她就是將陳北玄拆骨吃肉,都不能消解心頭之恨!
長須道士在一旁端坐,全場目睹精彩紛呈的“表演”都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婚。
這陳北玄可真是尿性,直接把人給惹死了,以後還怎麽混?
想到陳北玄可能是初出茅廬,不了解這些彎彎繞繞。
長須道士作為“前輩”好心的起身相勸:“小兄弟,現在的世道已經變了,做事要留些餘地,凡人瑣事,還是不要幹涉太多……”
語罷,他背著手,抬頭看天,還真有股子仙風道骨的味道。
陳北玄無語凝噎。
這長須道士真是幹一行,像一行。
這不,完全可以拿奧斯卡小金人了!
想想也是,要不是長須道士的演技好,也不能如此的賺錢。
“史珍香,從今天開始,你我再無瓜葛,為自為之。”
錢富貴身心疲倦無比,不想再和這女人糾纏下去了。
史珍香瞪大了眼。
什麽?
她被這個“豬”一樣的男人拋棄了?
不!
她絕不同意!
她的錢包不同意!
錢富貴看史珍香一副還想挽回的樣子,索性無視了她,對著陳北玄深施一禮,真誠致謝。
“錢某今日幸運,得到高人的點撥,受益良多,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小小報酬,不成敬意。”
望著錢富貴從錢包裏麵奉獻出一遝現金,長須道士的眼淚不爭氣的從嘴角流了下來。
他忙不迭的接過,笑道:“我替北玄道長收下了,謝謝啊!”
陳北玄哭笑不得,也沒在乎這個錢,反倒留給錢富貴一句話。
“錢先生,你是一個福祿在身的人,多給自己一些自信,必能成大事,愛情向來都不是卑微的,而是平等的。”
錢富貴聽完,熱淚盈眶。
在與史珍香的感情中,就是因為他的不自信,使得自己一味的遷就退讓,最後自吃惡果。
他再一次朝陳北玄行了一禮,感謝他的指導。
然後,挺胸抬頭的大步離去。
看錢富貴走了,史珍香也欲要追去。
隻是她臨走之前,又跑到陳北玄的麵前,撂下狠話。
“臭道士,你別得意的太早,今天老娘還有正事要辦,沒辦法處置你,等老娘再碰到你的時候,那時就是你的死期!”
“拭目以待。”
陳北玄並不懼怕,反而微笑的點頭。
史珍香看到他詭異的笑容,隻覺得心膽俱裂。
回想起陳北玄的料事如神,史珍香的心跳加速。
難道以後還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嗎?
她瞪了陳北玄一眼,頭也不回的一路小跑,看樣子是去追錢富貴了。
隻可惜,她的努力注定是白費功夫。
史珍香和錢富貴的感情,如同一個人吃著一碗剛蒸好的白米飯,正吃的興高采烈的時候,突然在飯裏發現了一隻蟑螂。
雖然及時將蟑螂撿了出來,但早已失去了吃飯的心情,甚至都有些厭惡起飯來……
“北玄道長,沒想到你是個有真本事的人,前麵有多冒犯,還請見諒。”
當兩人散去,路人一哄而走後,長須道士給陳北玄鞠了一躬,道歉態度非常誠懇。
“沒事,以後別侮辱道教就行。”
陳北玄擺了擺手,站起身,欲要走人。
“等等……”
長須道士忽然攔住陳北玄麵前,深吸了一口氣道:“北玄道長,你卜卦精準,可否……”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陳北玄還沒等長須道士問出心中所想,已經先開了口。
“你的心如果一直未曾放下,就別忘了那份初心,緣分會再續,隻是這次……別錯過就好!”
陳北玄的話音未落,人已經抬步離開了。
長須道士呆滯的望著陳北玄的背影,腦袋中一片空白。
他心中一直不曾放下的那個人,就是在這裏,用那首詩對他表白。
她說,會在一個月後與他相見。
可是,現在已經過去不知道多少個月份。
這裏,隻有他還信守承諾,生怕她回來之後,找不到自己,而從未曾想著離開……
幾年如一日,他在這裏坑蒙拐騙,其實又何嚐騙的不是自己?
“北玄道長的話中之意,是我們還會再續前緣嗎?”
長須道士緊張的抹了一把臉,竟然生出了幾分近鄉情怯的感覺。
他舉目四望,卻一無所獲,充滿期望的晶亮眼神逐漸暗了下來。
“估計是安慰我吧。”
長須道士自嘲一笑,打算去飯店醉一場,像每個黯然神傷的夜晚一樣。
“一副老態龍鍾的假道士模樣,這還是我當年認識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天師道接班人嗎?”
驀然,一個調笑聲從身後響起。
長須道士瞬間紅了眼眶。
他堅硬的偏過頭,生怕又是一個美好的令人心顫的夢。
直至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長須道士的嘴角,終於湧上久違的笑容……